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正北面：南明楼 {-}

【取了酒，便想着赶紧回去，可是心口突然一痛，手中的酒壶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心里油生一种不好的念头，随手拿了一壶，便匆匆往寝殿去，可刚到了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阵高过一阵的哭声】

【忙踏了进去，见着母妃歪在榻上，她的身边是刚刚醒来还懵懂着的岚儿，镜心姑姑跪在一旁，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手里的酒壶应声而落，他呆呆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母妃，她的容颜还是那么的美，此刻双眼闭着，好像熟睡了一般】

母....妃....

【痴痴的唤着她，可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母妃！

【加大了声量，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扑到了贵妃榻边，看着熟睡中的母妃，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摸她的脸,,,】

母妃，你在跟儿子开玩笑对不对？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跟儿子好好喝一回，你还让儿子去拿酒....
母妃....母妃，对不起对不起，儿子回来晚了，儿子把酒打了...你起来打儿子，骂儿子一顿好不好？

“殿下，娘娘已经去了,您....”

你闭嘴，你没有看见母妃只是睡着了么？她会醒来的，她会醒来的，母妃！你醒醒....

【许是我的样子吓坏了岚儿，她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听到她的哭声，便是抱过妹妹，在母妃面前】

母妃，母妃，你看，岚儿醒了，岚儿哭了，你快起来看看她....这丫头平日里最黏你了，你怎么舍得丢下她？

【视线模糊了起来，松开岚儿，镜心姑姑抱了过去。我颤抖的手终于摸在母妃尚有余温的脸颊上，如同抚摸着珍宝，抓过她的手，她的手上有自己熟悉的纹路】

母妃，我还没听够你叫我臭小子，你再叫我一次好么？

【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把头凑了过去】

母妃，在摸儿子一次可好？

【可是，无论我怎么唤她，她都没有在理会我....】

母妃....母妃....母妃......

【不知何时，自己昏厥了过去，却死死抓着母妃的手，不愿松开】

=结=

=建兴二十九年  九月初三=
【搬入了这南明楼，因着是姨母曾经旧居，倒没什么过多的不惯，只是此地非止姨母一人居过，自然有些不喜，着人里里外外地打扫。菁菁一直在裴明歌身边伺候，自然担了南明楼的大宫女一职。本该有另一人相佐，只是苇苇，那个肃王府的旧婢，身在曹营心在汉，被裴明歌寻了个由头遣送了浣衣局。如今，倒是有些后悔了。菁菁去处理南明楼的事务，一时没什么能说话的人。】

【裴明歌看着忙忙碌碌来去的宫人，一度陷入自己的思绪。如今，言三姐姐嫁了七哥哥，算着时间，他们的孩子也该满月了。先帝去世那段时间，裴家该是茹了不少时间的素，也不知有没有影响到言三姐姐。敛了眉眼，不由得想到另一个人，有多久没再想起言三姐姐，就是因为这个人。】

【裴明歌无意识地伸手去拿茶盏，却不知正热，玉指被烫的泛红，茶盏亦落地，碎得零落。】

娘娘，仔细手！

【自从分派到荣昭仪身边，一直不得近前。】

【今日众人忙着收拾安置，刚将一对美人耸肩瓶放好，忽闻碎瓷乍裂。】

【几步赶到昭仪身边，抽出帕子浸了插瓶中的冷水裹住娘娘手指。】

您且忍忍，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指上传来的疼痛感，让裴明歌蹙起了眉头。正欲唤人，便教一个眼生的用湿冷帕子裹住了手。瞧她慌慌张张的要叫太医，开口道】

无妨，取些凉水来即可。

【简单的医理，裴明歌是会的，不然怕是要教表叔们白眼了。】

【许是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受损伤了，殿内一众的宫人皆下跪颤抖着不敢出言。适逢菁菁进来，近了前知晓了情况，当即怒斥了殿内伺候的宫人。】

好了，你带出去训斥，别吵着本宫。

【裴明歌眼神清冷地出声，菁菁道了声是就要出去。】

你留下。

【裴明歌看向那个反应很及时的宫人，将她留了下来。】

【从东宫到桂宫，终于等到了接近昭仪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待众人退下，换了冷水浸过帕子重新为昭仪裹伤。】

【虽处置及时，那嫩葱似的手指上还是留下了一片红痕。】

【微微蹙眉，道】娘娘，奴婢还是去太医院取些膏药来吧。

【裴明歌好看的眉毛挑起，对这宫女没什么印象，但眼下她的作为确实很合裴明歌心意。做奴才的，要听吩咐，可更重要的还是护着自家主子。方才一事可以看出，这满殿的宫人，皆是听话的，却没有自己的想法，更没有认识到做奴才最该做的是什么。】

先不急于此。

【裴明歌开口拦下她，勾着浅笑看她。这点小伤，裴明歌不放在眼里，从小受的伤不在少数，自然不会为着这么点事儿，而着急。反倒是这个宫女，引起了裴明歌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伺候的吗？

奴婢福如，是东宫时就在您身边伺候的。

【提壶倒茶，摸着杯壁温度适宜，才奉与昭仪。】

当时您殿里短了人手，太子妃娘娘挑了几个宫人请您择选，奴婢才有幸到永宁殿当差，只是奴婢一直在外间伺候，您没怎么见过。

【裴明歌一手裹着浸了凉水的帕子，另一手支颚看着这个宫人。她未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本分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情，一如这杯奉到眼前的茶，温热适中，正正好。】

【裴明歌接了茶盏，饮茶润口，亦一边回忆着她所说。好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这手艺，在外间侍候，可惜了。今日起，你便一道来本宫身边伺候吧，菁菁需要个副手。

【尝了茶，裴明歌做出如此决定，左右需要提个人，倒不如提个实用的。】

不过，你这名要改改。既然是本宫的人，便该由本宫赐名。

【望着手中的小瓷盏，裴明歌想起方才之事，勾笑道】

兰瓷吧，以后你就叫兰瓷。你入宫前，可有姓氏，一并用上吧。

谢娘娘恩典。

【受宠若惊状，屈膝叩首。】

奴婢殷兰瓷，谢主子赐名，日后主子若有差遣，奴婢万死不辞。

【当初因与皇后娘娘同乡，凭着制膳调香的手艺入了主子的眼，后被分派到裴娘娘处，皇后娘娘虽未明言，想必尚有安排。】

【私心只愿当个粗使宫人，挨到年纪平安出宫，可惜天不遂人愿，家中老小受着窦府的关照，衣食无忧，却成了自己的软肋，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去寻菁菁吧，让她给你安排。

【裴明歌享受着她的感恩戴德，唇畔笑意清浅。】

【既然将其提拔上来，裴明歌自然不怕她敢如何。曾经是太子妃之人又如何，裴明歌既欲用她，便信她。倘若有那么一日，无妨，再换个人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