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玉芙殿：双寒居

场景名称《双寒居》

场景介绍

双寒居宜于冬日赏景，风雪之时，围炉品茗，透过居室花窗，可见潇洒清幽的腊梅，挺拔坚毅的苍松，清骨神秀的翠竹，从中亦能悟得雪压青松之韵，听得翠竹敲窗之音，静中有动，声情并茂。

【开元十二年·一月】

【元月将过，眼见着入了春，凌寒犹在，冰雪亦未消融。昨日刚还下了场雪，虽不及寒冬腊月里的大，但也在路面上铺洒了细碎的一层碎琼。原本还呆在寝宫中安心静养，却闻婢子言，白美人那头儿差人来请，说是要在双寒居一叙】

【冷笑的放下手中书简，离了绣榻。着令宫婢内侍，去往玉芙殿。仪驾浩大，未有半点省减之意，充仪之雍容相尽显。身着水蓝银朱蜀锦外裳，下摆绣以殷红梅蕊，迤逦于地。随莲步迈动，肆舞蹁跹。侧梳云髻，其上戴八宝如意簪，额间花钿时隐时现】

【且不想白氏今日邀约所谓何事，我都要先以上位之尊压制于她。入宫几日，以为得了天子几分垂爱便可目空一切？莫要当我终日于寝宫养胎安歇，便不知那外头的事。前些日御花园中拦截圣驾，我还不曾找她算了这笔账，今日她倒自己送上门来】

【行至双寒居，未在意其中人，扶宫婢之手，自行进入。敛袖，倾身落座，眉眼含笑，却在瞥过白氏那张脸孔时，骤起寒光】

【自那日同姐姐在澄碧堂中定下计谋，该买通的买通，该准备的准备，待得一切拾掇打点停当后，已是将近一月中旬了。是日，晨推窗格，方知前夜风雪甚大，“瑞雪兆丰年”嘛，兴许这是一个好兆头，也未尝可知。】

【梳洗打点停当，又服下碧痕递上来的那碗汤药，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打发了人去请东方氏来双寒居小叙。一壁也扶着碧痕的臂膊，望双寒居行去。】

【宝蓝缠枝纹宫裙寸寸曳过玉阶，纤躯娇弱，仿似盈盈不堪一握。顾盼间却别有神采飞扬。是了，今日不是我死，便是她亡！她只当我们白家女儿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今日我偏要教她晓得，除了告御状，我可还会罗织构陷！】

【所候未久，来人已至面前，满面含春，盈盈作礼。】

嫔妾给东方充仪请安。充仪娘娘万福金安。

【此语一出，碧痕施礼福身后，便带了随侍婢女退出门外。仍持垂首之姿，续言。】

从前嫔妾言语莽撞，多有冲撞娘娘之处，故而今日特地请娘娘一叙，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伊盈盈起身，施礼问安，只安坐，别过眼，瞅着外头皓色精致，不做多看。只有不去看白氏那张脸，我才能忘却她在天子跟前谄媚挑唆的狐媚相，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定心神，不至于愠火丛生。问安罢，白氏身后的贴身侍婢携领余下人退出。回眸，淡看，冷笑间，猜忌她今日所邀为何】

【再听伊语，笑中冷意更甚。现今她正得恩宠，理应跋扈嚣张，为何偏偏于我面前致歉服软儿？白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汐影，你们也都下去，到门口候着吧

【她将贴身宫婢遣派出去，我若还留着汐影她们在身边儿倒像是气度狭隘。不论白芙这狐媚子今日打的是什么算盘，量她也不敢铤而走险，再同上回御花园里那般，顶撞上位】

听说美人有孕了？当真可喜可贺啊

【斜眸睥睨白氏小腹，片刻，又将眸光转至手边的茶杯。端起茶杯慢饮，面上相安无事，心底乍起恨意。白氏的命儿还真是好的很，入宫不过只侍寝了一次，就怀上龙种，怪不得能牵制住皇上的心。但这心能牵制多久，都是后话】

【而眼下，我亦有孕于身，虽不曾广宣于宫内，但毕竟要为这孩子的日后做打算。太子之位是大皇子的，能否易主，要从长计议。现今当务之急是在这孩子诞下之时能胜过白氏的孩儿，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在众多龙裔中存有立足之地，而我也当在后宫中存一席之位】

【媚眸淡觑其身侧侍女悉数退下，又阖门扉。如此一天世界，也被全然隔断了。良久只闻风声，吹得檐下花木漱漱有声，不凝神细听，恍惚间兴许以为外间又落起了雨。】

【闻其问询，并未答话。孩子不孩子的，在今日听来更像是讽刺。徐徐起身，缓步行其身后，手扶了她的削肩，半倾身子，凑近她，细语。】

是啊，可喜可贺。

所以少不得拿充仪娘娘此生的荣华富贵来贺上一贺了。

【手上力道不觉又重几分，吃吃轻笑。笑了阵儿后，顿收笑色，气氛愈发诡谲莫测，续言。】

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

【话落，一室静谧，但闻清风拂过白纸糊的花楞窗，发出扑棱棱的细响。放下热茶，纤手抚上木椅扶手，面无波澜看伊起身行近。伊手触碰削肩，微怔，继而丹唇晕染浅笑，螓首微侧，详听柔音】

【“所以少不得拿充仪娘娘此生的荣华富贵来贺上一贺了。”蛾眉蹙，强压心底愤意，安坐于原位。早先便知她这番相邀并非善意，加之方才她那句歉意，我也能探出些真假。果不其然，不待多久，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好个痴心妄想的下作，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肩头素手力道加重，余光滑过伊人娇容，笑靥如花。后宫里头，人人都带着假善意的面具，明明嘴里说的话不堪一听，可脸上佯装的笑，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宫里头想将我拖下水的人不少，早在她白氏入宫前就大有人在，可又如何呢？我不依旧安稳常态吗？】

【掩唇轻笑，似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

本宫当你怎么有那么好的心来跟本宫服软儿，原来重头戏在这儿等着呢

【抬手，拂去肩头素手，厌恶般，掸平外裳褶皱】

你真以为你有那手段？好啊，本宫倒想领教一二

重头戏还没开场呢……

【素手被东方氏推了开去，自己也未多作纠缠。重又步回她面前，四目相接，唇畔扬笑，笑得愈发肆无忌惮。视线渐而滑至她外裳之上。吴绫蜀锦，一匹抵千金。云髻略偏，饶有兴味地眯眸直盯着她的好衣料瞧，眉拢，口内“啧啧”出声。笑说。】

真是可惜这好料子，或许是娘娘可惜了，就快穿不着了。

【音落，未待其回神反应，骤时两手紧紧桎梏至她的臂膀，发声极轻极细，只有我与她二人恰好能听见。】

戏肉在这儿呢！

东方婪，你说你怎么办好呢？

【语犹未落，重又咯咯笑了出来。千算万算，你东方婪偏偏算错了我是何等人物。怪只怪你当日太没将我放在眼内。心绪千重，但动作并未有丝毫放松。竭尽全力死死地揽住了东方氏。】

【看惯了宫里的阳奉阴违，如今白氏演了这一遭倒是新鲜。她想作甚？只此一次将我拖下水？她就那么有把握，确信只凭一次我便会再无翻身的余地？她的把握究竟是以什么作为筹码？】

【素手重新落于肩头，不是一只，而是一双。我同她四目相对，各自面上都带了假成的笑】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那下等货色，纵然穿了绫罗绸缎，戴了金簪步摇，也不过还是个下等货，妄想一步登天？滑天下之大稽！

【肩头那双手骤然一紧，丹唇间，笑意全无。白氏为何要如此，将我禁锢在这室内对她又有何好处？难不成？垂眸，睇上白氏小腹。她方才出言，似要将我置于死地，而将我至于死地最快而且最有保证的办法就是以其腹中龙胎作为代价】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白氏居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那可是她的亲骨肉，她怎舍下心，拿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换她的平步青云？】

【起身，为今只有离开白氏，离开双寒居才能保全自身。眸间闪烁厉色，扬手打下白氏双手。她休想得逞，她休想让我承担这个谋害皇嗣的大逆之罪。慌乱奔向门口，伸出手欲推开门扉】

你果真丧心病狂！今日，你休想得逞！

【逃……？你以为你逃得脱我的神机妙算么？既然君已入瓮，那么好戏也该开场了。顺其挣脱之力，后退踉跄数步，小腰直直撞在桌沿上。一手捂了小腹，口内哭叫起来。】

好痛啊……！

充仪娘娘……你……你为何……？

【你去啊，去把门推开啊，这样外边儿的人可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双眸一弯，颊边分明跃上几分喜色。转瞬之间又换了哭腔，抬手又扯她的衣袖，将东方氏直望门内拽，张口便唤。】

东方姐姐，你别打了。

嫔妾……嫔妾知错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好痛……

【怎么样，东方婪，这出戏码唱得不错吧。你是教我的，在宫里头该如何唱戏。时辰也是差不多了，服下去的汤药渐渐起了效力，腹内抽痛，两颊霎时飞白，眸内盈盈含泪，扬声直叫。】

快来救我！快去请太医！

【一室沉寂在凄厉的叫喊声中殆尽，手推门扉，却不知为何那门竟纹丝不动。情急之下顾不得仪态，侧了身，拼劲全力朝门上撞去】

汐影！快将门开开！
你们这群奴才，开门！！

【怒不可遏，蛾眉紧锁，鬓角冷汗涔涔。白芙，你果然手段高妙，这招请君入瓮当真演的好，恐怕世上最佳的戏子在你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甘拜下风了。门外没有丝毫动静，既然白氏有意如此，自然不能在外头留下祸患。冷笑，随即双手沿门扉颓然滑落】

【转身，心内惊乱被浓妆掩盖甚好，我不能让这狐媚子察觉出我内心的混乱，双眸死定的看着面前惊呼疼痛的女子，显然捕捉到伊人眼角眉梢隐约的喜色。我本无心将你赶尽杀绝，只要这后宫中人不妄想独占圣宠，我又会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旁人？】

【千算万算，终是马失前蹄。我不存绝人之心，人却想断我之命】

【她根本没有身孕，这一切都是早已筹划好的，只待时机，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伊呼痛上前，紧攥外裳宽袖，身形趔趄，却并不想任由她为所欲为。奋力将手抽回，现在的白氏就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鬼刹，令人心生寒意】

贱人！收起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凛色，话中威仪犹在。眼下，我不再有退路，只求这扇门开启后，众人能够看清真相，他，能还我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