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冶春墓园

正如其名，乃是墓园。每当清明节这儿便会人山人海。杜鹃花开时，更显得一片凄凉。

【凄清的墓园里一派萧索，纵然是春季，这里光秃秃的墓碑还是看得人心情低落。远山青翠，可这儿却未能芳草萋萋莺歌燕舞。零星的几个守墓人影也只是一闪即逝。】

【四下寂静，脚步声越来越清楚。手拿着一捧杜鹃花走着，一枝一枝插在一些墓碑面前的土里。】

【也许因为他曾经死过，也是是过去记忆，他对于墓地，总是有着过分的熟悉，看着仿若无边无际的墓碑胸口会阵阵绞痛，即便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不知道什么叫心痛。】

【一夜，席地而躺，与坟堆为伴，在墓地里静静看着天上的月色星辰，听着风吹过而的凄凉音调。他竟然没有丝毫惧怕的反应，反而睁眼闭眼间便浅浅睡去，睡梦中黑白画面闪过，阖着的眼角噙着一滴，这些记忆在他醒来之时便会什么都不记得。】

【零碎的脚步声渐远渐近，即便在轻微在这墓场里显得格外清晰。因为这里太孤寂了，即便虫鸣鸟叫都罕以找到踪迹。】

【他将手臂挡住眼帘，对于忽然侵入视线的光亮有些许不适，鼻息间的呼吸混杂着泥土与尸气，他似乎反应，昨夜在墓地睡着了。】

【淡漠起身，一袭黑袍在墓地里格外扎眼，拂去身上沾染的泥土，唇角勾起一抹笑，蕴着自嘲的讽刺。】

【准备转身离去时，一抹身影落入眼眸，看着那熟悉的人影，他眼里竟然又一丝可笑无奈。为什么难得在外面睡眠的时候，醒来都会看到她都会存在……这鬼老天在戏他吗？】

【尽管脑子里还有一些糊涂，但他的步履却已经向女子走去。】

【站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脚步，缓缓地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的文字，那姓名和面容在自己心底都不甚熟悉，却依稀记得似乎是哪次任务的牺牲品。手中的杜鹃花开得艳丽，枝桠从自己肩部往外延伸张扬且热烈，红艳艳地与灰暗的墓碑不相称。】

【捏着这一株开得最艳的杜鹃，轻轻地插在泥土里。泥土湿润，似乎昨晚的露水滴下所致，又似是底下安眠人的怨气。凝神想着，刚想起身却看见身前自个儿的影子外忽然又加进了一个陌生的黑影，知晓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平复一口气，道。】

别看了，人都死了。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人感觉一丝神奇，让他不由想要看看什么人值得她来这样的地方祭拜。一枝枝殷红的杜鹃在墓前绽放，这样的颜色仿佛想诉说生前的事迹。他将眸光落在女子身上，沉默。】

【脑海里忽然闪现，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后被彻底的忘记，一人荒芜的黑暗里永存直到消湮。】

【聆听着女子起身的第一句话，他像似挺到了有生以来最有趣的笑话，他看向她的眼里溢满了浓浓笑意，唇角的弧度似都在酝着浓浓笑意。】

哦，原来你死了，难怪会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实话实说，他的眼里看到的真的只有她而已。】

【凝望着身前的墓碑似是没有听到其的话，嘴角翘了翘已然听出是谁的声音。没想到其会在这里，心里头有一阵惊奇，却还是慢悠悠拍拍手里的泥土站起身来。转过身面对其快要盈出的笑意也没有特别附和，只是微微笑道。】

我以为是这人的亲戚来祭拜。

【用手指了指自己与其，继续平静地道。】

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一定是死了的人。

【女子的解释他听之左耳过右耳出，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眉宇一挑，黑玉般的双眸将眼里的笑意浅了下去。】

【缓步与女子擦肩，走到墓前，很是无良的从死人坟前做了一回强盗，折下一株杜鹃花，又将花瓣撕落，散于墓碑上，末了恶趣的将最后一篇花瓣送入口中哫嚼，淡淡的芳香在蓓蕾上扩散。他自知杜鹃有毒，却欣然食之。与死人同食怕只有他做得出来了。】

【拍了拍手，转身勾唇一笑，眼眸微眯看向女子。笑道】

好了，祭拜完了？

【他口吻理所当然，好似女子真的欠了他什么。】

那么，也该理理我们的帐了。鉴于将熟睡的人吵醒是非常是一件失礼的事情，那么，顾美人，你又一次吵醒在下，难道不该有什么表示吗？

他不是我亲人，只是随便一个死者而已。

【看到其很无赖地把自己刚插上的杜鹃搞得一团糟，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去阻止亦没有再管。歪着身子靠在前面一排的凌乱墓碑上，闻言笑容渐深，随即似乎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就算欠你的。

【望望天色，摊手道。】

你那些直到夜晚方来入梦的美艳女鬼可给不起，我经不起这惊吓。

【墓地地面的色彩较之别处总是深晦的多，偶尔几颗树木不是营养不良就是格外枯萎，反倒是杜鹃花开时满山的红，有一种惊异的艳丽，仿若是死者给生者的一场献祭。】

【这里除了祭拜时节人潮拥挤，极少有生人的气息显得寂寞而荒凉，即便是守墓人也会被这里的湿气染上几分阴森。】

【他看向女子，语气里似开着玩笑。】

那你能给我什么？

【深邃的眼眸里透着慵懒，冷冽被他深藏眼底。不经意将眸光留在女子面容上，较之上次相见似乎多了一种别样意味。】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我就考虑看看能不能给你哟。

【浮起小孩子气似的笑容，伸出个指头在其面前晃来晃去，衣摆随风飘荡在墓碑之间勾勒出不一样的意味。似是开玩笑般的言语却并未打算确实履行，只是悠闲地伸了个懒腰等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