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均堂】习武场

【因着休沐，便换下官袍，只着便服，往书院探了以往相教的夫子，一番下来，却是相谈甚欢，不意席间夫子又启一语，道是道破天机，如今时过境迁，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满腔含着枕石漱流之意，又无法躲避父亲家族而入仕的少年郎君了。】
【片刻却又从那刹那的怔仲中回过味来，起身拜别了夫子，缓步出了夫子的院落】

【要说成均堂里自己最喜欢的莫过于习武场，只是如今朝野上下的风气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将读书人的地位推崇至空前的高度。好像习武的就一定是莽夫，不可与谋。因此习武场是门可罗雀，这也正好便宜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耍练刀枪。】

【整个一套枪法练下来，已是热汗淋漓，趁着人都不在索性用袖子去擦面上的汗。吹了会冷风正打算回去洗个冷水澡舒爽下，突见有个中年男人朝自己这边走来，眉头微蹙，也不好立马转身离开，失了礼数。只得上去单手一拱。因不知对方身份，故而只行了平辈礼】

【有道是乱世出英雄，盛世重文人，然而本朝虽时有战事，但自前朝安家镇国大将军之后，武将之才略有匮乏，每每举试或仅有一两人参试，或根本无人报名，以至于如今的朝堂上，十有八九皆为文臣。】
【当下见他一身劲装，武技熟练，精神气魄更非一般举子可比，一时竟使人贪看得有些出神，于后所见之礼道未觉不妥，只轻咳一声笑道】
你这一套枪法可是纯熟，不知可有什么说法？

【瞧对方衣着腰带想必也是非富即贵，而这年纪更不像是成均堂的学子，至于成均堂的先生，这么几年我也全都相识，里头根本没有此人。那对方到底是谁？】

兄台过誉了，哪有什么说法，只是小时候家兄所授，平日无事便会耍耍全当做消遣，又能强健体魄罢了。让兄台见笑，毅成实在汗颜。

【言罢，想了想又道。】兄台这是要去哪，不知可还有何需要在下效劳，毅成定当勉力。

【听他称自己为兄台而非平素别人惯称的大人，如今道算是个难得的称呼，并不予戳破。又见他前番行迹下来，毫无卑微和无礼之处，微笑点头道】
如此看来，兄台家学渊源颇深。
【此话说完，想起那句效劳，抿唇不答又笑问道】
冒昧问一句，兄台可是准备报名此次的武举？莫非便是和你兄长一道？

兄台见笑，在下雕虫小技如何敢不自量力，况且家兄便是武举出身，故而在下倒是想试试科考经义。

【几番交谈下来，自是看出此人非凡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好点破，当下也就佯装不知。】

【随即解释道】毕竟也读了那么些年的孔孟之道，朝廷重文，也正好是我等学子一展抱负的好时机。

【话中隐晦，相信对方自是明白自己的含义。只是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不可多言。】

【刚才已经见识过他的武艺，如今听他竟然要去考文试，心中自然是有些惋惜，但朝堂风气如此，体谅他十年寒窗，到底走不了一朝险棋。难怪如今武举凋零至此便不言而喻了。】
【随即顺他话岔开话题】
文武科试都旨在为国为民效力，道是无需居于形式。
【彼时只觉此人年岁不大心性实乃通透，不比寻常举子般浮躁愤慨，却不知此次可否榜上有名，故意又道】只是术业有专攻，不知兄台....

【好一句术业有专攻，想我毕竟是半路出家，自是比不得那些从小就研读四书五经的。只是若就此认输定然也不是自己的心性。】

我要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兄台是否觉得在下草率轻浮？

【说着，又自嘲道】不瞒兄台，此次科考我也是临时抱佛脚，近日一直在研究破题、承题，这头都两个大了。如此才来这松松筋骨，等会还有题目要等着我去做。

【稍一沉吟】
道是难为你如此舍长就短。
【自也是听出了他语中的自嘲，大概是不抱了希望的，自己虽然怜他武学才情，到底职微言轻，说不得作数的话，随即只又宽慰道】
兄台如今安心应试才是正理，莫要分了心神。
【话说道此处，转而又激励道】
若是来日你能高中，也不会负了你这一身学识。
【心中还是期待他能得中，只是他对朝堂风气知之甚多，语中也多有无奈，不知届时可会直抒胸臆，让这风向转个一二而未可知。】

【闻言，向前深深作揖。】

兄台所言极是，在下定不负厚望，此次科举必当全力以赴。

【想着便不愿再就此耽搁时辰，忙告退回去苦读经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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