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黛羽园：静思斋

（南枝捻了衣裳袂儿嗫嚅反不予一言，同她睨去稍瞬晓这丫头大抵是未尝见过世面，些微不适倒不出所料。霜序寒蝉若噤，伊人旋了身来予自个儿好生打量番，倒见着确是年长者风华，盈盈粲然笑意也不晓归是难得琢磨抑或性情如斯，却尝闻得这宫闱的主儿个个不消得交心，前日泠月同我论其也道是那不知名姓儿的丫头些个同伊结了梁子，合纵连横不失为法，思量罢，顺之搀扶姿态略有诧异，复欠身敛袂遂起。）

“谢过姐姐。妹妹若没记差，端嫔姐姐应是长于妹妹的。”
“虽是这品位平起平坐，礼不厌多，妹妹理应同姐姐予三分敬意不是。”

（促狭眸儿笑应了她去温言慢语却是字字如珠落盘，铮铮清明，更甚是将那'平起平坐'四字缓之道来，别有一番意味于其中只教人察觉不得便是。想来东宫时候未尝于其交好，而今于此却也乌有挑衅道理，红酥缠丝缭绕许寸，敛了话儿里那分傲意复掀唇吐语，却是宛然噙笑，抬颔挽其打趣儿言之。）

“姐姐好狠心哩，莫不是不认阿晚这个妹妹了哟~？”

【看她绕了自己起身，又听她话里将那“平起平坐”之言刻意。心中不免嗤笑，若是如此在意，如何问一声安？】

【此番虚情假意，却又使我看个通透，想来此人心智不过如此吧。】

【旁眼瞧她娇娇做作之态，面上未漏丝毫厌恶之感，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现下虽是同居嫔位，可如何与我比得？】

【既如此，我又如何放在心上？】

【听她似是玩笑之言，只道】
瞧妹妹说的哪里话，莫说咱们一同伺候皇上，亲如姊妹。

便是在安阳郡王妃那里说来，我又如何忍得下心不认你这个妹妹？

（观其颜色想是为方才自个儿所出之言嗤笑不止，心下只道不过应那礼教所言，若是不受如何，且关我何事。闻其语浅眨月眸作思量之态。伺候皇上便也罢，嗬，亲如姊妹？倒还真真是莫说，孰同你亲如姊妹哟我温婉贤淑的端嫔姐姐？念她身出相门自是生来较我贵贱之别，他日位高于我便也认了无妨，作是前世恩怨，只而今同为嫔位又哪里由得你来动辄睥睨。佯作无以为意，莞尔与她作答。）

“姐姐说得是。只是阿晚哪比得端嫔姐姐这般可人儿的……虚怀若谷？~”

（挑了尾音儿，敛袂掩口哂笑，阳映鸦睫澈下沉沉阴翳于瓷釉似的面颊，衬稍勾唇角。转往身侧南枝，扬颔斋内示其相引，那丫头倒是个心思慧敏的人儿，领意行至端嫔身侧几步之遥，盈盈作礼。）

“端嫔主子万福。我家主子有愿于此一看，今还欲主子一问，可有幸请主子同行？”

（这厢方念其她后话，倏怔半晌，随即敛了神色展颐。）

“想是姐姐识得郡王妃了，那倒不失为好。阿晚恰也同她交好。”
“他日待至闲暇了我三人挑个地儿，一道品佳茗同话风月，姐姐看如此可好？”

【看她惺惺之态，本是瞧不上眼儿，无奈她与自己同级，倒是皇上给了她天大的抬举，我又怎可拂了？】

【端庄雅致之姿一如往常，温和笑意一刻不曾退却】
那谢妹妹夸赞之言了。不过，也正是如此，才对得起皇上赐的“端”字一号啊。

就好像，妹妹如此温雅，便同妹妹封号一般。
【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旁音？只是如此几句言语，如何能进我心上？若是如此，我白氏沁宁岂不是太软弱了？】

【如此，倒不如继续做一番好戏。】

【听她婢子上前之言，仿若未曾听到，抬手抚过发间斜插的簪子垂下的流苏。美辰上前稍福了福身】
我家主子也是刚来未久，不曾去各处走了，正巧儿有温主子作陪。

【美辰回身便是躬身如实禀报，声音不大却足够那厢听得到】
主子，温主子邀您一同走走呢。

【抬眸瞧了那人，便是笑道】
哦？如此甚好，本嫔也还未来得及转转，有妹妹作陪再好不过了。。。

【言毕便是往前走去，素手抚过镂空刻花儿】
下月王妃入宫时，定要聚聚才好~~

【轻叹】
可惜啊。。。。

这话儿虽是漂亮，终究不是真的，不曾有任何一丝香气

（泠音刺耳反之其笑靥倒不教人生厌，相门之女素来与人相径庭。言之封号为君所赐自存君之所望，只是论己心性自个儿又哪会不晓？温取之温雅之意，圣上亦非未见之人，既已知晓许多此些又岂非另番讽刺。如封号一般？可真真是好大的抬举。是素来逢场作戏的主儿，话已至此莫是还需多说，昆山玉碎。）

“承姐姐谬赞阿晚实不敢当，这不论这端庄抑或温雅，日后还得请姐姐指教着才是。”

（闻说那婢子之言玉拳倏紧了分，作陪？纵你家世过人如何，现今你我同为嫔位又哪有教我作陪的道理。瞥见南枝身姿隐颤，皓腕稍抬作势拦了伊所欲动作，蹙眉含颔抬眸，掩了眸间往日笑意。）
“能陪姐姐可是归晚的福分，待之王妃入宫，想来会是愈发热闹了，不知那时候……”

（宫绸苏绣掩妃唇弧度嫣然微扬，因着年岁她较自个儿似是稍高些许，素来不喜仰视的只得半阖皎眸微抬颔勉强下俯视线，心说于王妃前纵为嫔位又算得什么。水眸略转片刻思量毕，善前言。）

“不知那时候啊……归晚还是否有这闲暇同姐姐如此闲侃了呢。”

“可惜了这花儿啊，漂亮了人道是美色勿近，馥郁了呢又道是教人熏心了去，倒不如这镂空的刻花儿，假的又如何，无香又如何？到底不会教人折了去不至丧了命。莫笑归晚这混话儿玷污了风雅，世间真真假假也罢，留着自个儿还在便是好的；至于这清香味儿啊，若非有欲予的在意之人，留着又有何用。”

【听着她的话，自是入耳未入心。指教？日后亦是定有你君氏甘心俯首之时！心下思量却是不曾言于口，只是眸中含笑侧身请了她先行。】

【又闻她后言，心下自是明了，却是懵懂般言语】
哦？之前听王妃之言与妹妹情如姊妹，

王妃亦是难得入宫一遭，不知妹妹有何要忙，却是误了与王妃闲聊呢？

【听她后言，不禁回眸一笑】
妹妹通透，只是。。。这镂花本就非生物，又何来丧命之言呢？

（伊侧身掠己而行身形微怔，睨其背影唇勾咥笑，闻其言但不晓是否实为不懂，自以话已明白之至，慧敏如她又如何得以不明，良久提了步子跟上，静思斋内素来静谧，此刻亦仅为足音跫然作响，年末寒意教满室温度愈发凝滞冰冷，到底为年长者想自己存分敬意亦不该失，转眸环望四方，启齿答道。）

“归晚方才没说明白教姐姐会错了意可真真是过错。情同姊妹可不敢当，这教他人闻说了岂不是归晚高攀，既为王妃所言莫能孚其好意，归晚且斗胆承下这辞。归晚意在，王妃难得入宫，归晚亦是许久未曾见过，如何能撂下呢，只怕彼时顾了王妃便顾不得姐姐了，还得请姐姐见谅。”

（适才不过半刻思索无心之言教她驳了回来，回首复望去那雕花窗栏，指腹细抚眉目含春出语。）

“昔时家父教言万物有灵。千百事在世总归有几分寄托才是，非是生物要得这模样儿作甚呢。”
“自然也得教这看客如我们赏心悦目才值得的不是。不至于哪日惹了不喜眼没准下回来就见不着了。”

【拈帕掩唇浅笑，这人剔透，奈何年岁小些，与元妃陆氏一般。。。不，她也是比不得陆氏的，好赖她还有个家世撑着，可这君氏，与王妃相交，确实高攀。。。呵~】

【便是】
前方言语妹妹乘下这姊妹之词，怎又转眼便教王妃如此难为？

也罢，我与王妃本就是旧识，也不在这一两次相见，

她下次入宫时便早早儿回了她，与你一叙，如此不教你为难更不教王妃为难了。

【听她后言，略一思索只道】
既是有灵亦于时间有那么几分寄托，总也要有个样子才好。

【回首对美辰道】
你每日采了百花浸水，以融合百花之香的水擦拭

【又对君氏道】
长此以往，虽非莳花儿也是香气常在，岂不两全其美？

（闻言微愕，但不晓适才哪句教她觉着是为让阿娅难为，只闻她之辞倒似是这番当于她存分感激似的，不在这几次相见可意在同王妃情深于我欤。蔻指含唇，斋内烟销画屏，几重临冬颜色斜阳阑珊，抬步近轩窗勾那刻花姿态，偏首侧目轩外静聆不语，闻之言却这厢方才启齿作应，螓首回转望笑，沉吟。）

“如此岂非对不住姐姐了。姐姐这气度，归晚怕是难得学来，适才是归晚不好的。姐姐可莫介怀方才归晚所言，权当作玩笑话罢，还如起先所言待那时请姐姐同王妃一道，我三人择了地儿叙话小宴可好？”

（自知本非所谓君子，有诺千金礼教种种又奈我何。闻她后言却是未料她竟当真就此遣婢子染香与之，眉眼染春背身去拾帕掩口已哑然失笑，得已但噙笑望那宫人唯诺应下，又见之有言于己，揽了轩外抽芽蹿入勾栏孔隙芳枝，茎萼交入指间微使力将近来，探首轻嗅其馥，英华倚栏吐息温润，倒真真是两全其美。阖眸。）

“归晚自不如姐姐聪慧，只想来姐姐当是喜花之人，纵使道是寄托又为何单为留着清薰而教百花尽折呢不如像此些花儿这般，便教人将窗外边许些英华引入这勾栏间，倒也别成番景致风味，姐姐觉着如何？”

【听了她的话饶是未曾想到君氏的性子也有低眉顺眼之时，便也未曾答言，至后说道以百花浸水，却听他的笑声，复听她言语，便是】
妹妹聪颖，

【又对美辰道】
按照温主子的话儿告之内务府

【美辰应是而退。】

【之后有与之闲聊些许，复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