【煦杞宫】正北面：南明楼 {-}

【被这香味冲得脑仁儿生疼，但见她当即解下弃了，虽有些不过意，却对这份儿乖觉十分受用。】

【侧首叫过宫人耳语数句，不多时即有一只小叶紫檀雕五蝠捧桃的小木匣呈上，亲启示其中物于百氏，笑言】我孕中闻不得异味，倒累你损了一枚荷包。这只玉镂雕莲花纹香囊便送与妹妹权作赔礼吧。

【因被那香气冲撞得烦恶不适，便邀她改日再叙，着人送客了。】

【结】

建兴七年八月

【才悠悠转醒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似乎一阵喧闹，还有昭容愤恨的面庞，头依旧有些疼痛】

【倒是织梦行云过来恭喜，道】主子真是有佛祖必有，出了这样的事，竟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诊出怀有身孕，真是阿弥陀佛。

【蹙眉，思考着那混乱场面，似乎是去子悠园中听戏，后来……后来便……便是满眼鲜血】

【由织梦伺候着按了按太阳穴，喝了太医才开的安胎药，满眼是昭容恨极了的面容，却怎么也坐不住了，道】

织梦，随我去一趟煦杞宫。

【瞧着织梦严重欲言又止的担心神色，安慰般拍拍织梦的肩膀，示意她无妨，便更衣，随意挽了发髻，往煦杞宫去】

【一进煦杞宫门，便觉得这宫中的奴才们，皆是一副不寻常的样子，远远看着我耳语，还有些指指点点】

【缓步而至南明楼，还未开口求见，方被那外间守门的奴才一拦，冷冷道】

瑛贵嫔请回吧。我们煦杞宫不欢迎贵嫔。

【秀眉一簇，竟连她宫中奴才都已认为我是害她流产的真凶？便端起贵嫔的架子来】

本宫是来见你们主子的，怎么由得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

建兴七年八月

【才悠悠转醒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似乎一阵喧闹，还有昭容愤恨的面庞，头依旧有些疼痛】

【倒是织梦行云过来恭喜，道】主子真是有佛祖必有，出了这样的事，竟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诊出怀有身孕，真是阿弥陀佛。

【蹙眉，思考着那混乱场面，似乎是去子悠园中听戏，后来……后来便……便是满眼鲜血】

【由织梦伺候着按了按太阳穴，喝了太医才开的安胎药，满眼是昭容恨极了的面容，却怎么也坐不住了，道】

织梦，随我去一趟煦杞宫。

【瞧着织梦严重欲言又止的担心神色，安慰般拍拍织梦的肩膀，示意她无妨，便更衣，随意挽了发髻，往煦杞宫去】

【一进煦杞宫门，便觉得这宫中的奴才们，皆是一副不寻常的样子，远远看着我耳语，还有些指指点点】

【缓步而至南明楼，还未开口求见，方被那外间守门的奴才一拦，冷冷道】

瑛贵嫔请回吧。我们煦杞宫不欢迎贵嫔。

【秀眉一簇，竟连她宫中奴才都已认为我是害她流产的真凶？便端起贵嫔的架子来】

本宫是来见你们主子的，怎么由得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

【一碗苦森森的药汤才喝了一口，青鸾便躬身在榻前述了楼外的情形。】

【纤指捏着调羹压得指尖发白，半晌方淡声道】赏守门宫人金瓜子，顺道告诉沈氏，让她滚回去安生养胎，要作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胎儿离了母体，本宫自会成全她！

【银牙磋得满口血腥味，才勉强忍下将楼外之人撕碎的冲动。】

【陡然厉声】不必措辞，将本宫的原话带给她！

【隐隐听见楼中尖利刺耳的女声响起来，似乎断断续续还能听见小声的骂着什么，暗自咬牙转身便要走】

【可穆昭容。不，现在已经是穆昭仪了……没了孩子着实可怜，就此恨毒了我，方如了那人之愿，我又怎么能为一时之气如此？】

【扶着织梦，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方又回转身去，高声向那守门宫女道】

告诉你们主子，若是不想自个儿的血白流了，便让她这恨极了的仇人，入内一叙。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想要传入内室之人耳中听见】

【昭容流产，又让她恨毒了我，甚至让我皇宠不再，这幕后主使之人可是想一箭三雕，我却偏不让她如愿，忍得现下这一时的委屈，能屈能伸，方才能成大事】

【楼外哓哓，扰人清静，却终究有几分在意她的话外之音。】

【搅着一盏苦涩细细品味，倏地阴戾一笑，寒声道】她既不识好歹，非要自取其辱，那就叫进来吧。

【脚步窸窣人声近，蓦地扬手将药碗并着半碗残药一并掷于来人脚下，霎时碎瓷飞溅药汁淋漓。】

【横眉冷对，声如寒冰】有什么话站在那说吧，本宫身上血腥晦气，莫冲撞了贵嫔腹中的皇嗣。

昭仪息怒。

【淡淡说道，扫了一眼她身边伺候的宫人，认得皆是选秀时便在身边伺候的家生丫头，便也不避讳着】

娴嫔查到了什么，她应是已经前来告知过昭仪娘娘了罢？

【心下冷笑，她这般待我，又能换回她孩儿性命么？还不是让那幕后之人逍遥快活。不急不缓捡了个位置坐下】

昭仪娘娘大抵是悲伤过度，所以关心则乱了？娘娘那日可是亲眼瞧见臣妾推了娘娘？

【面上毫无温度，冷冷淡淡，又开口道】娘娘肚子里的龙嗣没了，若是臣妾所为，娘娘可曾想过，最终得益之人，又会是谁？

【去了这有言氏血脉，太后亦会扶植的孩子，又让受宠的我牵扯进谋害皇嗣的罪责。我便不信昭仪心中未曾疑惑过】

昭仪娘娘是聪明人，本来臣妾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些天，娘娘应是想明白了。却不想……倒是臣妾想多了。

【沈氏之言自己何尝不曾想过，可她与皇后过从甚密，谁知今日这一出是不是她二人狼狈为奸定下的计中计？一时疏忽酿致今日之祸，眼下又岂敢再轻听轻信？】

【神色未动，只见宫人奉着银盆、巾栉跪于榻前，探身净手，拾帕沾了沾嘴角，挥手屏退了闲杂，仍倚着提花迎枕，冷目晲其道】前不久在御花园中本宫就曾提点过你，良禽当择木而栖，而非这枝望着那枝高。当日你无视本宫的簪花之意，转投了长秋宫的怀抱，现在却又来影射旧主，沈清秋，你说本宫该信你吗？

【接了雪鸢奉上的清茶漱了漱口中的药味儿，阖眸不再看她，淡声道】你与其在此处摇唇鼓舌自证清白，倒不如拿出真赃实证给本宫一个乐见的“真相”。

【她总算还愿意听我一言，言语中的火药味亦渐渐消停了些，面上依旧淡淡看她】

旧主？后宫之中，位分比清秋高的皆是清秋之主，清秋自当尊之。昭仪娘娘这旧主之言，从何说起呐？

【后宫本就如此，哪有什么旧主新主，有的不过是共同利益的驱使罢了】

清秋蒲柳之姿，幸得陛下错爱。可因了这份宠爱，入宫后便无甚宁日。先是涉于买陛下行踪之事，又是娘娘小产。

【冷眼瞧着她同样冷冽的双眸，眼眸之中却是坦然之色】

娘娘小产之事，发生于长秋宫中。那日在暖阁，长秋宫中出入的宫女，皆来让臣妾细细辨认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引路之人。后娴嫔与百嫔多方查探，方查到那日的戏班子里，有人假扮宫女。

【说到此处，却暗自咬牙】戏班子本是太后娘娘请进宫听曲的，太后娘娘与昭仪娘娘是至亲，她比任何人都要期待昭仪娘娘的孩子出生，更是不会去害自己的亲孙儿。后那戏班子便入长秋宫。这皇宫大内，戒备森严，若是无人接应指点，又怎么能容得那戏子扮成宫女在长秋宫来去自如？那宫女的服制又是从何人处得来？臣妾辨认时，便已然未见那宫女踪影，必是有人助他隐匿，或是逃跑，自然不会叫他再出现在臣妾眼前。后宫之中，除却太后娘娘，谁还有这样的权利与本事？

【将她眉眼之中神态，皆收入眼底】穆昭仪与太后至亲，若是诞下皇长子，危及的是何人？臣妾幸得皇上错爱，第一个侍寝，又一直恩宠不断，恐怕早已引人不满。如此看来，利用昭仪腹中骨肉，再陷臣妾于谋害皇嗣的大罪，一箭双雕之举。引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又是那个渔翁?

【昭仪亦是聪明人，恐怕与我一样，早已将那人恨得彻底】

臣妾自问知书识礼，处上以敬，处下以和，未尝有失，只愿能与后宫诸人皆和睦相处，好好过日子。却接连遭人暗算陷害，自是与昭仪娘娘一样，早已恨透了那人。

【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知道，现在我该低下头，只因为我与她，有着共同的敌人】

昭仪娘娘对臣妾早已恨之入骨，囹圄已深。恐怕此事幕后之人正在部署着的下一步，便是要将你我二人，各个击破吧！

【阖目听着榻旁絮絮标榜着自己盛宠如何，品性如何，实在腻烦得紧。间或几句有用的倒与小诺和绯心所查相去不远。心底已有七八分信了她与此事无关，面上却不肯轻易缓了颜色。】  

【冷冷抬眸扫了她一眼，轻嗤道】你既自诩得陛下青眼，这些委屈和臆测不去奏与圣上，倒来本宫的南明楼说书讲古？你是指望本宫听了你的话就明火执仗地杀去长秋宫？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道，想一箭双雕的人是皇后还是你沈清秋？  

【不急不缓地将覆在膝上的锦被拉至腰际，冷目凝其道】当日在御花园本宫送你敬酒你不喝，今儿这杯罚酒总要饮的有些诚意。

将你适才之言一字不落地呈奏君前，无论结果如何，本宫不仅信你，还要承你一份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