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县】龙潭湖

傅祈睿 发表于 2013-12-20 22:42
【半卷着裤管随意坐回船中，余悲未尽，眼睛还被足耀的日光晃得隐隐作痛，凝神望着面前满湖娉婷芙蕖，二人并 ...

[眼瞧着他只是捡了两粒莲子却无一尝之意,听他一声沉叹,忙凑近了些,瞧见他神色勉强眸光涣散,心下暗暗忧忖,素手剥开一粒莲子递到他面前,眉心蹙了蹙轻声道]
你吃过莲子吗?
[自己本是个糊涂人儿,若不是今日晃了神上了这条小船也断不会去惹了这一番碍眼之事,他许久不做声更叫我着急,手亦无处安放,几次欲收回那悬在空中的手,直到他拿走那颗莲子方才松了一口气,又续口道]
莲心未去,那是苦的......
[他许是不曾想到莲子未去心,见他眉头微蹙,单手撑着自己前倾,素手轻点了他眉间,竟泛了笑意]
嗳你看,你这会子才知道苦了吧.莲子日日夜夜含着莲心这般苦的东西,你见过它甚么时候像你这样哭丧脸的吗?

【除却碧衫的莲子如玉珠子般莹润喜人，未尝过这样刚采下的新鲜白莲，不明她用意，迟疑片刻，直至看到她纯净若水的眼神才取过那玉露送入口中。一片苦涩在嘴里融化，不禁皱眉，误以为是她故意为之，正欲扭头将惨物吐出，又闻她不紧不慢的言语，逐渐舒展了愁容，连同莲心一并咽下去，默然感受着寸寸噬腹的苦意，比心头的痛苦更真实。】
【抬首远望入澄明天际，摩挲着手中莲子，淡淡】
非含情之物，何来喜怒哀乐？生死别离，我也曾经视为悬月盈亏，而今不然…

【生死离别？疑问哽咽在喉难以倾出，他眉头紧蹙似乎是将心底那份难过全然道出，我素不会安慰别人，唯有定定地瞧着他的眸子轻轻地叹息，沉默愈久悲切便愈加一分，随手捡了身旁的小石子扬手丢入湖中，湖面涟漪，侧首不再看他，盯着水面倔强道】便是生死离别又能如何？在我记得，家里上下不喜我，偏大娘疼我，大娘当初离开的时候我还没你大，也偏是我没哭。
【我从不愿提及那段尘封的记忆，许是当时年幼记得尚不完全，可我却明白那是对我最好的人离开了，那一份仅有稀存的幸福终于也离我远去的时候，我在人群中变得似乎更加卑小不敢出声，声音在风中飘散开去，似是喃喃道】
人皆血肉，孰能无殇？
【看着水面经由粼粼波澜平静下来，映着如洗碧空，本成碎片似的掠影又逐渐恢复，心情亦不由得大好，衣袂随风而荡，缓缓勾起一丝弧度，笑道】
你看，方才湖面上的画还是残缺的，现下又复合了。他们不过是离开这个纷争的世界，你看———这里太吵了，他找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就像是……
嗳，就像是现下我们坐着的地方一样，难道你不为他们开心吗？
【眸心微黯，似是怕他不信，又复说一边】
会有那个地方的……会有的。

【龙驭宾天，举国同殇。世人痛悼九五之尊，然离我而去的却是至亲。】
【“会有那个地方的……会有的”。春池镜影，重圆有时。不知她为何会对我说起这些，只隐约觉起吸入胸怀的空气澄明万分。来年开春依旧万化如常，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湖水中二人倒影分外清晰而宁静。低首凝思半晌倏然起身，撑起竹篙问道】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到岸边...

【结】

————————隆安二十年三月————————

[阳春三月绿柳拂堤清风夹岸时送初春花草芬芳，怡然送爽。熏风徐徐只觉甚是舒服，难得央了父亲应允与奶娘一道踏青，沿路问了诸多，道此处为龙潭湖，闻这湖名字，不觉有些心惊胆战“龙潭湖”莫不是往日自书中读来的“龙潭虎穴”的意思？心下自做思忖，皱着脸只觉甚是苦恼]

【哥哥素来公务繁忙难得照应上我，身边跟着打小服侍的人，倒也让他安心不少。只是我不肯消停片刻，成天想着怎么绕昏了他们再自个儿偷偷出去。】

【今日又一次成功了~只不过下次又得变着法子糊弄那些婆子。忽而停下脚下步子，不知走了多久，瞧着此处倒是风景极佳。轻扬眉，拿出袖内纸包裹着的糕点，拈了一块放在嘴边咬掉半块。含含糊糊的称赞了一声。】

唔...好次！

[正是苦于那令人惊悚的名字，脚下便稍慢了几步，沿着湖岸迈着小步，只觉足上新履甚是不爽，初时添置新衣新鞋的喜悦，今也消弭殆尽，只余对旧物的的想念，由是扁扁嘴，复抬首时，与自己一道来的奶娘已不见人影，一时有些着慌，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却皆是陌生的面孔，心间生起一阵焦灼]

呜...呜...

【嘴中的糕点尚未咽尽便又将手中的半块添了进去，撑的两腮微微鼓起。】

【吃着吃着起了玩心，手一仰使手中的纸包被平抛起，还没来得及在空中打个旋又被我揽回手中。正欲打开纸包再挑一个吃进腹中，隐隐听见呜咽之声，抬眸往四周望。试探着出了声。】

谁呀？

[迈着步子四处乱走也没个边际不知该往哪去，这下糟了，找不到奶娘可该怎么回家，忽忆起往日闻谦哥哥同自己言说过京畿之郊常有歹人待幼童无人照看之时将人掳去，日后便再也见不到生身父母，心下愈发慌乱起来，眼眶几点晶莹将落未落，心下憋闷着张口便是呜咽之音。乍闻一声“谁呀”惶然不敢出声，生怕遇上的便是谦哥哥说的歹人，忙紧走几步，不想却绊到了乱草中的石子，吃痛唉叫一声]

哎呀！嘶——

安缜 发表于 2013-12-22 20:05
[迈着步子四处乱走也没个边际不知该往哪去，这下糟了，找不到奶娘可该怎么回家，忽忆起往日闻谦哥哥同自己 ...

【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冷风吹的我直打颤，自己也胆怯的软了腿，单手拎着纸包准备走了又听见有人“哎呀”一声！吓的我差点把纸包丢出去，原来不是鬼怪！吓死我了！】

【心有余悸般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往周围走了几步，定住目光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远处草丛那儿好像有个人吧？】

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