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东面：拱式桥

【这几日，为了那个小内侍，倒也算是费了不少心思，宫人来报，我对这个结果倒是很明了了】

【若不是为了让攸煦知道再找人，想来我也是不会去找的，人没了就没了，在这宫里，不过也就是少了个人罢了】

煦儿？

【儿子来，我并不打算告诉他】

不晓得，可是饿了，我让惊蛰去给你拿些点心来？

【拦在她身前，不放她离去】

不对！

那日我明明听见阿庆说到吹箫，你们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

【双眼紧盯母亲，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静静的坐在那里，然后看着他，他此刻的陌生，让我觉得有些不认识，憋坏了吧】

为何要瞒着你？

【倒是有些想念弟弟了，从前在家里，可没人敢这般】

【见他母妃无动于衷，几日的煎熬加之往时心中的压抑，终于宣泄而出，撕裂了他往日乖顺皮囊，面目狰狞】

因为你怕！

你怕皇后！

你什么都怕，什么都不敢要，可父皇依旧不来！

我不是你，我不怕！

我知定是花圃太监搞鬼，我要弄死他！

【小小的身体站在我面前，指责我的软弱，亲儿子呀，他素日的乖巧，大约都是这个皇宫给予的伪装】

【端了一旁茶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泼了他一脸，吓得一旁的惊蛰霜降忙上前来拉我】

陈攸煦，你清醒点
吹箫没了就没了，你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他已经这样懂事，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止怕皇后，还怕你死
把你安安稳稳拉扯大，比什么都重要

【茶水兜头而下，浇透了陈攸煦的衣衫，也浇透了他的心，从未见过西陵氏如此的他，终究还是怕了，愠怒并着委屈，痛哭出声】

母妃，救救吹箫吧

【这几日他想的很清楚，许是他带吹箫去将花毁了，那太监被罚将因果全算在吹箫头上】

【看着被吓到的儿子，我到底是心软了，自入宫起，我一直隐忍着，为数不多的几次报复，也都适可而止，所以我从未在儿子面前这样过，大概也是如此，他便觉得我不争不抢，安稳度日】

【拍了拍身边拉着我的惊蛰霜降，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的儿子，舍不得的】

【一把抱住湿淋淋的儿子】

没得救了，已经过去这么几日了，煦儿，吹箫不会回来了

【伸手抹去他脸上水痕】

虽然你还小，可经此事，你该明白一个道理
往后吹箫的仇，你要自己报才行

【西陵氏的话像刀子一般刻在了攸煦心上，让他清醒，他眼下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凭什么去救人，不要奢求别人伸手，永远都不要】

【痛哭转为呜咽，仿佛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的话他能懂多少，只是他刚刚一瞬间爆发的样子，让我十分担心】

【许多事，闷在心里……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该去光明宫了，到时候让皇上替他寻一个合适的伴读吧】

【如今，还是常让人带他去同几个小的玩比较好】

- 结 -

自打雪后见了吹箫尸体，老四便病倒，烧了三日不见退热，西陵榻前照顾，忧心不已

——元光八年 十一月大雪后——

【接连几日大雪后，有内侍来禀西陵氏，荷花池边现小内侍尸体，怀疑为西陵宫中正寻之人，请她着人去认，内侍阿庆领命认尸，未查攸煦尾随，待发现时，已被他看见小内侍尸身，且正是失踪的吹箫】

【攸煦被阿庆抱回西陵氏处，却已昏睡过去，不久便发了热，且三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