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玉芙殿：双寒居

【那步氏自己本就不喜，先前因着自己同她之间的事是被六宫中人笑话了，害的雎鸠宫都是没有面子。连皇后娘娘也是召了她去，如今虽是早已平息下来，可谁知她又会否再弄出一回？】

这倒是没有，不过她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话到此处便是止住，宫宴上步氏之举是众人有目共睹，自己却也不用多说了？】

【听她说及顾氏，自己同那人未曾深交，只知是表姐宫里的。表姐诞育过皇长子，宁氏亦是十分得宠，她进宫来却早已是销声匿迹了】

顾氏？似是有一段日子没听说过此人了。

【她终归是同届秀女，过问总是好的】

如今是如何，可还是那般病怏怏的？

[那时太后跟前，还曾被怀疑过对顾氏一事居心不良，此时想来只觉份外可笑，宫中人情淡薄，她病那些时又有谁去看过，我又何必对她下手。抬头睨一眼她，眼神略生，无甚表情。片刻唇角才动了动，莞尔出声]

元年冬就送出去了。

[翻起杯盖啜饮，目光淡淡下瞟，觑着裙边一只绣花荷包，饮下温水。]

我提她并非拿你与她相比，只是宫里人多口杂，你不过是偶染时疫，别让他人趁机做了文章。

【听她说送出去了，也并未多问，想那顾氏是个病胚子，养在棠梨宫，反是给表姐她们添了晦气。这宫中女人送出去大不过是像几位太嫔一样到清凉寺。】

【她也真是可怜，这进宫这么久了病一直拖着。不过她也不过是没福，自己又何必为她惋惜。】

原是如此。送出去了也好，省的在宫里添晦气。

不知是谁的主意？

【自己身子本就弱，这病也是绵绵延延的不见好，现在也不计较了。方才道】

如今也好些了，不至于像冬春之交时那般没精神。自然是该防着。

[抿唇轻笑了笑，兰指托着压手青花盏，低头拨动盖子，传来一阵阵瓷器碰撞清脆声响]

原是端婕妤有孕时我多的一句嘴，向太后讨了恩典将她送去清凉寺了。

[到如今偶有想起，也不知那一举究竟是于她有利还是有弊，总有些阴翳缠在心口上不得畅快]

寻个太医瞧瞧好生养着，冬来天寒，有些不适也是常有的。

[表姐怀孕那时正是圣上第一胎，无比的荣耀，若说玉氏拣了那时提出这事，想也是为了棠梨宫多些福份少些不好的，在娘娘面前讨个巧儿罢了。]

[若说别有用心，顾氏入宫良久都未承宠，又有表姐同宁氏在棠梨，玉氏又何苦费了心思算计？]

罢了，送出去便送出去了。只这顾氏出宫祈福，也没换回皇长子平安罢了。

[日后选秀，棠梨宫只怕会进更多新人，谁又记得这些旧事。]

同你并不十分熟稔，多谢你一番关心了。

这礼也送了话儿也说了，我便不多叨扰，这便告辞。煦杞宫来得甚少，来日得了空儿再来同你叙话。

[还记得容秀坊时与她说的那句既来之则安之，这会想起来又生出不少感触，不多留，差人送她出玉芙殿，这厢也起身回屋去了。]

===完结===

-建鸿五年冬季十二月二十日

[方才入宫七日闲暇时多听闻将宫闱四处已然记了个大概，迟宣应时日拜访煦杞宫主位惠嫔主子了。余偏爱那主子名里云岫二字，因了洪应明“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求之静躁两不相干。余思及那女子定是宁婉谦和的主子，迎风而向寒风卷雪千层起。]

[至南明楼众侍儿却道惠嫔主子去了双寒居，只得随了迟宣一道去了双寒居。冬时好景应数双寒，簌簌落雪朦胧前景，吞噬了宫娥环绕曼妙倩影，万籁寂静唯落雪有声，待走近盈盈行礼身姿娉婷，温言待其通传。]

【冬日里懒待动，平日也是呆在宫中不常出门。至于新秀，连日来也才见过一位同宫的具氏，也不过如此而已。这日坐在双寒居中，虽名里带了寒字，屋子里却是燃了地龙甚是暖和，只剥着并不时令的橘子，顺手投了几片橘瓣到那瑞兽香炉里，便是绵延了满宫的甜香。】

【听了子衿道是新晋的温宝林求见。温氏？得了宝林位，倒也是难为她，前些日子翻了名册，便知是工部七品录事侄女。那宓氏是七品录事之女，这其中是否出于同宗仍是未知，不过必有一番渊源。】

【便是打发了人去请，换了茶水糕点上来。】

[通传入内，敛珠帘帐纱，满堂橘子幽香，清凉沁脾。屋内碳火暖，卸披风搪去了寒气。]

[得以见位上之人，如预料一般温润如玉，敛裙裾而行礼，颔首微侧柔柔的道。]

妾身关雎宫宝林温氏见过惠嫔主子。

【见温氏来，眉目依稀熟悉，同旁的新秀不同，我却总是觉得在哪儿见过她。】

坐吧。

【指了指下首待她坐下，她是工部录事的侄女，想必同宓氏有几分渊源。】

温宝林瞧着甚面善，可有兄弟姐妹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