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璟瑄殿：露台

主子莫是动怒，嫔妾可是万万无何死无对证之言，如若污蔑可是长夜漫漫难以入寝的

【倒是不骄不躁，何为护犊情深？如此看来倒有几分感觉，可为的估计是自己的名声吧，到底是个可怜的】

主子聪慧素来知晓明理，嫔妾之意主子莫不是不知晓？

【隔着一纸纱，不愿捅破，既她顾此言彼，自己倒也不愿多的无趣】

[也不知该说这冷氏是聪慧还是愚笨！菱唇划过一丝冷笑，我宓氏担得起为了一个逝世宫人而维护渺云，我宓氏就是这样的人，那又如何！你这话里瞧不上的分明不是那宫人，是我宓氏，宓氏连宁氏都不惧，还会怕你一个区区美人不成？当真是可笑得很！]

那冷美人可也要睡得安生些才好，莫要被夜半噩梦惊了。

[笑意转轻，不屑的看着冷氏，曼抚指尖鲜活豆蔻。]

本嫔自是明理晓事，故难懂你这阴阳怪气，面恭心不敬，本嫔最是不耻，大抵是两相不和的，以后本嫔这渺云，冷美人还是贵步少来，省得扰了本嫔的心情。

[眉心一寒，不再看着冷氏，拂袖，筎蔻请冷氏离，后话不坠。]

结束

——————武德六年 二月十七——————

-、【自上次与念初不欢而散过了几日，便是听到悫妃皇子逝去进而晋封夫人的消息，虽然心里头对悫夫人能得陛下补偿晋为夫人感怀不已，却不能释怀皇子间接死于自己之手。闭门二日后，终是心神不宁，便徐徐到了念初宫里。停驻露台前，感受凛冽风声，内心便是乱的紧，差萦之一声】

去将贞嫔请到这里来，说我就在这等着她。

-、【素日与宫人都道念初名讳，今日这番郑重，难免心里还有些怪她。又是转念一想，会不会念初故意借自己双手将皇子毒杀？有了这种念头，心里面又是沉重的紧，念初啊念初，我待你如亲姊妹，千万勿让我伤心，若真是自己想的这般，咱们这姐妹。。不做也罢】

-、【除魏氏与温氏自己一向不心慈手软，可触及到孩子便是不能容忍，自己一直未有孩子，便是对各宫所出的皇子公主都是和气，就是希望他们能为自己带来福气，但如今，悫夫人的孩子因为自己殁了，怎么能不介意！】

【白氏失得一子，定是痛彻心骨，既便是皇帝给她晋了位份，这做母亲的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想到这点，心中便是一片舒爽。温柔被除，知情的露荏和她那不知情的妹妹也一并被杀，现下这宫里除了司徒和岫玉，便再无人知晓真相。】

【想到司徒，心里又是欷歔，自从皇子不药而亡，这司徒就和自己生了间隙，这节骨眼上，也不好去她那里解释，毕竟她和白氏同处东宫，弄不好便会暴露了去。】

【心里记挂着她，整日里食不下咽的，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正好应了这白氏失子的景儿，百无聊赖瘫倒在软榻上捏着衾角，抬眼瞧见杜若一脸喜意说是惠婕妤请自己去露台一趟，当下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梳洗打扮，只随意把青丝绾成髻，插了支梅英采胜簪，穿了身素色竹纹的罗裙，便疾步走了去。】

姐姐，姐...嫔妾给惠婕妤请安，婕妤万福。

【抬眸看见她面上一派严肃，咽下那声姐姐，规规矩矩地给人福了礼，低声请安。】

-、【但见了念初徐徐而来，也未有打扮，便知晓她是匆匆而来，冷风簌簌而过，有细小雪花落在脸颊。但见了念初给自己行礼，心中怨恨她之余，还是不忍心我二人姐妹之情就这样散了。逼着自己没有转过身去瞧她，也没有让她起来，只是冷冷问道】

四下无人，念初，你给我说一句实话，小皇子的命，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若她说了无意还有周转的余地，若是她有心....手中握着一枚簪子不能自已，若是她有心，接下来这后宫里，便没有什么姐妹。】

【虽说到了二月，到底是春寒料峭冷得紧，也没披什么大髦，便这般薄衫一件的出了阁，露台无遮挡，天又飘有细雪，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见她转过身冷声说出这么一句，心里不由一慌。】

【司徒自己看重的很，毕竟是交了心的姐妹，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让她助自己行事，更不会在她参与后还没有动心思将她除去，毕竟自己一直信奉的是，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般想着，语声也有几分哽咽，满是凄然道。】

姐姐...你，你这是在怀疑念初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不去拭它，只抽泣道。】

念初，念初是什么样的人姐姐知道的，我平素和温柔没什么交集，若不是因着温柔害了姐姐孩子，我作何要去害她！

不想，不想姐姐竟然这般想我...既这般，念初还不若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好过听姐姐说这些割心窝子的话平白难受！

-、【她几句话说的自己心惊胆战，是自己错怪了她？可是....来不及多想，只听她说一头撞死在这里，再也不能自己，忙转身扶她，一同跪在地上，急道】

你说什么傻话，你若死了让我如何，让纯宜如何，你要让纯宜恨死我是吗？

-、【伸手触及到她的衣衫，只觉得单薄，念初速来温婉，在自己面前也是真性情，以自己来认识她而说，她断不是那么心狠的人，而魏氏与温氏之死，她又是那么帮着自己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忙帮她擦拭了眼泪，一并也哭了】

我知道你心思纯善，只是、只是我过不去心中这道坎——

你也是当了娘的人，那么小的生命消逝在我眼前，若是因为别的去了也就罢了，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是我！是我的心！

你叫我如何释怀呢？

【除却至亲，人命在自己眼里不过是草芥，自己能感觉到她很伤心，却无法同她感同身受。抬手触碰自己眼角泪痕，却好似被烫到一般倏地又收回手。】

【自小性子凉薄，也知道自己心狠手辣，手段阴狠的紧，却总是喜欢以温婉假象示人，得众人一句念初心善。只是这面具带的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来从来不曾心软过。人命，罪孽，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犯我姜氏者，虽远，必诛！】

【只是想到纯宜，还是止不住心中一痛，慌乱收拾情绪，依旧带着哭腔抱住她，泣声。】

姐姐莫要不理我，姐姐不理我，我便觉得这天都要塌下来了。

温氏死有余辜，但这皇子的事儿怎会是姐姐造成的。

【拭了泪水，低声哽咽。】

当日，当日姐姐问我皇子能否无恙，其实妹妹也不知道啊，只是我怕姐姐担忧才骗姐姐说定是无碍，谁知，谁知那露荏她办事不利，本是半包的剂量她硬是下了整整一包，这才使得皇子夭折。

这不关姐姐的事！若是老天要罚，便罚我吧，若不是我想着替我那未谋面的侄儿报仇，也不会让皇子早夭，念初不怕天罚，只怕，只怕姐姐不理念初啊！

-、【这般掏心窝子的言语，任谁听了能不动容？！便是一句一句的听着，心里也似一根针一根针的扎着，是啊，念初有何错？一切的一切，都怪自己要将温柔置于死地，而那小皇子亦不过是没福气的了。】

-、【而后，又闻其说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子，心里钝痛不已。是啊，若不是为了那孩子，念初怎会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头来，她还是为了自己，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又在怪谁？怪念初吗？若是怪念初，那么岂非太不人道！】

起来、你起来.....

-、【伸出帕子为她擦泪，两个宫嫔哭的一塌糊涂着实不像话，尽量克制了情绪，温和道】

你怎这般傻，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只不过突然听了皇子夭折便是辗转不能眠，就怕因为我的私心而致悫夫人的孩子如何，如今听了，这事情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她的孩子没福气吧。

-、【说完这些已然释怀不再怀疑念初，瞧着她穿的单薄，便将身上的披风给了她】

瞧你怎这般糊涂，这样冷的天就穿这些出来，纯宜要知道我把她母妃冻着了，定会给我撒小性儿的。

【和她相互搀扶着起来，闻言方止了泪意，抬手拭去她眼角泪水，委屈地皱了皱鼻子，又抱住她。】

姐姐可不能再这样不信任念初了，念初心里想着念着的除了纯宜便是姐姐，姐姐这样念初好生难过。

【听她关心自己也是高兴，扯了扯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一听姐姐来了，哪还顾得上衣服，忙不迭地便跑了来。

现在倒真是觉得冷，这春寒料峭的，咱们也莫要再这里站着了，姐姐随我回殿，念初吩咐人给姐姐做些好吃的。

【这些日子因着那事儿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总算是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