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小茶记

姑娘叹了口气，说，我答应了。

【你……你再想想……嗯？哎哟喂，谢主隆恩！怎么可能？江妈愣了半天，是真的吗？姑奶奶你可别那什么……你是怎么想通的啊？】

我告诉你，答应是答应，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我只见一个人。

【你说。】

【你放出风去，就说我今天起愿意见客了，但这个人我得瞧得顺眼，我瞧上了，就让他出三百两银子把我买走，赎出去我嫁给他，寻一夫找一主，我过日子去。你不赔钱，行不行？】

【你……你说这个……这倒也是个法子，三百两银子也能回来，可是这种生意我们也没干过。】

你出去说去，我得瞧得顺眼才让进门，我让他进他再进。我不让他进他要是来了，我可提刀就杀人。

【别别别，你可别……好家伙，花了三百两银子这再死几个人，我可受不了。】

【这边风声就放出去了，整个清溪川，好这口的人全知道这个好消息了。听说了吗？红袖招？啊？红袖招你不是常去？谁常去了？你才常去。不是，咱原来不是老上那儿去吗？】

【最近新来那个不错，叫韩秀英。我知道，但她不见客啊。这回愿意见客了，可有一样，要求咱们站那让她挑一下。】

【你疯啦？妓女挑客人？就这个还得排队，一天就见十个人。你去不去？那去吧，看看去。每天早晨，当地的阔少就站那儿，人模狗样的，茶壶就在那儿，你你你，这三个回去，其他的进来。】

【江妈再挑，这个行，那个行，进。挑出五个人，大门进去，进小门，来到跨院。姑娘不出来，打门缝看，江妈站在门口。】

姑娘，货来了，您参观参观吧。

【姑娘在屋里。】

让他们自己介绍一下。每个人介绍了，姑娘在屋里看够了，说，这都不像人，走吧。

【江妈这边说，几位爷，都不像人，回去吧。好，谢谢，添麻烦了。这出去高兴的，谁谁谁都没进屋，咱们都进院了，还是咱们有身份吧。】

【以后到哪里去，咱们能说，我被韩秀英挑选过。】

【也有那个最后瞧着还行，这个还行，回去吧，回去净手焚香，三天别吃肉，三天后再来。】

【三天后来了，一进门，韩秀英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刀呢。坐吧。这屋子里是里外间，姑娘坐里屋，客人在外屋。】

这也许韩秀英就一炷香不搭理客人，等了一炷香时间，再说，你进来吧。客人问，姑娘，您为什么拿着刀啊？哦，这是我们这的规矩，看你顺眼让你进，看你不顺眼你留神吧。

结

【进来，坐一会，姑娘不定一心烦，出去！这边赶紧，这就跪安了，这就走了。】

【天天的江妈就发愁了，天天这样怎么办呢？又不进钱，又惹气，这不要了命了吗？哎！这天来了客人了？谁呢？就是方寅生。】

清溪川有一家大财主姓方，老爷子叫方安华，开粮站的。因为清溪川是把这个运粮河，做粮食生意是最合适的。

【娶妻王氏夫人，过了门来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他的大儿子，叫方意中。意中四岁的时候母亲去世，老爷子又续娶了一个二房，康氏夫人。康氏过了门来，连续生了两个儿子，二儿子方本善，三儿子方寅生。】

康氏对大儿子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四岁的孩子没了娘的确是很可怜，要加倍的疼爱。

【到后来，老爷子去世了，他去世的这一年，方寅生刚十八岁。方寅生平日里除了念书还是念书。】

但念书之余他还觉得很难过，自己的哥哥们都成家立室了，只有自己孤单一人，他家住的院子，前院做生意，正方康氏老夫人住，两边厢房大爷一套，二爷一套。

【平日在外与朋友结交，就结交了两个结义兄弟，大哥叫唐云清，在运粮河这边抗粮食，有一身的力气。】

【二哥叫绍亭，在清溪川巡检司衙门做伙计，三兄弟感情很深。但三个人不一样，唐云清和绍亭不像方寅生，方寅生是大少爷，另两个还有家要养的。】

【一天到晚的，方寅生也觉得没意思。这边本家有一个没出五福的哥哥，也姓方，叫方兴卜，没事老找他。】

方兴卜家里过的一般，但这小子是个帮闲，兄弟，哥哥带你玩去吧。去哪儿？听曲去，时间长了，方寅生也回了，弹个琵琶都会。

【一天．兴卜就说：你都十八了，你得上进。是啊，哥哥，我挺上进啊，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