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熏春园：太液池

【看时候也是不早了，众人也早已露了倦意，上位之人大病初愈，也合该早些休息】

今日也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省的劳累出病来，倒是不好

【看上位皇后没有异议，吩咐了宫娥先送其回宫，之后将后事吩咐给若曦操办】

【自己也没多留，看人依稀都回宫了，也往储秀宫去】

【走的时候，倒是感觉头一阵阵疼，抬手轻揉了揉眉心，也没什么缓解】

【扣儿看自己不对，早搀着自己往寝宫而回】

【刚进殿，就感觉喉咙一阵咳意】

【以帕掩嘴，咳嗽了几声，拿下帕子，倒是看到雪白的帕子上有着几点鲜红的血迹】

【晃了晃身子，使不上力气，将重心往扣儿那边去，轻声吩咐】

别去叫太医，这时候不对，就是叫

也明天在去

【话还没说完，闭眼昏了过去】

=====结戏====

【建鸿元年二月末】

【三月十八乃寿安长公主的生辰，太后、圣上特赐宴于太液池。因后宫添了许多新人，为安席之事，这日特意携了青黎丹朱二人至池畔亭台视察。数载历练，昔年的两个学婢皆擢了掌级女官，如今已能如我膀臂分担庶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栏前风荷依旧，水静如鉴，此刻才彻底悟了何谓物是人非。当年众人恨得牙痒的麻氏先于老皇帝而薨，当日曾暗笑桓氏长孙氏等人年少无知，如今她们已然追随先帝于九泉。如斯结果，实教自个儿悔恨当初的那几分倨傲。又想起当夜于娘娘面前护下缺席的卫氏，最后才知原来谁也护不住】

【胡乱想着，渐生悒怏之意，已全无了那份心思】

姑姑？

【不觉出神，被丹朱这一唤，只得勉强收敛所思。下颚一扬】

你去看看，那边安得下几个席位。

【转眼二月将过，算上上林苑那段时光，入宫也有一二月了，阖宫姐妹虽称不上和睦，也不难相处，隔三差五总能闹出些小别扭来，反倒是我这煦杞宫内冷清清着，一派安稳。】

【初时那一着推波助澜虽然是顺应时势而为，却也有些功效，前儿就听说端嫔与玄才人在德胜门有些争执，那两人一个比一个的后台硬，叫我看来，元妃入宫时日不久，远不如太后根基深厚，端嫔虽只是嫔位，却是潜邸旧人，这两样元妃断是比不了的，此时闹开不如忍气吞声留后再报。皇上初登大宝后宫就闹的鸡飞狗跳，追究起来，端嫔用不着太后尚能自保，元妃能不能保得住玄氏？  犹未可知】

“主子，再走就到太液池了，那边人杂，还是回去吧。”

【这里一道人声令我思绪飘散，眼里恢复神彩，往私下瞥去，不明就里】

这是为何？

“主子有所不知，太液池历来承办宴会，十长公主寿辰将至，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好好操办操办，内务府这些天正让人修葺预备着。”

无妨，我就在这走走就行，并不过去。

【拟好席序后，收拾笔薄，始出了亭台】

【举目但见二月枝头春意渐浓，梅花已谢杏花新，便想起后头那句“何异荣枯世上人”】

【我虽仍是尚宫，象征着太后在后宫里不减的势力，但往后少不得有皇后的人来分权。即便如今皇后不得不给我面子，自己心里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行事也不似从前般肆意了。就如寿安长公主的生辰宴，我虽万分不愿再去椒房殿，瞧那鸩占鹊巢般的光景，却必定要将宴席细节禀告皇后。就如往昔娘娘一人独大，何尝有今日内务府两头讨好的作派】

【眸光流转间一抹丽影入目，隔着花枝打量几眼已认出来人。仍往前，至数步之外，朝她稍微躬身道】
玉宝林安好。

【因青、丹二人官职较低，遂朝玉氏矮身福礼】

【池水碧澄澄清亮如镜，天光一色，远处亭台楼阁，一一映进水中，再经渲染，彷如云中仙居。浅青色缠枝长袄及膝，正露出墨绿裙织金裙澜，袖口一节浅紫布料，虾须镯笼在其中，攘袖行动间玉色光泽若隐若现。临水偷觑水中人影，指尖掠过鬓角，扶正绿玉簪花，俏盈盈回转身来，微点下颚】

虞尚宫。

【目光探及她身后，飞点太液池即浅浅落回来人面上，话语间多有尊重】

虞尚宫伺候太后娘娘，少见在后宫走动，今日怎会来此？

【宫中鲜见嫔妃着青衫绿裙。如今瞧着玉氏虽已册封却不拘这个，反倒越发谦逊低调，不似旁人得意张扬，心中暗暗赞许。当日上林苑教习时便对她暗暗留心，虽然殿选上她并未如自己臆测般出采，冷眼看册封后各人所为，果然还是玉氏比旁人心细周到】

【聆得问话，杏脸微抬，神色和婉道】
因寿安长公主生辰在迩，太后娘娘与陛下令于太液池设宴。奴婢今日来，是为对着地方拟定宴上如何安席，如何出入等事。

【相较伊人所着袄裙，我倒还穿着大氅，因笑道】
宝林倒是不畏冷呢。春寒料峭，冻煞年少，不到四月暮春，奴婢是断不肯褪下厚衣的。

[ 按说太后退居长乐宫安享晚年，这些事正该由新后接手操持才是，更显天家和睦，新后贤淑，而这些也不过猜测而已，到底如何也无从得知 ]

[ 转而即有些发愁，十长公主不过四岁稚龄，这般大肆操办，自然少不得要送一份体面的贺礼过去，可这贺礼要送什么才讨巧却让人犯难。目光转往她身上，忽而心中有了一念，眼前这人入宫多年，练得人精儿一般，各宫里主子的喜好岂有她不知的，问她，最是恰当不过了 ]

[ 垂眸瞥一眼衣着，笑晏晏抬起头来 ]

不怕虞尚宫笑话，今日得闲，外头晒暖和了我才出来的，虽没带斗篷，却也穿得不少。
我这里，还有一事要请教虞尚宫，还请虞尚宫不吝指教。

「聆言抬目望去，眼底一派温和」

小主客气，奴婢定知无不言。

[ 轻牵唇畔笑意柔婉，侧身面朝池水，任由一池金鳞撞进我微微眯起的眼中，启唇言道 ]

正是寿安长公主的生辰贺礼，不知该送些什么好呢。
还请虞尚宫指点一二。

「庄充仪如今在清凉寺中修行祈福，两位长公主一无所恃，十殿下更是体弱多病，太后娘娘尚肯顾念她们已是莫大恩德。想庄主子怀着两位殿下那时，我因奉娘娘命，多有照拂。如今稚子顿失怙恃，实教人不忍，遂一直暗中周全，不让人轻慢了她们去」

「已近日中，玉栏外水雾蒸腾，一池碧水金光溶溶，教人不忍逼视。正好玉氏有此一问，便偏头避开那刺眼光芒，做浅思状」

「寿安殿下毕竟只是庶女，太后娘娘所赐，不外吉祥器物，金锁玉佩。若有人送的东西能让孩子喜欢喜欢，倒是好事，于是认真思忖片刻，末了娓娓道」
小主真是有心呢。

长公主自幼多病甚少出门，奴婢只见过数面，不能得知殿下喜好。倒是与殿下宫中的崔宫人说过话，听说殿下灵慧聪颖，去岁已经识字，能诵《诗经》等书，现又学会了弈棋。想来，若要送礼予殿下，当是文方清玩一类最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