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鸿五年选秀考场—第一场】

【垂立在一边，随即听上头那位提及具秀女，稍稍抬羽睫，怕是所有人都为具氏捏了把汗】

【旭日正升，曦光煌煌耀入眼帘，殿内本就堂皇，此时又添一层金丽，人间极致，一时看了，眼中竟是不能容下他物。】

【细细聆听前面几位秀女的见解，原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微微垂首，指头腹轻抚着皓腕间娘亲的翡翠镯子，待前面秀女退下，对那秀女颌首一礼。缓缓提步上前，按着嬷嬷的教导，再对上坐的娘娘行了一礼。先是怯声】

民女不如姐姐们识文断字…母亲教导小女清闲贞静。于长辈恭之，夫君敬之。

【说了两句，没有了方才那般怯怯，抬首，然仍垂眼睫，不以直视，莞尔】

民女身为女子，便应先懂处世之道，不卑不亢，以夫为重。

尊卑分明，长幼有序。

【端坐上位，右手抚过左手小指的琉璃翡翠护甲，丝丝凉意传入，面上似笑非笑，打量着殿下众人。】

【那具氏的样子自是逃不出眼底，想她也是因着家世的缘故自觉低人一等了，我又如何与她计较？】

你父亲既有品级，便是食我大奡俸禄者，虽身未在朝堂之上，仍是侍君之臣，按照规矩来——与她们一样，自称臣女便是。

【又听几人叙叙之言，待裴氏秀女退下回列方才执了案上茶盏轻抿。缓，又是】

佳人所言，本宫悉数尽闻。

【言毕，将茶盏在手中把玩，缓，置于案上，又是】

你等所言，皆是以夫为重。

也是本宫想要提醒你们的，若是进得宫门，你们的夫便是实至名归的天，是我大奡皇室的媳妇。姓氏，也不过是在众妃嫔中的一个区分而已。

【缓之又是】

具秀女所言，一是一心不过是服侍皇上的法子，也是书上之话。本宫所问乃你对“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的见识，本宫再与你一次机会，你如何与本宫解说“女子立身之法”与“后妃立身之法”。

而年秀女前言甚是大气磅礴，杜秀女亦是引典据故，想来也是多喜诗书，如今我大奡前朝亦有女子科举，却为何舍彼而选入宫此途呢？

【这裴氏说的浅显，却也是最为重要。缓了方是】

裴秀女令慈倒是温婉通透，你与本宫说说，你在母亲身上都学到了什么，你母亲的什么特点最使你敬佩而值得你学习？

【方才以为众人所施之礼不一，座上嫔贵并非未觉，只是另有主意引而不发。至此，殿选已然至第二题，尚且不闻不问，必是不打算做文章了。天家遴选嫔妃事体重大，当位者果真如此不察，任由殿内之人礼数不周敷衍了事么】

【再思具氏，自称到底如何反而事小，然娘娘先说了“同是父兄在朝为官”，下一句便是“并未在朝”，这一耳光打的当真亮堂，不留分寸余地，难怪娘娘只得再应她一句话，以作下台阶】

【扇睫微垂，玉腮纹丝不动，只一派谦恭模样，胸中所思滴水不漏。及后又聆了“裴秀女令慈倒是温婉通透”云云，诧异几不能信。据裴氏所表，其母自幼教导侍奉夫家之道“以夫为重”，而我杜氏女子家训森严，只知闺阁淑媛，断听不得、说不得婚嫁之事。幼女待字，夫从何来，又何以敬之？说起来，一个贤母教其女往后相夫教子之道，本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宝殿之上，天家娘娘之前，毫不避讳母女间坦然谈讲夫婿之事，却有那么一丝。。。】

（如今才是殿选，就已这么好看。来日若果真中选，这戏更是目不暇接了）

【朱唇上始终挂着一抹得宜的浅靥，心思愈重，眉目间的温柔娴静却愈加鲜明了。听毕座上娘娘玉言，心道此一问，自己原早有应答之辞，复上前又作一福，礼数分毫不敢有所差。再启贝齿，字字敬诚，道】

回充仪娘娘话，臣女才思庸常，不懂得家国大事、仕途经济的学问；闺门多暇，家严、家慈谆谆教诲，乃知熟玩女四书，勤修女德。后读曹大家《女诫》而知《关雎》，乃《风》之始也，教化后世万民以礼义。今岁初，闻圣上拟选秀以充实后掖，臣女敬慕先贤以淑善窈窕之仪，辅助君子于内闱，遂愿以一己末才，效麟趾关雎后妃之德。

是。臣女多谢娘娘提点！

[垂下眸，上前行了一礼]

[闻后话，微微一愣。不想娘娘如此问我。思索了会儿，才说]

臣女才疏学浅，可打小母亲教导之事臣女谨记于心，职谨女事。
臣女认为作为女子理应是谨言慎行、睦亲慈幼。孝顺恭敬，仁爱明达，温柔和顺，而做到了这些臣女认为女子的德性也就齐备了。古言‘若夫骄盈嫉忌，肆意适情，以病其德性，斯亦无所取矣’

[稍顿，又说]

贞洁文静，幽深娴雅，端正庄重，诚实守一，这些都是女子应有的。而于宫内，虽规矩繁琐，却更要谨慎言行，一心于圣上，度量宽宏无嫉妒之心，仁厚慈爱无害人之念，遵守礼义无娇纵僭越之行....

臣女见识浅薄，让娘娘见笑了

[罢、退回了原位]

【瞧着座上丽人似笑非笑，青泠更是一阵颤抖，定了定心神，却发现手心早已被汗液打透，只好轻轻地在裙摆两侧蹭了蹭】

【那裴秀女倒也大胆，想起昔日她在容教坊所作所为，青泠倒也是羡慕的紧，倒是对她平白生出几分好感】

【再闻座上所言，一愣，入仕之事青泠倒是自觉与青泠无缘，而入宫却也是爹娘安排，青泠不过顺意罢了，又何提如何抉择】

【见前一秀女退下，青泠遂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先福了一礼，复又启唇道】

回禀充仪娘娘，臣女喜静，幼时常于房中读书习字，但臣女未想过入仕，臣女一心所想，女子原不过相夫教子也是极为重要的，如是而已。

【言罢，复又一拜】

此为臣女浅见，望娘娘莫要笑话才是。

       
【闻着上头再三提及具秀女，本以为会闹出点什么，不曾想这般了了，心中倒是一嗤，略略掀了卷睫，眼底一丝暗波流动】

【耐着性子听罢，依着礼数纹丝不乱，却是不再环顾周遭】

【待前面秀女退下，才缓步向前，糯糯道】

民女自笄礼已成，便未出垂花门。府中与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请嬷嬷来教礼数的。家里姊妹学的宋尚宫的女论语，曹大家的女诫。却都是嬷嬷挑拣着学的。这里学几章，那里学几张。母亲虽未说甚么话儿，待嬷嬷甚亲。尝等嬷嬷言毕，私下告知需改进之处。小女应习母亲，不厌于人，时然后言。

【听得几人回答，这杜氏最为出众。裴氏那句“时然后言”最得我心。】

好一句“时然后言”，望裴秀女，以及众秀女谨记今日之言，勿忘根本。

后宫高墙与闺中不同，若各位如愿入宫，切记效仿贤良，谨遵后妃之德。

【这裴氏虽是世家出身，也是自小娇养的小姐，总是有些傲气的。而那具氏瞧着就有些局促，父亲也不过是个从九品芝麻官。她二人想必日后倒是有些好戏看的。】

好了，你们退下吧。

册封旨意不日便会有人送到你们面前，只消回去候着吧。


=============结===============

殿选结果

从五品宝林：杜菱溪

正六品御女：年卿

从六品采女：赔笑、具惠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