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出来的匆忙,却是连手炉都未曾带出来,现下倒是有些发冷】
【站在怡和殿门口,青泠倒是想起绛雪苑来了,也不知一夜的大雪过后,绛雪苑花园的梅花可是开了】
【若是开得好,青泠回去便折上几支插瓶,也算是给平淡的屋子添了几分生气】
【远远地见有人急匆匆的走来,青泠这才敛了神色,把双手缩在袖里,等着进门】
【得允入内,见温宝林在座上,盈盈拜下,复又开口】
妾身棠梨宫年卿见过温宝林。
[半响迟宣领着一宫装女子入内微有几分怯生生的模样,生得可爱讨喜教人看了也欢喜了,拂了袖子便唤着起身,将满盏茶水放置桌上温言轻曼。丝丝风吹动珠帘斑驳了日华,画屏之上佳人采蘋溪水潺潺。]
年御女无须多礼,外头可是冷了喝杯茶水暖暖身子。
[嫣然笑道指尖划过彩釉茶盏的青花,良久捻起挽袖一抿,浅呷茶香萦绕唇齿之间,搁置案上,执瓷盖子掩去氤氲茶烟。]
本主若没记错,年御女应是居于棠梨宫的,那是个景致好的地儿。
入宫几日,可是有什么不适的,或缺着什么?
【见她允了自己起身,这才扶着如意慢慢起身】
多谢温宝林。
【屋子里倒还暖和,只是许是在门外走的久了,双脚一时半会儿却也还未曾缓过来】
【接过茶盏,只觉得一阵滚烫,似乎手里的茶杯有些异乎平日的灼人,倒叫青泠拿不稳】
【一个失手,不小心把茶盏摔在地上,面色吓的惨白,伏在地上】
温宝林赎罪,妾身,妾身一时失手...
[这才等着他的下文却不料她一个失手将茶水打翻,瓷器碎掉的声音在清露坞响彻,分外清脆刺耳。稳住年御女余光瞥见她面容苍白薄汗微出,随即起身唤道。]
迟宣将这些碎瓷器清扫出去。
[宫女利索的将碎瓷器渣清扫出去,微留的一块茶泽留在那儿,仍腾着热气袅袅。拉过年御女的手上下打量可一番,这才放心。]
这无碍。你可是有伤到了?我好叫了宫女拿了药来给你涂抹。
受到惊吓么?你且好生歇息缓缓神。
【小心伏在地上,生怕坐上丽人一个不高兴酒要罚自己,暗自悔恨自己这般不小心,以后又如何能在这红墙中存活下去】
【听着坐上人淡淡的话,青泠此刻倒是真的怕了,感觉到双手微微的颤抖,眼泪含在眼眶里却怎的都不敢落下来】
【被人拉住手,才发觉青泠的手有多凉,强压下去自己的眼泪,开口道】
温宝林赎罪,妾身...妾身以后断不会这般莽撞了...
【断断续续无力的辩白,却不知她能否听的进去】
本主并未有责罚年御女的意思。
[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了些。不过她心性单纯,今后有些事免不了需要她去做的地方。不若如今好生宽慰了她去,却了戒心。面容上依旧笑意浅浅,安抚道。]
年御女如今幸好是在本主这儿,平日里还需多加小心,换了别的主子小主什么的,怕是要迁怒于御女了。
【听了她的话倒是微微一愣,青泠倒未曾想到她温宝林也是好相与的】
多,多谢温宝林。
【抬手抹了一把眶上的泪水,展了笑颜】
多谢温宝林教会,妾身铭记于心。
将来温宝林若是有什么需要妾身的地方,妾身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了她的话,青泠倒是格外心安,自从离开了哥哥便再也没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记得就好,你我皆是新秀对宫中不熟悉免不了出差错。
本主也没什么可好提点你的,不过念着你能循规蹈矩的安居宫闱,这步步留心、要时时在意才好。
[听着她的话不免一笑,给点甜头竟未想都上钩得这么快。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来错了地方罢了。]
傻瓜我能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么?这宫里头,能安稳便是好。
你受了惊吓我也不好强留了你什么,今个儿茶没没喝成,我倒是可给你几包茶叶带回去,没什么贵重不过一些家乡的茶叶,提神醒脑的,尽些绵薄之意罢了,还请年御女笑纳。
[柔柔的轻笑着带着南方女子的呢哝甜软,转身叫着迟宣。]
迟宣你护送了御女回棠梨宫,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这一趟关雎宫的拜访倒叫青泠受宠若惊,这温宝林倒是个不错的人】
【双腿吓的有些软,好在有如意在身边扶着】
妾身谨记温宝林的教诲。
如此妾身便先告退了。
【一拜后,带着如意走出关雎宫】
=结=
-建鸿五年十二月十七日
[捂着被小皇子砸伤的手臂一路缦回到清露明眸里满是凛冽,坐在铜镜前细微的扬起嘴角勾起冷笑,执着梳篦轻揉梳着自己的头发,解去丝带退却披风迟宣燃起了瑞香,沉香檀木隐隐透出香与熏香混在一起,铜镜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明眸上挑将鬓上的白玉兰簪子收入妆奁屉子里。]
[小皇子年幼无知能懂些什么,怡婕妤你宁氏倒是做了一副好模样。啊倦素来当了坏人惯了也不在意你了你这么一个,如今这新账旧账一起算,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温絮儿可不是好拿捏的柿子,若你只当了想来断下马威,可是找错人了。]
(小主,该上药了。)
[迟宣拿了太医署的药前来覆,挽开袖子竟红了一大片。冰凉的药膏抹在手臂上不由传来一阵疼痛嗤得一声,步履声近那衣裙窸窣声有侍儿道储秀宫的裴采女来访。]
(小主既是裴采女来访,奴婢便退下了。)
你不用退下,你依旧给本主上药就对了。
[这想着缺了人,人就送上门来了。我倒是要将这事抖露在外,缺了观众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