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县】龙潭寺

	【他的话似救赎、又似明灯，拉着他袖的手一紧。既已说到这份上，那么言兮的心意..他自始至终都懂！】 【仵作不知何时走了干净，这一门之内时候两个活人五个死人，落针可闻的室内，眼兮双眼泛红，终是忍不住环了对面忍的腰】 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何回避？人生一场不过数十载，肆意一回又如何？】 【此念一生，顿如鬼魅上身，拉了他的领口猛然对上自己冰冷的唇】 【我既不应在乎灵枢，那你与他做过的事也可与言兮做....！】

	言兮！ 【一把推开他，压低声线斥道】我看你是疯了！ 【光天化日之下，这一幕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我与他皆是万劫不复。】 你的任性该有个限度！ 【至少不能伤到你自己……】 【决然转身，硬声道】好生为夫、为父、为官，生为言家子，责任、孝道都比一个情字重要，你没有任性恣意的资格，我……更没有。 【话音未落，人已推门而去。】 【结】

	——————元光元年十二月，雪—————— 【半日归回建安仿若如梦，夜半入寺好在旁人看不到所为的言大人这样狼狈，双膝沁满鲜血，虽不及皮开肉绽但也晓得此番被爹打伤了筋骨。】 【吩咐长安服侍换了衣服，怔愣看窗外，雪夜清美但言兮心中惊涛骇浪险些了结人生。】 【躺小半刻，方觉额头微热，长安怕因伤转风寒忙要去请大夫，只是这不比言府，如何能妄动？只好吩咐】 你去，将大哥找来，说有要事。 【如今也只能将那些混账事全盘托出，再是兄弟反目也是言兮自己造下的孽。】

	【府衙事繁，多日不曾回府，今儿眼见着仍不得闲，却不料兮儿的小厮竟找上门来。】 【那奴才含糊其辞，只说二少爷有要事相商。其实他纵不说也没什么，事关兮儿在言修心中从无小事。】 【随其匆匆奔向龙潭寺，入门所见，直惊得人心神一荡。】 兮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前般二人生了那样的尴尬事，他拂袖而去言兮亦是酒醉归家，只不过一天一夜，又仿若回到幼年与之相伴之景，然而心里明白，对言珞既做了那档事不可能回去了】 【顾不得与他说何，只低头不敢瞧他的眸子】 是爹。。。爹打的。 【再不敢与修哥生气，几个呼吸终将气息稳固，方才道】 言兮混账，将四妹妹。。。。。 爹娘刚好撞见，一气之下便是打了。 【含糊其辞，却见修哥眼中质疑，眸子有些发涩，让长安出去不在身侧侍候，这才大胆】 我将四妹妹。。。。。 【又说一句，着实难开口，委婉道】 对四妹妹做了大婚与曹氏做的事。 【话一出口，双手沁汗】

	你说……什么…… 【一言入耳不啻晴空霹雳，直愣愣盯着榻上之人，宛若不识。】 【半晌，踉跄几步至榻前，蓦地，携着掌风的巴掌挥向言兮左颊。】 混账！ 【眼见他跌在被褥间，尤不解恨，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人提到眼前。】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

	【脸颊一热，便是火辣辣的羞辱。被他一巴掌打得分不清东西，又忽感人近身，领口因束缚有些喘不过气，眼眶子红了几分】 是、我是混账，我不得好死。 【呢喃对答，心如死灰。如今在他心里言兮可如过街老鼠？只是，即便万念俱灰人神共愤，他不嫌亦值得。现下对峙，可见不如心里所期望的那般】 为何、为何？ 呵呵、哈哈哈哈哈.... 【眼眸终于湿润，不再像以往小心翼翼看他，如刀一般的双眸滑在其面】 还不因为你？ 你既将我推开我便回了家，言珞说不能做那些兄弟爱慕之事，我便做给她看，能不能，到底如何，便是如此了！ 【陡然抓了他的手，咳嗽一二】 言修，你恨我便罢了，我言兮便是告诉你，哪怕你要我死，我还是爱慕于你。 即便亲妹妹，也不能指责我对你的欢喜。

	【因为我……因为我……可不是吗，都是因为我……】 【若非言修心存畸恋，自幼便对这弟弟亲昵溺宠，又岂会滋生他的妄念？】 【原是我引他入了歧途，如何怪得他不肯回头？】 【他既已身坠地狱，我还在人间徘徊什么？手足相奸的罪恶岂能让他一人承担……】 【挣开他紧抓着的手，就势欺身而上，居高临下，字字如切冰断玉。】 既是因为我，我便给你个交代。我舍不得要了你的命，少不得偿了你的愿，你便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你所求的爱慕！ 【裂帛之声浮荡于耳畔，雪肤之上血迹淤痕无端勾人凌虐之欲，一条残腿歪撇着，断得彻底。】 【纵是气血下行，欲令智昏之时，仍禁不住心疼，父亲对儿子真是一惯下得狠手。】

	【本以为更多的斥责与鄙夷，一万个结果浮于脑中却不想倒是他的强硬。本是应当窃喜的心，在外袍撕裂下偏移，身上的人如愤怒的兽，什么轻柔和呵护，消失殆尽】 不是这样的。。 【动了动唇，试探阻止他的动作，眼眶早已湿了又湿，可力气哪如兄长的大？一切不过是枉然。】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未有轻柔呵护怎会爱意绵长？痛楚中脑筋清醒，这才明白对言珞犯下的事何种罪。身上的人自小便倾慕，那样的温柔的，那样的宠爱——不复存在了】 【从拒绝到抵抗，再到最后的任他妄为，说来好笑，现在的言兮不就是之前的言珞吗？】 【天道好个轮回！】 【漫长又粗重的呼吸在幔帐内循环交替，终于到偃息结束。身下潮热让自己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破天荒的大笑出声，拉住他的衣领】 这算什么？报复我？亦是可怜我？言修，言修！ 【再不如前般那笑脸中的明眸皓齿，满目被绝望与愤恨代替】 我不要你的恻隐之心，你给我滚、滚！

	滚？你的爱慕不是至死不渝吗？这会儿怎么叫我滚了？可是这滋味儿不好受？雌仰雄伏乃是天道，逆天而行，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强忍心疼，扯过锦被覆住了满榻血腥白浊。】 【一厢起身着衣，一厢道】我在城外西郊有处宅子，今后你要随叫随到。这侍寝承欢的功课更要常做，否则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俯身，附其耳畔轻语】你要听话，否则我就在曹氏面前要了你。你该知道，大哥说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