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璟瑄殿：瑶花馆：

-、【身后忽穿了人声，也是惊的不行，转头，便瞧见是给母妃送药的姐姐，刚要唏嘘一口气，转而看清这人的身份，顿然心生警惕】

没有，孤刚才随意说说的。

-、【听母妃说过，这位姐姐姓李，乃是李家人，既然如此，断然和那位宫女有些关系。有些后悔刚才鲁莽，慢慢低头下】

姐姐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望着眼前的一脸惊讶的公主，似乎被我吓到一般，故笑了笑】

下官是来给贞婕妤送药的，刚巧碰到公主，无意间听到公主的谈话

【连四公主这般年幼的孩子，也说出这样的话，不用想，也猜得到宫里的人传得有多难听了】

公主殿下，不喜欢那李采女吗？

【望着眼前的一脸惊讶的公主，似乎被我吓到一般，故笑了笑】

下官是来给贞婕妤送药的，刚巧碰到公主，无意间听到公主的谈话

【连四公主这般年幼的孩子，也说出这样的话，不用想，也猜得到宫里的人传得有多难听了】

公主殿下，不喜欢那李采女吗？

-、【心里一沉，这个人，还是听到了。】

-、【她是李家人，会不会告诉那位李氏？眼眸子转了两下，当即问道】

姐姐不回打小报告的？

-、【李才女，当然不喜欢，她那样卑贱的人都能受到宠爱，为何我母妃就不行?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道】

怎么会，她是孤父皇的妃子，孤不会讨厌她。

【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看她一脸懂事的样子，道】

可是下官明明听着什么下贱胚子这类的话语，

不过，四公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稍顿】

可是这话四公主在外面可不能说，不然会给你母妃惹麻烦的，知道不

【好心提醒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也是听别人途听道说的，怕就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似是感激的看向她，微微点头】

谢谢你。

-、【可稚嫩的外表下掩盖着心里的波澜不惊，这个人不知道她到底可信不可信，万一说了出去，岂不是要给母妃惹麻烦，还是要留人观察她几日才好。】

姐姐，母妃还等着喝药呢，孤要出去了。

-、【不想多与她交流，怕她看出心中的波澜，微微点头，让人为她挑了帘子先进去】

你先进去，孤再走。

【小小年纪，却处处为她母妃着想，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忘了一眼送过来的药，言】

那下官就先送要进去了

【朝小小的人儿行礼后，便直接跟着宫人，进去内殿给姜婕妤送药】

==结==

———武德十三年正月初五———

元月天寒，又是一夜雪虐风饕，折朱帘窥窗外，琉璃瓦，八角亭，檐角高翘覆尽白雪。香篝炭火吐着火舌，依稀听见窗外簌簌雪落，配着炭火噼啪声倒也有几分雅韵。

“下雪了呢…”

望着絮般白雪，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伸手便欲够向窗外。青葱玉指接了白雪数朵，衬得这雪愈发晶莹，这手，也愈发惨白。自怀孕开始，满身的气血好似全供给了腹中胎儿一般，唇色也不复朱红。本就旧病缠身，如今看来，这魂好似也离了一半。

“娘娘！奴婢不过离开片刻，您怎的把窗子打开了。这雪下了好些日子了，天寒地冻的，娘娘可要仔细着自个儿身子。”

愣愣地看着岫玉将窗子阖起，看着飞雪流檐消失在自己眼前，看着宫门前那条青石小路消失在自己眼前，顿了好一会儿才好似回神般盯着岫玉定定地吐出一句。

“今日，是初几了…” “娘娘，今日是元月初五，大好的日子呢。”

元月初五，大好的日子。是了，你们贯会说讨喜话，不过只是初五，无佳无节的如何就是大好的日子呢。默声支起一臂撑起下巴，呆呆地望着紫篝炭火不再理她。炭火正旺，火星吡呲作响，火光映的人面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沅娘…”

微不可闻地吐出两字又蓦地停住，长睫微微垂下，彻底息了声响。

沅娘，元月初一，我的沅娘去哪了呢…

-、【自经历了初一纯宜的哭诉，便是久久不能忘记。心疼她之余不免升起对念初的愤恨，不懂她现在为何这般，难道真是将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肚子里的，都将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抛到脑后了？】

-、【初五这日来往的人少些，窗外还在簌簌下着白雪，吩咐淡心为自己穿上绛红色的衣服，头顶盘了繁复发髻，一根根珠光金步摇插在发间，由显贵气。本是看念初穿常服即可，但想过纯宜便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暖轿被八人抬在殿前，由淡心搀扶着进去，声音清冷而艳丽】

去贞贵嫔那儿。

-、【宦官踩着厚重的积雪穿过宫道进西三宫的门，不一刻到了储秀宫前，抬足就入了大门，淡心早自己到了念初宫门前】

玉姑娘，告你们娘娘一声，惠妃娘娘过来了。

-、【将手臂搭在小和子手上，端的是盛气凌人，玉足轻抬进了念初的门】

炭火尚有余温，手指却冰的刺骨，沾染不上半丝儿暖意。门帘是用锦缎棉絮缝制，厚实的紧，也隔音的紧，即便有人在门外驻足，门里人也不会有半分觉察。那么，我的沅娘是否来过呢。

阁中的雕花户牖紧闭，隔住了寒风，也隔住了人心。三千青丝似流水一般散了一地，不许人盘发，也不愿施淡妆，一张小脸苍白的像雪，却不如雪晶莹，没有一丝光彩。五指轻轻并拢置于小腹之上愣了半晌，终是不顾岫玉阻拦开了南窗。窗外有簌簌白雪，也有那条青石小路。

沅娘，我的沅娘最是喜欢这条小路。小小的女童提着一盏小小的宫灯，四角翘起，中间有一枝火烛将糊灯的素纸照的清明。有明月嫦娥，有稚子玉兔，惟妙惟肖画技精湛。只是在我心里却通通比不过那行簪花小字。福泰安康，一世无虞。我的沅娘亲手写上去的祈求，这么小的孩子，如何就乖巧地让人心疼，让我心疼。

“惠妃娘娘但。”

随着宦官的一声唱腔，馆中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鲜艳的颜色大片大片的涌进来，尽数充斥进眼眸，将那盏四角宫灯冲的支离破碎。怔怔地睁着一双无神凤眸看着她，绛红锦衣金玉步摇，衬得那张艳丽的容貌更添华贵。

“司徒姐姐…”

唇间字词惊的自己一瞬间清醒，慌乱地站起身，愣了一瞬才又呆傻的行了礼，声音细如蚊咛，格外无力。

“给，给惠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