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里的东西,看着自己熟悉的字迹,却觉得心痛如斯,我这般对她,她还能谅解我,保全杨家,是她所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我拿着那一封休书,就像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恨不得就把它扔远,但还是认真的看着】
【唇角微微一动,这便动手,将这封宣纸撕得粉碎,我瞧着她有些惊讶的眉眼,才道】
我杨霁华,在此立誓,与陈怡琦一生一世一双人,无他妻,无他子,若违此誓,允陈怡琦休夫之诺,天打雷劈
【出了这等狠厉的誓言,恐让屋内人都俱是倒吸一口冷气,但这到底是我对怡琦的承诺,也是我对此次事件的抱憾后悔】
【看着满地的碎片,我瞧着她的眉眼,才道】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结】
元光四年十月
【大姐怀孕是我们一家子的喜事,提前给母妃说好今天要去看大姐,得到母妃同意后就让厨房做了些昔日大姐最爱吃的糕点,乘上马车带着白芷就往杨府走】
【白芷叩门时,对方一看是端王府的人就连忙将门打开,我也不用她们领路,熟门熟路的就往大姐的屋子跑去,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平复,然后将白芷留在屋外,提着糕点进屋】
给大姐请安,不知大姐可有思念小妹?
【九月里堪堪又诊出有孕,如今玉奴有了年岁,愿意多去与京中仕女往来,也不再一味拘着她,只派足了人手跟着,不再叫旧年里的事重演便好。】
【倒是囡囡,正是爱闹腾的年纪,或欺负弟弟或溜去玩闹又或闷在屋子里捣鼓些玩意,不叫人省心。幸而溪郎东郎年纪尚小,两个男孩儿也爱作伴,一二个乳母仆妇看着倒也不打紧。】
【此日正与羡娘将几个孩子旧时襁褓间未曾用过尚新的衣物取出,依羡娘说婴儿弱小不好直接用新购的物件,方得取了旧日里健康孩子们的东西用上才好养活。是闻人声泠泠,寻声看去,却是家中小妹,不免惊喜。】
和儿?
【翌阳年少,是家中稚子,我长她十几岁,她自是我眼看着长大的,份如姊妹,情同母女,弟妹间我素来甚是疼爱她。】
快上前来,我瞧瞧,又长高了不是。
是和儿,姐姐近来可好?
【不敢让姐姐劳累,几步上前供人观看,还时不时的转个圈】
和儿比起之前,略微高了些。
【直到觉得手乏才想起来拎的食盒,忙是搁在桌上】
听闻姐姐又有了身子,和儿特地从家里带了姐姐最为欢喜的糕点来探望姐姐,家中一切都好,姐姐宽心便是。
【因蒙了父亲感情的前尘旧事,父王给了我比之弟妹们还要太多的眷顾宠爱,故而三月里传来父王病逝的消息,挫我极大,直至今日我亦介怀悲痛,更曾因腹中之子来的不是时候而多次想放弃这个孩子。低眉整了整素白衣衫袖口的褶皱,我始终还是不能平心静气的回答的小妹问题,告诉她一句我没事,我很好。不过索性是残然一笑,便避免过不提,只是伸了手去牵她,含笑道一句】
是,是个大姑娘了。
【瞥见桌上并不急着应承什么,唯抬了抬下颌示意她一旁坐下,继而冷不防悠悠开口】
早前听你二姐说你又偷溜出去玩了?
【父王才去不久,我是外嫁妇也便罢了,只是如今又有了身子更是不能时常回府与母妃相伴,乐胥又有子女需要照料想来亦是不便,唯余下小妹一人尚可承欢膝下聊解母妃悲思。我又时常觉得和儿在渐渐长大,也是到了要许人的年纪,如今她尚年轻不知事,待来日她亦当了母亲才知如今相伴母亲的重要是来不及的,故而随后的话则是敛了眉目的教训】
你如今年岁不小了,要多在家陪陪母妃才是正经,再叫我知道有下次,看不打你。
二姐又是告状!
【本是满心欢喜,说起出去玩的事儿就立刻拉了脸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到二姐嘴里都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何人受得住?也不知二姐夫是如何忍受的了】
【然,在大姐跟前一直都是比较乖的,也不太顶嘴,但该说的都还是说的】
我就是让白芷去买个点心啊,我在客栈等她而已,二姐一进来就说母妃如何如何的,如果她不说母妃,别人也不会认出我身份不同,所以二姐还恶人先告状了,委屈。
【将那糕点往人跟前推推,一脸的不高兴】
【闻言稍叹了口气,难免是携了几分嗔怪地口气道】
她是你二姐,如何能这样讲话,你二姐也是关心你,以后不许再说这样淘气的话。
【微微向前倾了倾身,抬臂捏了捏她的脸,复侧眸瞧向食盒道】
好了好了,同谁闹脾气呢。快,给姐姐瞧瞧,你给我带什么来了?
【倏尔念及霁华幼妹文茵亦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和儿年纪与之相较不大,亦到了这个时候,又恐她年少羞怯,故而示意紫苏遣下室内多余服侍仆妇,这才开口委婉了口气问道】
和儿,今年也不小了,心里可有个成算?
好赖话都让大姐说了,让和儿说什么好?
【更为过分的尚未说,二姐素来就爱告状,这种事更是从小到大的,早该习惯不是?】
【僵硬着脸听她说,就连奴仆退下都不自知,等觉得屋里安静时才反应过来,嗔】
大姐,我才十五,说这个是不是早了点?
更何况,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您问这话,岂不是坏了规矩。
【才不承认自己是害羞了呢,对的,不承认】
本帖最后由 陈怡琦 于 2018-5-25 17:23 编辑
【只当她羞于面子,兀自取了那一侧玉奴小时衣物放在膝上叠整】
都十五了,哪里还小了。
【闻言稍稍顿了手上动作,微蹙了眉,抬眸携了几分不悦道】
你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的长姐,长姐如母,过问即是情理亦是规矩。
【须臾终归是叹了口气,复悠悠开口】
可是姐姐此刻只是想问问你的打算,或有欢喜的或有瞧得上的,又或并没有什么打算,总得有个说法,好歹还是不要盲婚哑嫁的好。你还是女孩儿家,脸面羞涩不好同母妃说,便还有姐姐在。
【随即又道】
你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弟妹间姐姐向来是不是最疼你?婚姻之事干系着后半生,如今又无需你去和亲联姻,既有的择选,自然要选一个品貌上佳你喜欢亦欢喜你的。
【文茵我尚且一心护她顺遂,更何况自家嫡亲妹子,我的妹妹,固然是容不得半点委屈的。】
罢了,你既不愿同姐姐说,姐姐也不勉强你,今日不过给你交个底,该考虑的事也要考虑起来了。
【话罢,却又即刻否定了下来,即愿她深谋远虑又望她始终单纯快乐,叫人头疼。】
也罢,也罢,还是不必想这么多,日子过的顺心即可,总归还有母妃和姐姐给你撑腰。
好啦,倘若和儿有心上人了,自然会同姐姐说的。
【说到心上人三个字时难免有些羞红了脸】
打扰姐姐些许时日是和儿的不是了,这是从家中带来的姐姐爱吃的糕点,姐姐赶紧尝尝,可还是往日的味道。
【这么一打岔倒没觉得有什么了,想起家中的母妃,决定还是要回家去了,故而】
和儿就先回了,姐姐小心身子,想吃什么,往府里传话一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