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元年选秀考场】

【正是秀女一个个的入殿，等候着大监唱名，也是安静的能够听到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若换了平常，这雨下的只会让人心烦意乱，可如今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听闻皇后娘娘突然开口，唤自己起身，可起身的唯有自己和南氏以及萧氏，不明其所以，也就缓缓起身静候皇后娘娘的吩咐。】

【这么些人，皇后娘娘只叫我们三人起身为的只是问是否擅长，若是当真想听，何不问问大家，有擅长的可以出来。正思索着，那边的萧氏已经回了话，说什么只擅长刀剑，看来这容教坊里可是白白学了那么些年。】

【再看那边的南氏似乎很是紧张，微微抬起头看了皇后娘娘面露微笑，这才福了福身回话】

回皇后娘娘，流觞琴可谓难得一见，那琴瑟之音也非寻常可比拟。宫里乐师已是技艺精湛，臣女不敢妄言擅长。可若是娘娘不嫌，臣女愿献丑替娘娘解闷。

【这宫里什么技师没有，自己这技艺只怕是难与那些技师相较论。娘娘让我们起身，只怕身后跪着的人已经是心中计较了，当着她们的面，宁愿自己献丑，也不能拂了娘娘的面子。不然岂不留了口舌。】

【殿上之人唤着三人起身，其间便有自己。并不明白此为何意，却也无心猜疑】

【顺着她的话，缓缓起了身，也不曾抬过头，目光更是不曾动过。脑中一时混乱起来……】

【位上之人的前言，自己无非也只是低着头，抿唇一笑。待闻后言，微愣片刻，早是已有二人先发了话。若自己再此沉默下去，倒是显得无礼了多。】

【只待二人回答之后，自己方才言】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对琴也只是学过一些，若说完全不会……倒也并非如此

【说到这里，不稳不慢】

想必前朝先皇后之琴，定是极好的。不知民女是否有这个荣幸，尝试一二？

【说着，浅顿，又补充着】

倒是恐污了皇后娘娘您的耳

【晨起，天色蒙蒙亮，小雨也是淅淅沥沥的下着。扶风为自己梳妆打扮，早已静候多时，这般场面虽见得不多却也有些经验，自然不会自乱马脚】

【面上挂着一贯的微笑，站直了身子抬起精致的脸蛋，随着姑姑步入大殿】

【今日只挑了一身浅碧色裙装，在腰间别上白玉腰佩，步态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翩若轻云出岫】

【这偌大的宫殿显得些许空荡，却威严肃穆，凝了凝心神，自己走在最末，还未等自己进去却听得皇后娘娘说话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皇后娘娘已然开始问话】

【稍稍镇定，便上前一步，直立，举手加额，弯腰鞠躬，同时素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着地，缓缓下拜，手掌轻轻着地，额头贴上手掌，行完礼也不出声，只听着皇后娘娘发话便是】

-、【三人浅浅言语两句，只闻萧氏那刀剑二字时唇角微动，又揣测南宫、张氏谦卑对言未觉新意。此刻，珠帘轻响，最后一人迈着步子进来行礼，扫了众人一眼，声色微沉】

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便是好的，只是刀剑无眼，若今后带进来耍弄，本宫可是不允的。

都起来吧。

-、【不再理会南宫氏与张氏回答，朝她二人动了动唇角表示默认。王志业叫唱一声殿门关，敛起适才和善，正色看了每一人，无心再多废话探究，道】

今日能有幸于此。皆是众人缘分，素来入宫都问些个德行之流，你们背的倦本宫也听着乏。既然在上林苑中脱颖而出，想来都是识大体的，只是识大体不见得适合做陛下的宫妃，呆会你们个打个的待想清楚了再答，免得错失良机。

-、【景年手捧内务府呈的卷帖上前，挥手摇头示意她退下。那些文本东西本就不想用，回答的再好也是书本知识，得不得心意还是要看自己。】

-、【沉默良久，清了清嗓子，微道】

既然入宫，首要是侍君，你们且说说，何为侍君？如何“侍“君？

[先是皇后娘娘喊了那三人，问了问题。也不知是何意。难不成这也是殿选题目么？萧秀女还说自己喜欢刀剑，心底嘲讽，这大殿之上都是大家闺秀，亏她说得出口，也不怕惹了皇后不高兴，真是个猪脑子！]

[随后皇后喊了起身，这才跟着众秀女起了身来。接着便去皇后所问。微微一愣。难道不该是三从四德，什么古典之类的？居然问了如何侍君....]

[思了片刻，才缓缓站出列，微微一笑，言]

皇后娘娘所问，如何侍君。臣女觉得其中深意可大了。从小，娘亲便所教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但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是不能日日相伴，后宫嫔妃众多，亦是不能日日相见。

[微微一顿，继言道]

若是臣女有幸入宫，侍奉陛下。第一必然是听从皇后娘娘，娘娘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贤淑端惠为众人所仰；掌管宫中诸事井井有条；后宫在娘娘的管理之下皆有章法，实为我等楷模。所谓 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

其次，遵循宫规礼数，尊卑分明。不因宠而娇气，不因不得圣宠而心生怨、妒。同其他嫔妃和乐相处。

臣女觉得侍奉陛下，除了全心全意，谨慎小心外。更是不可打探陛下所好所喜，此乃忌讳。更不可打探陛下所在。更不可因心中所思，扰了陛下。

臣女见识短浅，但却都是肺腑之言，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言罢。淡淡一笑，退回了原位。]

【瞧见众人已至，殿门缓缓关】

【初问一出，心中却是乱七八糟。这些道理，自己哪有懂太多！无非是入了长安，进了容教坊、上林苑才识得一二罢了。可既然问题已出，若是沉默，自然不可能得逞。倒是那苏氏姐姐先答了一二，也好让自己的心中有些谱子吧？】

【见其归位，也无人再上前。于自己心中掂量一二，方才上前半步，朱唇轻启】

娘娘所问，既然入宫，首要是侍君，何为侍君？如何“侍“君？

侍君，便是尽心侍奉陛下。不过问前朝政事，不给陛下增添烦恼，不让陛下以后宫之忧而忧。

以君所喜而喜，做好自己本份之事，与其余妃嫔融洽相处。后宫之首为皇后娘娘，自然以娘娘之行为典范，且不可逾越。

【说到这里，瞬间也没了后言，才道】

此乃民女浅识，让娘娘见笑

【言毕，浅笑，归位】

【殿内熏香渐散，暖意连带着少了几分。再加上殿内众人皆屏气端正，一时听不得半丝气息，针落有声，更是衬着座上人的威严，让人难以不专注于她。也已然忘了外头还是阴雨连绵的天，端正保持叩拜之姿毫不松懈。南宫氏，萧氏，张氏三人被喊起，论家世、相貌三人皆不是众人中最出色的，为何独是她们三人喊起，偏是她三人喊起。于琴技，众秀女中精通琴技者寥寥，可容教坊求学过后，大多是对琴有六七分了解。作答是，则是要夺了众秀女风头，惹得大家心存芥蒂；作答不是，则是算得上欺瞒，不给皇后颜面。两者皆不可通行。胡乱猜测一番，揣摩不透其中深意，更何况事不关己，何苦为此劳神。听完三人所答，只记下了这张氏所云，有几分意思。萧氏所答不算精巧，倒有脱颖之意，皇后竟只对她一人作答回了话，至其余两位于不顾，且不提皇后这话中有何意，光是单点了她，想必这跪着站着的几位中已有人妒意暗生。】

【实心中一直所想，乃此次同行殿选的还有那个刁蛮的苏妙溪，不免在心中嗤笑她。这般骨子里都渗着蛮横与无理的土包子来此，是不怕丢人现眼。瞧得她从前还穿金戴银地堆了一身，进了宫还不得乖乖全脱了下来。她到底还算个有半边脑子的人，自己先前还觉得她定会为此大吵大闹呢，现看来，也不是如此的不识好歹。若此番被皇后点起回话的是她，自己定得要被妒忌扰乱心思了。待众人来齐，悦耳之音从上边传来，掐断了思索。清楚晓得这座上人定是个明眼之人，慧眼识得出这苏妙溪的土气。便不再心念这些，专心于题。】

【此题无关书本东西，表面看起来要简单些，可到底是没了模子去照着答，不免心里开始紧张些。最恐逾越本分，便将思绪紧扣于谦卑之内，又不甘同众人千篇一律。细细斟酌思索，将思绪理清，已点为先。众人犹豫间，那苏妙溪已先一步作答，倒将该说的都说了去。】

【有人愿当出头鸟，心里那份担心便少了。既不甘人后，又不愿冒险人前，斟酌着此时正好，怕人夺了先机。待南宫氏退回须臾，觉得礼数之顿已够，稳步上前，恭敬施礼，方开口言。】

民女不才，只敢道出鄙见。民女以为，”侍君“以片面之语而言，即为伴君左右，专心伺候。

【此话虽浅，倒也解释通透了侍君之意，于是将重心偏于"如何"之上。稍顿，谨慎作答。】

一来为伴君，家母曾教过民女，妇女应谨顺三从之义，民女尤记心间。倘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侍奉陛下，定先认清尊卑。事事以陛下之乐为先，恪守本分，做好妃嫔的分内之事，不沾染半点儿分外之事。

二来为伺候，能做陛下的宫妃，已是极大的恩惠。倘若众妃嫔一心只想求得陛下怜爱，将宫规弃之不顾，则后宫必定大乱。如此只能使陛下为之烦恼，故民女以为，伺候陛下，于嫔妃而言，即先规范自身。民女将秉持三从四德，以宫规严格规范自身言行，与众妃嫔和谐相处。六宫无事，不让陛下为之分心，则为最佳的“伺候”。而皇后娘娘为六宫之首，六宫之事繁多，若民女有幸能够进入宫中，万事将悉听皇后娘娘的教诲，仅以绵薄之力来为皇后娘娘分忧。

两点相融，即为民女以为侍君之道。
民女拙见，博娘娘一笑。

【最终点明了侍君二字，上林苑之时从未四处宣扬的缘由便在此处，从不挂在口上的东西，这般说出来才不会有人觉得是要凭着身份之便来巴结皇后。也为得日后能少些人嚼舌根子。】

【语毕，行礼后方退回原位。】

【静跪有时，腰膝酸痛。皇后之言与己无关，却因身上不适勾起一段往事。幼年时曾与绮罗姐戏言，来日只管高门择婿，却不要入宫才好，免得为后为妃，尊卑立现，繁文缛节岂不累折嘉宁的小腰？谁曾想一语成谶，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甘苦滋味竟是无言以明。】

【泠泠清音自殿上悠悠传来，问的却是侍君之道，算得上中规中矩，并无刁难之意。随众起身，却不急于作答，几个无声吐纳，沉静了心神。】

【待数人答过，方稳步上前敛衽为礼，恭声曰】禀皇后娘娘，侍君即尽臣子之礼义、妾妇之职守敬奉君上。

侍君之道，古有明训。然臣女以为嫔妃侍君与朝臣侍君既有相同之理，亦有相异之处。古语有云：以才侍君者久，以色侍君者短。臣女浅见，以德侍君方为正道。而侍君之德又分忠、谨、性情。

以忠侍君，内外同理。古有春秋樊姬、汉班婕妤，皆为后妃忠君之典范。然臣女愿效樊姬，却深鄙班氏。樊姬忠谏庄王，全王之圣明，助国之霸业，是为有益之忠，侍君之道。而班氏却辇，成己贤名，却使成帝为后世诟病，如此侍君，甚不可取。

今上圣明烛照本是旷世明主，且有皇后娘娘贤德远胜樊姬，为妃妾者思虑不及帝后多矣，若无卓见，不如以恭顺为德，以免烦扰圣心。

【细述侍君之忠，再表谨敬之诚。略缓口气，续言】除侍君以忠，亦应侍君以谨。谨即谨律自身，孝太后，敬皇后，不妄言，不逾矩，不以阴私谋权，不以邪魅邀宠，谨遵宫规，恪守本分。

【此一节却是特意说与皇后听。元宵家宴，她以凤簪相赠，是真心抑或是试探，天知地知她知我亦知。当晚是二人私语，今日却是明言于众，再表臣服之意，是为自保，更是为姐妹情义。】

再则，侍君以性情。以真言、真行、真情侍上，不行矫饰欺瞒，不存私欲，期陛下日理万机之余，为妾者能以真性情愉悦君心，如此方合侍君之道。

【此一节既是答皇后之问，亦是自警。后宫之中从不缺仙姿佚貌，但少真性情。而自己纵是家世超然，就真的能保住一丝真性情不失吗？】

【心底无声一叹，却步福身，垂首恭声道】臣女拙见，敬请娘娘教诲。

【方才皇后娘娘的问话回答之后，并未听到娘娘回应。心中暗想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我的回答还是不喜欢有人擅长琴艺，心里泛着嘀咕，只听皇后娘娘说了萧氏的刀剑，心中对萧氏的随意可是不待见，却偏偏入了皇后娘娘耳。娘娘的心思可真难揣测，那端和的笑容里瞧不出一丝答案。】

【而后听皇后娘娘让众人都起身，问了问题，这才理了心绪，不再想之前的事。皇后娘娘刚刚问，便有秀女出列回答，第一个居然是容教坊里相识的苏姑娘，她的一番夸捧不论何人听着都是舒心，这嘴可真甜呢。接下来的回答，各个表现出众，这些秀女们不光是家世显赫，更是聪慧知礼。】

【想着皇后娘娘的问题，应该是想知道我们对侍君的理解和见解。三从四德是不错，可入宫者并非全部都是宫妃，不论身份为何，侍君道理都是不可变的。】

【刚刚想要出列回答，只瞧那位传闻中的翁主出列，话语不急不缓，却是句句入心扉，仿佛这殿里的氛围都被她所感染。待她语毕，方出列回答】

回皇后娘娘话，皇后娘娘第一问何为侍君，臣女以为君乃天子，一国之重，系百姓之安生。为臣子者悉心伴君左右，不以乱事忧其心，不以己利劳其神，即为侍君。

第二问如何侍君，臣女以为女子者三从四德应谨记于心，三从之从，为柔和顺从，言行举止皆应以大局为重，不以己愿任性妄为。三从之首即为从父，三纲之中，君臣为先，父子为次。父乃君之臣，故有不论身份为何，有幸侍君侧，则万事以从君为先。

【先有三纲五常，才有女子三从四德。尊卑贵贱，便是如此。言过以上，才有自身。继续毕恭毕敬道】

陛下日理万机，或有政事忧心，或有身心疲劳。而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亦不得妄自揣测圣心。然忧心疲惫时或缓其心神，或敞其心扉。故有对镜点妆，以博陛下一笑，而后才有察言观色尽心侍奉，让陛下舒心。虽古也有云“以才侍君者久，以色侍君者短”，可臣女以为若是能以色博陛下一笑解烦忧，又何须在意得失。

后宫之内有皇后娘娘执管有序，为陛下分忧。我等如若入宫，只需遵循皇后娘娘教诲，在后宫内尊卑有序，相与以礼，宽和相扶，不添祸乱便是本分。

【后宫之事自有皇后娘娘为陛下分忧，让陛下不为后宫诸事分心。我等不过是待选秀女，往后身份无人知晓。只要本分，才能让陛下和娘娘省心，后宫才会其乐融融。至于其他，便都不该是我等考虑的。后福身道】

臣女拙见，敬请娘娘指点。

【而后回到原位，静候其他秀女的回答。】

『回答了皇后娘娘的话回到秀女队伍里。再次听到了皇后的话，心里不禁更加紧张了起来，皇后点了三人起身却唯独对自己的作答回了话。皇后出自有意无意，又有谁人敢出言一问，只能独自心里猜疑。』

『因是人都来齐皇后娘娘便让人关了殿门，时间仿佛静止，殿内安静的出奇，晗蕙连呼吸都屏住了不敢出声，又过了一会，皇后终于说话了，但听完娘娘说的秀女们又是一头雾水，不知是否是自己吃错娘娘所说，此番选秀却是出乎意料竟不问书上所学知识。不知不觉自己又对这位皇后更感兴趣了几分。』

『 晗蕙自知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在宫中的一言一行就可能关联到家族的命运，为了家族，为了父亲，入宫后定要想方设法讨得皇上喜欢，所以，晗蕙很清楚，在这殿上每说一个字都要思考过才能说出，不能失言，失态。故，晗蕙便细心的听其他的几位秀女如何作答再说出自己的见解。 』
『待见前面几位秀女都回了皇后的话，才重新调整了心情，迈起步子出列，声音不急不躁。』

禀皇后娘娘，臣女以为温柔侍君以君为上，体贴顺从不违不逆是为侍君，君字一意甚广，于国，君则万民之首，天下领袖。于家，君则家之根本，妻之依靠。故而侍君须体贴顺从，不违不逆。

『说完，便是顿了顿，随后才继续作答』
至于如何侍君。晗蕙却是很喜欢“以色侍君，短;以才侍君，长。”这是徐慧对当初还是才人的武媚娘的话。
晗蕙觉得日后若是有幸成为后宫中众多妃嫔中的一员，这一嘛就是尽力尽力的替皇上出一份力照顾好太后娘娘，因为晗蕙觉得太后娘娘高兴，身体健康，皇上看到定然会更开心。
这第二嘛，便是与妃嫔们相处融洽，不争不吵，努力团结后妃以显出皇后娘娘的治理有方。能力非常。
至于第这三，晗蕙觉得才是要为了皇上，晗蕙想啊，如果把上面的两件事都做得好好的，那便都可以算是对皇上的好。这样子皇上在后廷便没有忧心的事情了，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美丽的皇后娘娘了。

『一口气说完，便是更紧张了起来，自己并非不知道皇后所问但又怎可随意说出，其它秀女亦答了其他，话都说得差不多，自己再往那里方面作答岂能有新意一说。』

这便是臣女心中的“以色侍君，短;以才侍君，长。”臣女愿弃色而望以小“才”，侍君长。

更是晗蕙心中的如何侍君。望娘娘指点。

『说完，便回到了原位，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