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宫】正北向：悦芙楼：

听昭仪安排。

【收了目光，明白她的用心，坦然听从安排】

劳烦。

结

【开】

【打煦杞宫出来，转到姑姑宫中请安。一路上脑子里回荡着的都是皇贵妃的那句“若是你再早生几年，说不定本宫还真要向元平长公主讨了你这儿媳。”】

【直至进了悦芙楼脸颊上的热度尚未褪尽，见了姑姑请安时亦赧赧的。】

【一大早儿知道今日嫂嫂要带着宁儿进宫来，忙着绿珠去宫门处候着，雎鸠宫里头的宫人也忙碌的脚不沾地，忙着准备嫂嫂和宁儿爱吃的糕点。不期然的有内侍来传话，说只有佟翁主一人，元平长公主并不曾进宫，愣了一愣，听说嫂嫂染了风寒，忙不迭让人送了上好的药材去佟府，又打起精神继续张罗宁儿爱吃的吃食】

【宁儿进来时俏脸微红，便是整个人也是含羞带怯的，我是过来人，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宁儿眼下分明便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招了招手示意宁儿上前来】

来姑姑瞧瞧，我家宁儿如今可真是越来越俏丽了，可谓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姑姑幼女早殇，却对我视若己出，平日虽不能朝夕相伴，却亲近不亚于母女。时隔半月未见，实在想念得紧。】

【紧走几步近前，腻进姑姑怀里，娇嗔道】姑姑！宁儿早起入宫，连早膳都不曾用好，又在皇贵妃那儿立了半日的规矩，这会子可是又渴又饿，姑姑还有心思打趣宁儿呢！

【小丫头不过是半月没见，依旧是水灵可爱的紧，将宁儿拉到身边坐下，伸手为她理了理发丝，听她说起在皇贵妃那里立了半日的规矩，立马心疼的上下打量着】

绿珠这小蹄子，这点子事儿都办不好，连我的宁儿在煦杞宫立了半日的规矩都没打探来，本宫要她何用？害的宁儿到这会儿还饿着肚子！

【却是蔻珠机敏，忙张罗着宫人将温好的粳米鸡丝粥端了上来，配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开胃菜，还有宁儿爱吃的糕点，爱喝的浆酪都送了上来，拉着宁儿行至桌边】

姑姑这儿啊，一早就备下了宁儿爱吃的爱喝的，就等着你来呢！快尝尝是否还合你的胃口？

【偎在姑姑怀里，笑拦道】不怪绿珠，皇贵妃并不曾为难我。眼下太子爷对大哥很是倚重，连带着皇贵妃对佟家亦高看一眼。  

【一会儿功夫案前已杯盘罗列，端的是色味俱美、香气袭人。本就腹内空空，乍见这一桌子精羹细点岂不垂涎。】

【饶是如此，却不急动箸，反将调羹塞到姑姑手里，撒娇道】一个人吃有什么趣儿，姑姑陪我一起用。

【半月未见，姑姑似乎又清减了些。明明已高居妃位，吃穿用度那样不精细？怎的这皇宫的水米竟不养人。】

【听着宁儿软语娇糯，一一说着眼下情状，自己如何不晓得？我佟氏一族，哥哥争气，侄儿年少有为，便是如今皇贵妃亦对我青睐些。瞧着宁儿满脸娇憨，实不忍拂却她的意思，伸手取了象牙雕花箸，为宁儿夹着她爱吃的菜，蔻珠机敏为宁儿盛汤】

姑姑陪着你一起用膳，可是能多用些了？

【看着宁儿如初春里开的最艳丽樱花一般美丽娇弱的面孔，心里止不住一阵疼痛，这般样貌品格，放眼望去又有谁及得上我的宁儿？心里一股子钻心的疼，为着佟家日后的荣华富贵，为着逸儿日后，宁儿定是要入宫为嫔妃的】

【侧眸看去，宁儿吃的香甜，到嘴边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来，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却是食不知味，好容易等宁儿多吃了几口，这才开口问道】

宫里吃的用的样样儿精致，单单看着宁儿用膳，便是一副如诗如画的画卷，我的宁儿啊，天生就该生在富贵窝里头，便是这宫里也是使得的！

【或是御厨手艺高妙，亦或是姑姑絮语暖心，这一餐竟吃得格外香甜。进了两块云片糕，又端起粳米鸡丝粥来喝。】

【一口热粥将将滑落舌根儿，却因一个愣神儿呛在喉咙眼儿。忙抽出帕子掩口狠狠咳嗽了几声，才将异物咽下。】

【搁下调羹，歪头看姑姑，面上已不复先时的纯稚嬉笑。】

姑姑也希望我入宫吗？

【前朝、后宫看似两重天地，却实则互为倚助。近些年佟氏一族崛起，虽是父兄在朝得力，但何尝没有姑姑的襄扶之功。】

【姑姑是希望我能为佟家在新朝再添一重保障吧。与皇室再叙姻亲，亦能安新主之心，这才是皇贵妃那句打趣的真意吗……】

【天家姻缘从来无关情爱，自己那点儿小儿女心思，皇权当前根本不值一提……】

【见宁儿竟被呛到了，一屋子人顿时忙做一团，捧水的、端茶的、送漱盂的都齐齐围了上来，饶是如此，却也是有条不紊、井井有条】

【宁儿打小就聪慧过人我不是不晓得，只是陡然听她这么一问，心里竟有些怯怯的不愿去面对她，到底是自己真心疼爱的侄女儿，自己又是这般一路摸滚打爬过来的，宫里的日子，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当初自己极力支持颐儿嫁入普通官宦家，可是宁儿……】

【一口气憋在心里，我心疼宁儿，自然希望她能觅得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此便好的。可佟家需要她入宫，况且皇贵妃也旁敲侧击提起过几次，可太子到底已经册了太子妃，便是宁儿日后入宫，身份尊贵也终究是委屈了她的，伸手轻轻扶着宁儿的后背，脸上神色是压制不住的哀伤，我从不曾想过，我走过的路，我的侄女竟还要重蹈覆辙】

【如今我虽已年逾三十，可多年的养尊处优及保养得宜看起来依旧如双十年华般，似乎连岁月都对我格外优渥，宁儿一双眼睛似会说话般让人无处可逃，终究长叹了口气】

咱们不能像男儿一般去建功立业，能拼搏的地方便是这宫苑的四方天地了……

姑姑，您在这后宫里耗尽心力二十年，如今身居高位，圣眷未衰，亦能襄助母家，光耀宗族。如此，您可算是赢家？

【喃喃问了一句，仍端起玉盏轻轻搅着盏中甜稠的浆酪，却不入口。】

【先时娘亲许我与太子同席想是亦有此意……静默半响，方道】姑姑，容宁儿再想想……

【此间得失怕是盖棺难定，多思何益？不过是想慢慢磨平心里的那道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