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里头身子愈发的懒怠,趴伏在碧叶梧桐下大理石案上头,手里头旋着梧桐叶。无意间流转至母妃寝殿那处见一熟悉身影出来,脑中回忆了半晌,他是叫什么宓桃?宓糖?还是什么宓朗的?反正就是个宓姓!前些日子似是罚了他三字经来着,也没见他把抄好的送来,是把孤说的全当耳旁风了么?捻着叶片随意指了一侧扇风的婢子言语。】
你,去把那宓药童叫过来。
串扇风宫婢
(闻言微愣,思衬公主为何莫名要叫一药童来又想太医署药童中似是没有宓姓的,后瞧见那处渐行欲出的宓吏目,才了然轻声道)
“公主,现今宓大人已居八品吏目……”
【罥眉上挑,轻哼一声,接过她的话茬。】
什么药童吏目的,难不成升了官儿,孤就叫不动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管你是何个意思,还不快去叫。
本帖最后由 宓朗 于 2014-11-9 11:56 编辑
【宫婢来禀,言谈之间其不复泰然自得,颇有些踌躇难色。小忖有顷,料想必出自然公主,即尾随其一路行至,遥见稚童立于前,锦绣华服衬得那张童真的小脸儿,晶润通透,眉眼间已与温氏颇有几分相似。】
【她——到底是得偿所愿,稍敛眉目,遂躬身拜上道】
见过殿下
本帖最后由 傅韫然 于 2014-11-16 14:06 编辑
【旭日下旁侧蜿蜒甬石小道矮丛,宛似半包琵琶半遮面,指尖把玩着叶片,忽的一个不小心用劲儿叶片脱离指尖,悠悠飘到那条甬路处,轻灵纵身跳下石墩,小跑着去捡叶片,弯身时一抹暗影笼下又闻人礼音,舍了方才动作,抬眸看他,初见他不过一无品药童只时隔几日便已升作八品吏目。】
宓大人今连晋两职,倒是贵人多忘事了嘛。
【言语之际,最末几字道得长而缓。】
PS你真的四岁吗!?然后我们戏的时候我是正八品。
【殿下甫一发问,不啻于说是反口相讥,从那诡秘绵长的音调中,已是闻弦音而知雅意。】
【却不知其不过小小年岁,就已习得这般口舌,到底是皇家金枝,于温氏早前的百般谨慎相去甚远,相较于长平公主道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此看来温氏对之颇多眷顾。】
微臣不敢。
【恭敬以答,背脊挺得笔直,言语徐徐再道,直言不讳】
只日前殿下旨意,微臣却实在难以从命。
本帖最后由 傅韫然 于 2014-11-16 14:07 编辑
【旋了身子缓步曼回矮墩,欲是爬坐上墩椅奈何这物比我这半人儿还高些,爬蹭了好会儿无果,撇了撇嘴,心底儿暗怨回头定要叫母妃命人把宫里墩座物什都给改矮不可!久难成便就弃下。须臾别过头去看身后宓大人,在脑瓜子里头理了下思绪及要言语的。】
假孤未记错,宓大人当日道是孤若以大人手抄之物蒙瞒母妃,大人难以从,而,孤并未作此举。大人也道甘领责罚,今言语却与之相悖,莫不是大人以为孤幼不知事好欺负不成?
本帖最后由 宓朗 于 2014-12-6 13:18 编辑
殿下是君,君臣有别,微臣岂敢犯上。
【应对温氏尚渐能游刃有余,面对眼前却似生出些窘迫,她的诘问合着皇家威仪自无人敢去拂逆——也辨无可别。心内一番思忖,前日...似也却是如此,不禁皱眉,暗道自己疏漏,既如今已是退无可退,只得迎上。】
殿下不曾记错,是微臣耳不聪目不明,曲解了殿下之意。
【只不知前次之事可曾传到温氏耳中?】
【自打了娘胎出来,这阖宫的奴才医吏可没个会像眼前这人一般敢肆逆我意。若是叫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小娥知了拿去做闲时笑谈,可不叫我在奴才前没脸,以为二十七公主是个好拂逆的主儿。】
哼,好一个耳不聪目不明,大人可真会寻由头。若这宫里的奴才们都以“耳不聪目不明”为由避罚,可非是视宫规如无物?孤既是君,你为臣,臣不细听君言曲君意,大人以为当如何处置自己?
【不曾遽然度其心思,抑或无心之论,但此言相较前言,无异于更是犀利,字字皆是诛心。不由心绪暗漾,垂首斟酌开口。】
微臣愚钝,无意规避责罚,但凭殿下示下。
【听他言但凭处置,想着定要好生地罚了他去,瞧他日后还敢不敢逆鳞。这三字经当还是要他抄罚的,不过,单是几遍的经儿恐难叫他记得这回的过错。】
【小踱步思忖间见方才戏耍指尖的叶片儿忽生一计,嬉笑着拾起,塞到他手里头,字句清晰缓而言】
孤便罚你将上回未抄录的三字经补上,再把这叶片儿挑剩叶脉,七日后送来清露坞。时过不见,大人可仔细了你的乌纱帽。
大人这会儿可听清明白了吧?孤倦了,你退下吧。
【他应诺后离,觑着时辰母妃该用罢汤药了,遂往了母妃那处去。】
---------------------------------结。
本帖最后由 宓朗 于 2014-12-13 12:44 编辑
建鸿十四年夏季
【七日期过,脑海中尚能清晰的记起,那张稚气但不失张狂的脸颊,让人苦笑不得。而此番前来,除却端着太医署为温氏开的滋补汤药之外,宽袖中还放着三字经和那叶片。】
【眼见须臾之间,即至清露坞。熟门熟路的踏入,并绕过前庭,止步门前,请姑姑入内道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