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正北面：南明楼 {-}

【入秋凉爽了些，但裴明歌却依旧不准如懿同昭昭去御花园。如懿身子骨弱，但鬼点子最多，昭昭向来是个小跟屁虫。为着这事儿，如懿同裴明歌闹了矛盾，躲去偏殿哭去了，昭昭自然跟着她姐姐走的，一时气得裴明歌头疼。】

菁菁你去看着，别让她们偷跑出去了。

【吩咐了菁菁看顾两个闺女，外头就有人来报，嘉钰求见。裴明歌揉着额际，让人请了她进来。】

【一进殿门，就看见小宫女面色不好，问了详情才知道昭昭如懿同表姐的一出官司，也只好无奈笑笑，母女之前天生就不是一帆风顺，这事情，若是表姐应允我还能劝劝她才好】

【等进了门给表姐问了安，便坐下道】

我听宫女说了如懿的事儿了，表姐也莫太生气，小孩子都是有些小性子的

【想想表姐的几个孩子，还有西陵的孩子遭遇的这些事儿，就越发的不想现在就有孩子，才呐呐道】

表姐，今日来，我是想同表姐说件事的

【不知道表姐是会赞同我，还是反对我，我只看如今我这个位分，有了孩子也不会有多大好处，还不如帮表姐和西陵看看孩子】

【免了她的礼，让她近身坐下说话。聆其说起如懿，也只是无奈摇头。这孩子脾性像足了当年的裴明歌，只是到底身子骨差了些，待再大点，康健些了，裴明歌便也不会多拘着了。】

她若没遭当年那番罪，损了身子，我也不会如此管着。她是我身上落下的一块肉，我岂会怪她。但总归为着她的身子，便是让她记恨也就记恨吧。

【又看向嘉钰，颇有些惊异，道】

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说，表姐在呢。

【听她说起如懿，也只是阵阵心疼，如懿与别的孩子不同，倒是遭了很多罪，这样看来，到底是身子自小弱了些，便道】

说起来之前还说要给如懿调养身子，近两日也在看医书，不过头疼的是，那些药膳可都不怎么好吃，我就怕我们如懿受不了

【听表姐问起，便有几分迟疑，毕竟这话说出来，也有几分不合适，才道】

不知道表姐知不知道，前两日，我在花园里碰见三皇女欺负四皇子，不过就是因为四皇子的口水弄脏了三皇女的衣服，那么小的孩子，直接给掐哭了

【虽说三皇女也不过几岁，但心里总偏袒攸煦多一点，才道】

虽然言贵人偏袒三皇女情有可原，但嘉钰以为，三皇女如此霸道，言贵人还偏袒，总归不好

【想到如懿那不爱吃药的劲儿，裴明歌也是有些头疼的。可偏偏能补身子的，都不是些什么好味道的。摇了摇头，裴明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后又听她说起毓牧同四皇子的纠葛，却未有赞同。毓牧是言茵之女，同裴明歌也是亲近的，只是不足三岁，哪里懂什么呢。】

毓牧年岁比如懿还小，不知轻重也不是什么大事。况，单凭此是就断其霸道，未免有些不当了。只是，你说的也不错，年岁尚小之时便该加以管束，不然等大了也是徒增麻烦。

这事儿，我会与言茵言栗说上一说的。不过小孩子间的小触碰，做大人的看顾约束些，不是什么大事。

【听得表姐说的话虽然有几分不认可，但到底能理解，比起我和言家，表姐与言家的关系要亲厚的多，毕竟我只是镇南侯府的表小姐，同言家的关系自然不如表姐】

【便率先跳过了这个话题，想着今日里的主要目的，便道】

表姐，我近日来一直在喝避子汤

【我眼观鼻鼻观心，还未等表姐说第二句话，便接着道】

西陵如今是小仪，但尚且不知能否护着他的皇子长大，我连失两个孩子，可能与我并不是什么极尽的坏事，我如今，哪里能安稳的护得住一个孩子

【兴许是知道裴明歌不喜这个话题，嘉钰岔开了。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裴明歌心中一震。确实，嘉钰初入宫之时，裴明歌不欲她那般早生子，一来她位分不高二来怕她身子。但如今，已列五品之位，却还如此避子，到底有几分让裴明歌愧疚的。】

嘉钰...

【裴明歌一改方才模样，满面心疼地拉着她的手，想要劝慰，却又隐隐觉得，这不是坏事。看着嘉钰良久，裴明歌才开口道】

嘉钰若是为着表姐那年同你说的话，那是不必的。如今，你也有能力护着自己，况还有表姐在。

【听表姐这般说，似乎有几分自责的嫌疑，一时间心中苦涩，却不知道说什么，如今皇子皇女已经不算少，就算我有幸生下一个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适应后宫的勾心斗角，我觉得是一种残忍】

【抿了抿唇，又轻轻拍了拍表姐的手，才淡笑道】

表姐于初入宫时说的话，嘉钰还记得，如今，觉得不无道理，镇南侯府本就手握兵权，如今表姐育有一子二女，我也已经是小仪，若是……

【有几分欲言又止，又坚定了几分继续道】

若是我再有孩子，只怕皇上会疑镇南侯府，况且，我如今帮着表姐照顾孩子，也挺好的，若是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表姐一人顾三个孩子，怎么顾的过来

【后宫不比百姓家，到底不能疏忽一点，别有用心的人太多】

可是...

【作为女子，谁会不想做个母亲呢。但嘉钰后言，却将裴明歌的话给堵住了。镇南侯府，到底为皇家所忌惮。而裴明歌能接连诞下三个孩子，裴明歌自己都觉得惊奇的。】

【念及自身亦是晚育，裴明歌此刻倒不是非要劝嘉钰了。待来日，等局面更稳定些，而几个孩子也长大了的时候，再为嘉钰筹谋孩子之事，也未尝不可的。】

罢了，你如此为家族付出，表姐又岂能阻止了。

【又是闲话几许，方才送了她离去。】

=结=

镇南侯及侯夫人薨逝，裴明歌听闻此事万分悲痛，嘉钰知晓，前来宽慰
——元光六年 十二月廿二——

【昨日听宫外传来消息，镇南侯府门前挂起白幡，镇南侯裴启凌殁，同日明柔大长公主镇南侯夫人陈氏也殉情而亡，这消息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虽然只是表亲大伯，但裴家贺兰家的一切荣光都从这个男人开始，久经沙场曾想马革裹尸，却因伤病复发在家中离世，对于一个老将来说何其残忍】

【虽大伯离世，但裴家却仍在，我知晓表姐如今定也痛心疾首，便换了素色衣裳向南明楼去】

【书慧书萦也是一脸肃穆，到了南明楼才着人通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