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柔福殿：空翠堂：

呵

[不悦的笑了，小农商贾这可不就是指了墨缳山庄么？]

士农工商，这农，何时成了小农？

[冷冷瞧其一眼]

你父亲如何，可不是一张嘴说说的。外人，亦是不知阿~
一只猫而已，宓贞媛便是说了一堆话，当真是蚊子苍蝇一般的。

[听其告退，白了一眼。自顾离去]

========结==============

【武德九年  九月十三】


【月余前储秀宫传出宓才人有孕的消息时可谓是一声平地惊雷，我的孩子还没出生时惠贵嫔便有了身孕，现儿惠贵嫔的孩子还没出世，宓才人也有了身孕，宫里上至太皇太后、太后、陛下俱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因着这份喜庆，各宫都是选了上好的礼品送去空翠堂的，而我也不例外，亲自选了两匹给婴童做衣裳的布料，又选了两支上好的百年山参并一柄安枕的玉如意让绿珠送了去，绿珠回来后说起空翠堂热闹的景象时，一脸的眼色劲儿被蔻珠笑话了好几日】

【可空翠堂的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是月余的光景，便传出了宓才人小产的消息，跟着痛惜了一回，又让绿珠去打探了一番，绿珠回来时气愤难平的说空翠堂如今连个鬼影子都不上门。话虽刻薄了些，却是事实，宫里的人情冷暖便是如此，跟红顶白的再现实不过。叹息着让蔻珠去库房里取了些新奇的物件儿，又命绿珠去把燕窝取了些来，换了件月牙色绣墨菊的衫子，拢了发髻便带着蔻珠出了门】

【一路径直往空翠堂而去，比起绿珠先前来送礼时看到的热闹景象，眼下凄凉的真是令人心寒，到底是当日同时殿选的姐妹，心里便为她有些气恨，恰巧进柔福殿时遇见的两个小宫女正在闲嗑，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宓才人不过是小产，她们便这般作践，可见的是宓才人素日里太过和善。故意让蔻珠冷哼一声，惊得那两个宫女立即煞白了脸色，蔻珠这才开口说道】

‘有劳通传，棠梨宫曼音馆敦婕妤前来看望才人！’

【那两个宫女吓得浑身发抖，二人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唯唯诺诺应了声，一溜儿小跑进去了，另一人则一边打量我和蔻珠的神色，一边试探着上前，婉转的告诉我宓才人小产失宠，没必要煞费苦心的去看她。待蔻珠一记眼刀子甩了过去，那宫女这才闭紧了嘴巴】

[入宫颇有时日了如今承得皇恩雨露，幸得皇嗣在身，便是爹爹也递了话叮嘱了几句。不得陛下的眼缘，此胎便是了男女，终归是了个傍身的孩子。偏生的依着先前府中老嬷嬷的教导小心翼翼的照料着，可是没得一月多便小产了，其间的原因不得而知。只是这皇嗣没了便是没了，委实是令了众人空欢喜了一场，宫里口碎了几句宓才人福薄得很，此事便也就揭过了，如今这门可罗雀的模样，却是比了来时，更为惨淡些。]

[流产本是最是伤身子骨的，自己这娘胎带出来了弱症，诸是打小起便调养，也是受不得什么大起大落的天气的，如今身子骨愈发的糟糕了。那月绵绵的降了好些雨，盛夏转凉的天气，阴冷潮湿的，底子不甚好，便在夜里发了热，烧得一塌糊涂。小翠袖前去求了太医院，医官尽是了些个见风使舵的，一一推脱着，最后终是求了爹爹来，这才得到了药，细细养着。]

[空翠堂如今倒是每个角落都充斥了药味，因是见不得风，这雕花窗子总是关着的，烧是退了，可是身子总不见得好，小产之后身子弱得很，思索起那无缘的孩子，月里见不得泪，只是在闲暇时抄些超度的经书烧了去，还望他来生莫再投了帝王家的好。]

[翠微服侍着自己用完了药膳，瞧着自己依旧苍白得很，暗叹了退了去敛了弹墨纱幔和璎珞帘子。倏忽得听得了外头细微的声响，不禁一皱眉，小翠袖便推了门进来，行了个礼数之后，适才说道。]

“小主，敦婕妤主子来了。”

[平素里同了这佟氏交往甚少，礼尚往来不过博个体面的模样，如今自己这般寒颤，她还惦记着自己，这份心思实属难得，也不如说，论了做人。自己委实不如了她。紧着便下了榻，翠微拿了件外裳披着，听见了小翠袖行了礼数的声音，瞧见了那敦婕妤由着青萝引着绕过屏风，自己便端正的行了个礼数。]

妾空翠堂才人宓氏见过敦婕妤，婕妤主子降寒舍，寒舍蓬荜生辉。

【不过须臾，便出来一个装扮得体大方的宫女，蔻珠小声提醒我那是宓才人自家中带进宫的婢女青萝，因着之前在上林苑习规矩礼仪，对同届入宫嫔妃的家生婢女都有一点印象，见其上前引领，便跟着她一道入内。没来空翠堂之前一直都觉得那日绿珠的愤恨之言颇有些刻薄了，可直到亲眼瞧了，这才相信绿珠并不曾夸大其词】

【空翠堂外头的宫人垂首各自忙碌着，但依稀还是能从他们并不麻利的身影看出来不过是一群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罢了，也亏得是宓才人好性儿，若是换做其他人，未必有他们这般自在的光景。青萝在前头打起珠帘，随之入内，扑鼻而来的药味生生呛的人想要后退，定了定神，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宓才人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行礼，想着她如今身子虚弱，上前一步扶了伊一把，言】

才人快快免礼，如今正是才人将养身子的时候，这些虚礼便放到一边儿罢！青萝，快快扶你家才人去榻上躺着吧。

【犹记得当日殿选时，宓氏尚是一个姿容妍丽的少女，不过是入宫三载便已蹉跎成这般模样，当真是令人欷歔。打眼望去，刚刚搀扶宓才人的两个宫女，其中一人脸上稚气未脱，瞧那模样，不过是比颐儿略长些罢了，顿时便有些生气，这内务府当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宓氏再怎么说也是从五品的才人，竟敢拿未及笄的宫女来充数，可见得是觉得宓才人不受宠可欺】

【青萝扶着宓才人在榻上躺下，刚刚搀扶宓才人的另一个宫女搬来了绣凳，就着绣凳在榻边落座，这才惊觉屋里竟有些凉沁沁的，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摸榻上的锦裘，果然是有些濡湿的，转身叹了口气，示意蔻珠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青萝，这才开口说道】

早几日便该来看你的，只是前几日纯宁有些咳疾，这一耽搁便到今日才来，真真是不该的。

【开】

【今日当值，在大医署忙了整天，正想收拾东西出宫，却有庄婕妤的宫人来找。】

【如今自己已不出诊，宫妃召见多是问调理之法，便不十分着急，备了几方常用的丸药、散剂，提了药箱随宫人同去。】

【入内行礼，道】参见庄婕妤。

【自几日前，在御花园那一遭，终究是吓着长逸了，回到空翠堂，小人儿止不住地大哭，当晚就发起热来。又是气又是心疼，气他不争气，但又想到他不过刚满周岁，之前又受了那么多折磨，如何忍心责怪，便只剩满满的心疼了。说到底，都是我这个做母妃的害得他被如此轻视。】

【太医言长逸体弱，不会用药，只扎了几针借以退烧，后续或许以药膳滋补更为合适。故此一早便召见了饮膳太医，希冀她能开一幅适合孩童的药膳，调理长逸的身子。】

张太医免礼，今日请你来，是想请教你，是否有合适大皇子的药膳。

【因着张太医于我与长逸算是有恩，这一年来，对其也是礼遇的。】

【这位庄婕妤东宫时便算得上熟识，她产子后近一年，亦多次为她开方调理，很有几分香火情，此次相召却是为了大皇子。】

【略一躬身道】药膳老幼皆可食用，但也须对症才好，不能滥用。不知大皇子有何不适？

【那孩子是我亲手接生，自然分外关切、慎重。】

前几日受了惊吓，当夜便发了热，太医来看过，施了针，却未开药。说是长逸身子太过娇弱，以药膳滋补比较妥当。

【轻叹一口气，这一年多的日子下来，对长逸总是小心翼翼的，却仍旧让那稚嫩的孩子受到伤害，说不自责是不可能的。虽长逸为皇家子嗣，但毕竟年岁尚幼，如何能要求他做得如他父皇一般荣辱不惊。】

【眼前之人对长逸是真心关切，兴许是因着长逸由她接生至这个世界吧。难得在她面前流露出自责之态，心头满是对长逸的愧疚。】

是我这个做母妃的疏忽，教小小的他多灾多难。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宫内苑亦不例外，虽知之不详，却隐约听闻庄婕妤的日子过得不甚舒心。】

【后宫倾轧历朝如此，身在其间哪个也算不得无辜，但若累及小儿，却是有损阴德了。】

【皇室秘辛无处置喙，能帮她的也只有仔细看顾大皇子。】

【略一思忖，道】小儿头疼脑热总是难免。若只如此，并无大碍。婕妤且放宽心，不必太过自责。至于药膳也很简单，选几个身体健壮的乳娘，每日早晚取新鲜人乳一盏兑珍珠粉一钱调入川贝水给大皇子饮用。如此既可安神散热，亦能固本培元。

【听张太医絮说着药膳方子，一旁的孙莹立即仔细记下。虽说药膳需得饮膳太医出，但到底药膳制作却不可能劳烦张太医时时盯着的，故此需我这边派人去仔细把关。】

【正欲与张太医道谢，方嬷嬷便抱着睡醒的长逸出来，小人儿哭得面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心疼地接过孩子，顺他背脊安抚着她，许久才止了他的哭泣。他抽泣着缩在我的怀里，才有了精神打量屋内站着的人，见着张太医，只咧了嘴巴笑，这转变得也是快的。不过，我抱着他却觉得又有些热，便道】

张太医，可否为长逸瞧瞧，我竟觉得他又有些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