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梨沫园：娇娉台

	【一个两个三个的弯弯绕不肯将话说透亮，一个两个三个的只叫月儿学，所以……月儿是来大魏做学问的？】 【莫名有些不开心，失了说话的兴头，一言难尽地看了看秦小姐。】 【皇上拿走了你的绣鞋，过几日还你？皇上是要研究你的绣鞋样式吗？他又不是绣娘……经你这么一解释，是没人会误会了，连“笨”月儿都听明白了，皇上就是喜欢你呗，连只绣鞋都当个宝。】 【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呃……那剩下那只绣鞋你就自己留着吧，等皇上还了你，又是一双，说不定还能穿。 【看向勉励月儿好好学习的各位娘娘，先对穆容华道】容华娘娘，臣女不问了，您也无须送臣女绣鞋，适才秦小姐说只有很要好的人才能送鞋呢，臣女和娘娘相识不过数面，不相宜的。 【继而应贞婕妤之言】娘娘不必为月儿费心了，月儿不想听解释了…… 【恰此时一位极体面的贵女开了呛，听宫人在耳边提点了一句“康和长公主”，遂起身向那公主拜了拜，道】请殿下不要生气，是臣女冒失，闹了笑话，臣女这就住口…… 【幸好皇上不在，否则怕是又要嫌弃月儿多嘴。】 【言未尽，长公主殿下截了话头，故忙住口，缩到座位上等着开席。】 【初到大魏时，多蒙长公主教导、照拂，今儿宫宴上言多有失，不知她老人家有没有生气？】

	【原本看完李知微和裴令檀，我便回去坐席上舒舒服服地坐着吃东西，平日钟粹宫里有小厨房，吃的也只能称一句过得去罢了，今日宫宴之上东西摆了琳琅满目，我也就尝得更安心些。但一碗圆子还没吃完，另一边有人说了我的名字，我抬了眼光过去，乍一看并没有想起是谁来。后来宫女告诉我，是康和长公主。】 【先皇那么多个女儿，那么多长公主，我自然是一个也不记得的，但是长公主这位分的厉害我还是知道，所以再开口的时候自然要平和很多】 长公主说的是，但若不是宜嫔最开始说本宫没福气，原本我是打算一句话都不说的，只不过关乎哀牢不得不说罢了，后头自然也记得皇嗣这第一要务，已经回席安坐了，却又被长公主问起，看来是本宫不对，至多日后不插嘴便是。 【后头这位更厉害了，皇上的姑姑，我于是向她行了个礼，才答她的话，至于阿眉便交了玉恩抱着。】 臣妾这猫儿原本是使臣送来贺臣妾的新婚，皇后娘娘做主将她给了臣妾养着，臣妾正是感念天恩，不忘哀牢的恩情，才时刻将她带在身边。大长公主既有忧虑，我将她交了宫女抱着便是。

	【这厢热闹，那厢听得唱礼大长公主到，她是长辈自然敬着，随众一道起身一礼】 给大长公主请安！ 【大长公主这话虽说的好听在理，却也是暗喻皇后压不住事儿，不由得担忧起她来】 【至于宣昭仪倒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今儿这宴上倒是奇特，统共四位公主，一位压着一位，着实有趣】 【这般乌烟瘴气的乞巧祈福，又有几分意义呢！瞥了一眼面前小几上的锦盒，只觉得亵渎】

	（昭仪一番话语下来，听着更是好笑了。她虽是皇上登基后册封的，但是算算入宫也差不多要一年了。这规矩真的是一点儿没学会） （看了眼皇后，先前以为是怕了胆子小，现在看，根本就是不曾管好） 昭仪有孕，养胎要紧。只是礼仪该多加注意。姑姑没教导你？孤虽然不是嫡公主，可怎么也是有封号的长公主。昭仪在孤面前称本宫？ 似乎不太妥吧？ （若是母后在这儿，怕得大怒了吧？不仅伤了大雅，尊卑丝毫没有。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管教的。可到底是皇后，我一个公主也不能多说） 罢了，昭仪有心认错，回去好好学学就是。今儿宫宴大家高兴，孤也不为难人。只是日后可留心一点，传出去可叫人笑话了就不好了

	行了—— [纷纷闹闹的吵了一团，话头要引到了这，我不由得拍案示意安静。] [平日里晨昏定省倒是安分的几个，如今见着了闺秀倒是各个都大放厥词，你来我往大有个吵个厉害的模样。南渠公主便罢，这挑起事端的李嫔，偏生还有个盛气凌人的康和长公主搅着浑水。昔日贵妃身出秦家，康和维护秦姑娘在所难免。可话里头却分毫不提，反而句句摘指别人的不是，心着实是宽了些。] 公主无心，迢迢而来，不知礼教在所难免，在座的诸位具是修过女戒的。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於人，是谓妇言。诸位身为魏宫嫔妃，当以之为表，如今成何体统，倒叫闺秀们看个笑话。 [我用手叩了叩桌案，将人一一点了出来。] 昭仪，婕妤，容华，宜嫔，回去将女戒抄五遍予我。 [至于南渠公主尚是客，我亦管不得康和公主，只盼她们能收敛些。又敲了桌案，高声说道。] 南渠公主远道而来是客，虽为和亲，官家亦未言清与谁和亲，恣意妄断，揣摩圣意，弄口舌是非，本宫再听到，便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 [又见大长公主而来，只得起身躬身相迎，复席于位后，闻言，招呼流萤把阿眉抱走。] 台下有亭，将是开宴了，我亦备了阿眉的份，送它下去用膳吧。 [复转向康和长公主，笑道。] 公主说得不分明。昭仪受先帝之命于容教修习宫规已有三年，怕是学不透彻，这些丫头更是学龄尚浅，比不得公主长于宫闱。今日有所不得当的，还望公主海涵。 [至于秦氏——她与陛下之间的事已有耳闻，如今叫人挑了面上说，少不得面上过不去，只得宴后多赐些，也好全了陛下那头。]

	【后头来的那个公主，瞧着威严，连皇后都要起身见礼，随众人一道行了礼】 【一阵吵闹随着皇后发威而歇下，抬头瞧了去，皇后年岁不大，倒有几分威严】 【不由更担忧姐姐，瞧这样子，她在宫里也是艰难】 【默默的拿起一块糕点，这皇宫里的吃食就是精致，暗暗拍了拍胸前，这里头是阿爹让捎给姐姐的银票，想着待会宴会散了偷偷塞给她】

	【后头我听得如霁让我和她们一道抄书——抄书我自然是不愿的，但是她这样很好，一碗水端平了，对谁都不偏袒。我暗自敬服她的处事，虽然她小我一岁，可我确还有很多要向她学得地方。】 臣妾领命。 【自然，最后是不是我亲手抄却也两说着，但不抄五遍，一遍却也是要的，便权当是我对她的敬意。后头她说在底下亭子里备了餐食，让我把阿眉送走。】 【阿眉在我怀里乖乖蛰伏着，此时大概知道别人是在说她，忍不住轻轻地叫了声。现下大庭广众，她这样说是给我面子，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餐食，大概要阿眉看了才知道了，这样说是为了给足我面子。我心下明白她对我的体恤，也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有几处言语不当，那两位公主压着，尤其是皇帝的姑姑那位，是长辈，她开了口，无人不从的。】 【于是我把猫交了流萤，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玉恩下去跟着。】

	【皇后一席话倒教自己笑了，瞧着宴会上顿时安安静静的】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领命 【眼神扫过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伸手抚过锦盒，指尖点了点，随后一笑】 今日是乞巧节，这喜蛛应巧也该动起来 【话落，示意紫烟将锦盒呈到皇后及大长公主面前】 诸位贵女，想必都是巧手，还不快呈上来

	（没会儿，那皇后可算是开了口了。一开口就要责罚人，教导和人心和责罚可不是一回事，责罚过后还是不知错，又有什么用呢？怕是我和姑姑不说，她都不知道开口吧？） （我坐了下来，也不想多说什么。却听了“我亦备了阿眉的份，送它下去用膳吧”不由峨眉轻挑。一个猫还专门备什么吃的？若是皇后养的也就算了，可一个昭仪的至于这般讨好？） （她是皇后，我自然是要给点面子，不好说的太过难堪。只是她小也不是理头，给猫备什么吃的？还当着各家闺秀的面，一个畜生而已，她真是年纪小到不懂事阿） 已有三年？那更该清楚了阿。身边不是没有人伺候，一个提点说话的宫人都没有吗？您可是中宫，可不能惯着，既然是嫔妃了，就该遵循大魏的礼仪规矩。 再说，是不是日后谁都可以带个猫儿狗儿的过来参加宴会，皇后还要备一份吃的？就算尊贵血统得皇后喜欢的猫，也不是人。 （说完，看向了各位嫔妃，又说） 身为后宫嫔妃，就该多学习礼仪，不要觉得年纪小就以这个为理由，皇后心善心软，可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任何人打破。 （宜嫔和容华几个是嘴巴不干净，抄写应该。这昭仪带个猫来，这是丝毫不把宫宴放在眼里，这一番抄写，也太过轻了些。这皇后想讨好嫔妃？）

	公主殿下。 [我轻声唤住了她，试图打断她的话。] 以和为贵。如今理不饶人，这才要叫在座的闺秀看了笑话的。 [我复顿了顿，挽着袖子，手于在座的各位一划。] 是非对错，自在人心，大家都是世族大家养起来的闺秀，心中自有辨，此行前来是为乞巧的，并非听得说教与争辩，何必扰了宴会的兴致呢。 [将袖子收了回去，将了语气放轻。]纵有不得当之处，也当宴后循循诱之才是。 [话落，遂嘱咐了她们各献喜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