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城门

【他本是个浅眠的人，小时候是为了守着第二天的食物，长大了是防着那些蜂拥而来的刺杀者，女孩儿一动，他便醒了，然他却没有张开眼睛，也许是怕了那信任的眼中流露出的陌生，也许……是他真的累了】

【他倒是没想到，女孩儿会大胆到去敲寂，如果不是早就醒了，怕是寂的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了吧，还是太天真了，就真的以为，那么容易得手了？那怕是个高手，面对“睡着"的寂，也会忌惮三分】

【他依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微微张开了眼睛看着地上趴着写字的女孩儿，也感觉到女孩儿把东西塞到了他手中，然后踉踉跄跄逃离的身影】

【女孩儿一走，他就张开了眼睛，寂坐起身子，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他，一时间只能揉揉背敲打的地方，什么话也没有说】

呵，娃娃？她真的是走了

【他自嘲的声音，那布抬起放在眼前，看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你说，是她扔了我，还是我扔了她?

【”公子，外面还在下雨。小姐怕打雷、”寂的声音平淡无波，话刚落，他便追了出去，寂的神色古怪，看着那个背影，那个在朝堂上谈笑风生的大人，他自己都没注意，那脸色都变了呢】

【雨很大，他的眼睛被雨水淹没，什么也看不清，却盲目的四下环顾，想要在天地之间寻找那个女孩儿】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他心口一甜，口中泛起了血腥味，“萧大人，你似乎忘了，你的毒还未清吧。”寂追了出来，看着被雨水打湿的他，冷嘲说道，有血色被雨水冲散，手臂上那伤口依旧肿胀发白，只不过被衣衫盖住，两日前，他出了城，在郊外遇刺，虽有惊无险，还是中了暗器】

哈哈，走了也好，寂，我只剩下你了

【他突然大笑，又复沉寂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就当，我本就是一人

【他走向马车，却是脚下一软，几乎摔倒了泥浆之中，好在寂的身手，一直不错】

[躲在木箱的下面，女孩儿一直看着外面的动静。她看见她的哥哥追了出来，看见她的哥哥瘫倒，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满是疲倦。]

[她又想起了那个雪夜，她饿了几天，下着雪，很冷。倒在路中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是哥哥救了她。带着她这个小拖油瓶，一边读书一边养活自己和这个累赘。]

[她知道有多苦。可是为什么当一切都变好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变了。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小姐，你还是不想出来吗。”寂的声音平淡的响了起来，缩在阴影里的身影微微一震。女孩儿慢慢的爬了出来，狼狈的跪坐在地上。紧紧抿着嘴唇，挪到了男子的身边，雨水顺着发丝落下，流进了眼睛，一阵酸痛。]

[慢慢的蹲了下来，女孩儿揪着男子的衣角，白色的衣衫已经是染上的污渍。]

我没有要离开家……只是早上起来没有看到哥哥，所以出来找………

我找不到路…所以不知道怎么回家………

[女孩儿小声的说着，声音轻得听不见。她看见了衣袖上残留的血迹，心里一紧，拉过来掀开，一道伤口出现在眼前。她死死的盯住了那道伤口，没有说话。然后看着男子，小手撩开了男子的额发，看着男子的眼睛。]

[如果她肯等一会儿，如果她肯找管家爷爷问，是不是哥哥就不会那么累，也不会受伤…]

【他觉得很累，眼睛也越来越沉，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像个小花猫一样却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心一松，他骨子里还是害怕一个人的吧，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想方设法找着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点牵绊】

别哭了，难看死了

【他依靠着寂的力量站立着，“大人，你似乎忘了，你还要赶回去上朝的吧。”寂冰冷的眼睛看着他，他知道一旦他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没有了权势，这个男子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他们本就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难道还能要求对方的忠诚？】

我们回去吧

【他闭上眼睛，能感觉到被搬上了马车，他突然觉得好冷，明明身体那么烫】

【因为……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他本就是什么也没有的，包括这个女孩儿】

[坐在马车上，女孩儿挨着男子，手里捏着一块手绢，把男子脸上的水渍拭干。看了看他濡湿的头发，抬起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擦着男子的头发。]

哥哥……你还难受吗…

[她小心的用手绢沾干水渍，小声的说着，就像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一分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她握住了男子的手臂，擦拭着肿胀发白的伤口，懊恼的低下了头。]

[男子闭着眼睛，少女伏下身子，抱住了男子的上半身，把头埋在男子的颈窝。闷闷的开口说着话。]

哥哥………以后你出去，都把我带着好不好。就像带院子里的那些姐姐那样…

我不能进去的地方，我就在门口等你出来……

【他沉默的看着女孩儿，眼中是深深的倦意】

你还太小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要睡去】

不行，别再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她这样的性子，被那群人看到，还不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听着男子毫无商量余地的话，轻哼一声。也没有改变姿势，就这样抱着男子半梦半醒之间回了家。]

[也许有什么变了呢，谁又知道呢…]

＝结＝

【慢步走于城郊，抬起眸子，见已进入南门，微微愣了愣。不由自残的笑了笑】

【许是天气的缘故，望向头顶那轮红火的太阳，蹙了蹙眉，如此天气，哪儿还有心情逛街？停下步子，叹了口气，朝着南门边上的大树下走去，站与树荫下，倒是凉爽了不少，垂眸看着地上那被树叶遮的若隐若现的阳光，一时的失神....】

【片刻，方才缓缓抬起头，扯了扯领口，不耐烦的扫了眼周围，眸子却锁定在缓缓走来的女子身上，那一身异域的装扮，着实让自己看呆了，确实是很美....】

【勾了勾唇】

【待走近，见那女子的长发松垮在肩上，头发自然的微卷起....】

【眸子随着她游走，却不经意间，扫到那落下的丝帕】

姑娘，你的丝帕掉了!

【他一袭白衣。淡雅温韵。似懒散的眼眸耀着闪烁的光芒。】

这并不是我的丝帕。

【站定回望他略带讶异的神情。仔细观摩起眼前的男子来。】

【免不了的贵族气质。颇有吸引力的装容面貌。编绣雅致竹叶纹路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蓝玉发簪交相辉映。】

【灼热的天气烤焙着繁华的闹市。阳光打落在彼此之间形成淡淡的光晕。】

【陌生的感觉并不强烈。眼前男子的感觉不似以往的讨厌。】

【细密的汗珠至额头慢慢溢出。像似有目的般观望对峙。】

【那女子转过身，身子突愣了愣。如此绝美的容颜，真是少见，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

嗯...
这不是姑娘的？那会是谁的？

【眸子不舍的离开伊人身上，缓缓朝着走去，微微弯下身子。拾起那丝帕，在手心揉了揉，上号的布料呢】

这丝帕丝滑，刺绣绝美，定是贵人家才有的。
姑娘确定不是你的吗？

【抬起眸子，近看伊人，那额前流着细密的汗，蹙眉，从怀里掏出手帕，道】

你流汗了，这天气很热，姑娘若不嫌弃，就先拿着用吧
呵，这个手帕我没用过，姑娘大可放心的用

【语毕，不待其言语便将手帕塞入伊人玉手中】

【本欲拒绝的话语还未出口。手中已被塞入那淡蓝色手帕。】

【他定是多情的种子。万挑独一的如斯模样。】

【拉开两人之间的暧昧距离。我微微躬身，婉言相谢。】

谢过。

【依旧是防护的念头。于他，却少了份攻击的姿态。】

【周遭的空气似乎微妙起来。少有的炽热掠过未着粉黛的双颊。】

【颔首待望，撞上他直射的目光。】

你何来如此看我？

【那是夹杂着不安和复杂的情绪。唇齿相碰竟夹带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