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岭公馆】听雪楼（白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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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鸿十八年·秋季----------------

【玉簟秋深，庭阁内外落木缤纷，一派萧索气象。一觉醒来已是日昳，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着婢女服侍穿好衣衫，便揽着纸鸢冲出阁去。团粉微红，碎步急促转自庭阁，舍婢女于后。】

【待至听雪楼，蹑手蹑脚走到门旁，小手攥着纸鸢靠在门前探头向里瞧去。待看见人影，方柔了眉眼巧笑嫣然，惊喜娇声道】

渊寒哥哥，你果真在这儿！

【时间一晃，四季交替已到秋时，闭目抬手揉了揉眉心，读书已两个时辰，却觉耗神，先休息片刻吧。】

【听雪楼内，寂静如常，下人们早已退下，连那书童白安都叫他下去休息，以此收拢家内人心。】

【恰在此时，房外传出声音，令人一奇，挑眉斜首望去。】

“嗯？”

【一声疑问，原来是白桬，我那堂妹，稚气面庞上首先浮出一抹温笑。】

“堂妹，你怎会来此？”

【嫡系与支脉之间，尤其子嗣往来其实算不上频繁，墨眸打量人年幼面庞，已是一个美人胚子了，起身就向外走去。】

【香炉之上萦绕着袅袅轻烟，缓缓升起又散于空中。楼中装饰极为清雅，墙壁之上也只挂着些许名家画作。侧眸看着人向自己走近，踱着碎步从门后出来，抬首望着来人，唔，哥哥好高。】

【抬步后退两步方举起手中的纸鸢，眉眼弯弯薄唇微嘟，声略显稚嫩带着几分委屈回道】

姐姐不见了，没人陪桬桬。哥哥能陪桬桬放纸鸢吗？

【歪头看着身前少年，眸中隐现担忧之色，唯恐人拒绝。】

【香炉生烟随风而飘，空中寥寥更有清风扫叶而来。清雅别致的小楼随风中落叶这么一卷，更显雅致非凡。】

【耳听风声，周身立于外感受风拂面，看着眼前小女孩，眨眸对人轻笑。】

【待人退后方才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纸鸢，一瞬心中已猜了个大概，再听她略到委屈的声音】

【锦杉静立，微微沉吟，故作为难，却是侧首眯眸悄悄打量人表情。】

【眸光所望，看到了她眼中忧色，方才一笑。】

“呵，堂妹请求，我岂能拒绝？”

【手中还握着那半卷圣贤书，随手从后拿出，对人道】

“待我放了书，我们就去放纸鸢吧，桬儿。”

【日已高升，光若火灼格外炽热。闻言顿感欣喜，唇角弧度更甚，弯眸点了点小脑袋将纸鸢揽回怀中，亦步亦趋跟在人身后回去放书。】

【抬眸偷瞄人手中书籍，瞧了半响也没看清楚，抑不住求知欲望，咬了咬唇，脆生生问道】

哥哥，这书讲的什么？桬桬想看！

【姐姐年前已上了容教坊，求了爹爹无果，说是年岁尚小，思此不觉将脸鼓成包子，眉头微蹙，唔，爹爹就是偏心。】

“哦？你不想去放纸鸢了么？”

【侧身想去回屋放书，却听人之言，竟是对这本书起了兴趣，随即带笑对人轻言】

【放慢了步伐，拿起手中之书，将书页合上，封皮却正书两个大字《春秋》行云流水，楷书真意，书法不凡。】

“桬儿你可认识这两个字叫什么？”

【世家子弟不同于一般百姓，就算是女子识文读字通晓大义是基本，就算学富五车熟读诗书也是有的。】

【不知嫡系大伯可曾教过自己的儿女这些了？】

【抬眸瞧着书页上的印字，笔酣墨饱，遒劲丰润，似鸾翔凤翥。踱步向前走近人身侧，小手轻轻摩挲着书上二字，抬首望着少年欢快回道】

认识，是春秋二字，娘亲教过的。

【言尽兀然失声，瞳仁微缩愣至当场，娘亲...娘亲。阖眸掩去凄苦神色，悲伤之意萦绕周身，五指紧握指尖泛白，喃喃言】

可惜，娘亲已经不在了...

【听闻人识得这二字，对人会心一笑，抬手正欲说什么，却闻后言，不由黯然。】

【是她娘教她识字么？我该叫一声大伯母，但斯人已逝，联想到自己娘亲不由心生戚戚，仿佛同感】

【两人一时默然，至少她比我好得多，从小便未见过母亲，甚至母亲的容貌都只存于一画，不见真容。】

【没有母亲的日子不好受吧，这一切，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桬儿，这春秋讲的是诸国征伐之间的故事，太过深奥，你现在恐怕就算识得字也看不懂，不过你若有兴趣，为兄倒是可以讲给你听。”

【岔开话题，把那令人心生悲意的感情抛开，一步迈过，书桌就在眼前，越过，将春秋放置在一旁书架摆好位置。】

“只是会耗费许多时间。”

【其实就算我愿意，恐怕那边嫡系也不会让她这般天天来听我讲故事。】

【凤眸翕阖敛去苦涩，抬眸又是巧笑嫣然，挪着步子自觉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将纸鸢掷于一侧，一副凛然正坐的样子，点点头自觉颇为沉稳道】

咳，白夫子，你可以讲课了。

【配合着岔开话题，装模作样的摆着一脸的深沉，眸中复杂神色隐现。大堂婶难产而死，大堂叔没几年就娶了继室，如此相比，渊寒哥哥更为可怜。】

【蓦得抬手轻抚人脸颊，唇角弧度愈甚，眉眼柔和，轻声】

哥哥，以后我会陪着你。

【微风拂过带来些许清凉，青丝散于空中划出别样弧度。风光正好，小潭清绿，正是两小无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