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刃山庄】听雨楼—李慕

【片刻，便看到丫头前来开门，人尚未踏进，就听到一声咳嗽，环顾房内，才看到说话之人半倚在床侧，闻言】

慕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讳疾忌医了，身子不适，自然是要看大夫，而且我是你姑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走到离床不远的桌子旁坐下，对他说来】

过来，让姑姑瞧瞧，觉得哪里不适，可有发热？

“只是治不好，还去治它做什么，咳，还要劳烦家人”

【情绪有些起伏，这自小在娘胎里带着的病，病根不除，就是要跟着一辈子。语气失了原先的温容，说完才有些后悔，不禁斜目去瞧姑姑。】

【这一看倒是想起姑姑与我算是同病相怜，倒是有几分像似，难道我以后也要走上学医的老路吗？自治自医，不禁有些自嘲道】

“姑姑，我也算是久病成医，在医学上算是半个医生了，从小耳目熏染，在药罐子里长大，哪还需要姑姑出手，哈，咳。”

【一声咳嗽把自娱的笑声憋了回去，此时闻听姑姑话语，便起身弃了书，走过去坐在姑姑旁边，回道】

“是有些发热，胸中发闷，总是像感染了风寒，却每次都不是。”

【看他走了过来，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让他坐下，伸手把脉，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不悦】

你这小子，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你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你不过是身体弱了些，慢慢调理就好了，姑姑好歹也是御医，还是你信不过姑姑？

【慕儿的身子就是出生时带来的，只要好生调理就无大概，现在被他说得，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般】

你啊，还说什么要自治自医，小小年纪，优思这般重，可不是好事

【片刻，才手气把脉的手】

你只是之前感了风寒未清，加之春夏交替，人本来就容易生病，不容易痊愈，才会如此反复，姑姑开给你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听着姑姑轻微训斥的话语，也并不在意，只随即对人又笑了笑，散去之前有些小孩子的任性情绪。】

【伸手挽起袖子给人把脉，姑姑手指异常冰凉，触碰皮肤上带来丝丝凉意，早已习惯，倒也没有什么扭捏不适，静静等待，直到姑姑总结了病因。】

“当然有，侄儿哪敢不吃姑姑的药，呵，侄儿要是不吃，小蝶和母亲可会一直叮嘱强迫我的。”

【每到春季，病情总会提升些许，到了如今交替季节，仿佛厚积薄发，如今更是四肢无力，从小就是这般从难受中渡过，倒也对这风寒有了抗性，没有小时候难受的要死，如今还能对着姑姑笑一笑。】

“母亲的意思是这几日，好好休息，但姑姑该知道，侄儿还要去应天书院就学的。”

【李家的男子多习武，只是慕儿身子弱些，许是这样，六弟才会想要让他去成均堂吧，朝他点了点头】

我听你爹说了，去学习也是好事，还是成均堂离家里不远，除了休假回来，平日里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让小厮出来找找姑姑，去张府、锦瑟都可以，知道吗

【开口叮咛道，对于家中的孩子，除了殊儿已成亲，其他几个都尚小，自然得多关心些，看着这房间的窗户都紧闭着，这可对他的病不好】

虽然你风寒未愈，只是这房间里，还是要保持通风，你的风寒才能好得快，窗还是要常开着，多出去走动一下，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夏日炎热，本是对自己这幅虚弱身体依然有些凉意，但此刻，一阵暖风吹拂，听着姑姑在耳旁轻言细语，不止身体暖了，心里也有暖意。】

“侄儿知道姑姑爱护，记得了。”

【看见她又观察着自己的房间，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听着她的话，笑一下，解释道】

“这是母亲吩咐的，平常也让我少走动，原先的医生都是让好好休息，姑姑就是不一样，哈，不过相比起来，侄儿更愿意听姑姑的。

对了，姑姑，还要多指点侄儿一点医术，就算有事也好应急，姑姑觉得怎么样，咳咳“

【伸手摸了摸他头，给他顺顺背，点了点头】

你愿意学，姑姑教你便是，等会我找几本书，让灵珑送过来，你可以先看看，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然后姑姑再教你

【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难得孩子喜欢学医，也乐意教导他们，看他一直在咳嗽，想了想】

姑姑回去给你开方子，等下让小蝶煎好药送来，喝了睡上一觉，就不会咳得这般难受了

“侄儿喜欢看书，医书学书，对侄儿来说都没有差别，姑姑也莫要小看侄儿，久病成医并非空话，侄儿对医术认知可不浅。”

【姑姑答应了，也是找个由头，不然母亲总是不让出家门，就像姑姑说的也不是好事。自己始终要去应天书院读书的，这样窝在家里何时是头？虽然知道母亲溺爱，却跟自己理念不合。】

“侄儿就先多谢姑姑了，有空侄儿可亲自到姑姑那边去，只要姑姑欢迎，侄儿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与人谢过，笑容温如春风不带一丝凉意，就是面色苍白显得虚弱，听着又要喝药，有些犯怵，但姑姑在面前，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那让小蝶随姑姑去取药，侄儿静候，等姑姑闲暇时可以再来看望侄儿。”

【对于这个姑姑，从小也是喜欢的，算是家里除了父母接触最多的长辈，温柔贤惠，无不令人称赞，最主要是同病相怜，小时候一样的身体不好，总多些认同感和亲切感，望着姑姑精致面容，轻笑道】

“侄儿恭送姑姑，小蝶跟着姑姑拿药回来。”

——结

----------------------------------------------

【天朗晴深，一日风高气爽，万刃山庄听雨楼中，咳嗽声不断。】

“咳咳——”

【也许是季节让症状并发，当别人在这一天野外郊游，嬉戏玩耍的时候，我却只能卧于病床与旁边散发着浓重苦味的药碗相伴。】

【日子如此一天天过，已经不知道距离上次上京赶考过去了多久，只记得自己最后的无力，圣旨所颁官职，却因病而无能受理，就此挂官在家，得了不少白眼。】

【闭着眼，虽然看不到，但听力在这时候却异常灵敏，有人要进来，脚步声轻虚不似男子，但又不像自己母亲与小蝶是谁？】

【睁目的瞬间已有猜测，如今更是猜准，本来寒意凛凛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熔冬化雪的笑容。】

“堂姐”

『自青州回长安后便是整日里待在房内，自己又带回一病人正好要理。』

『几日前便听下人说听雨楼里住的六哥家的小侄子病了，今日得空，正好去看看，一进门，便听到阵阵咳嗽声，』

『正好丫鬟端来药，便接过说自己端进去就好，免着人多扰到慕儿』

『见他闭目。许是没醒，在药放到床旁便坐在了床沿，听到他叫堂姐，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

你这小子病得不轻啊，快看看我是不是你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