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玉芙殿：砖雕门楼

场景名称《砖雕门楼》

场景介绍

门楼东西两侧是黛瓦盖顶的风火墙，古色古香。顶部是一座飞角半亭，单檐歇山卷棚顶，戗角起翘，黛色小瓦覆盖，造型轻巧别致，挺拔俊秀，富有灵气。屋檐下枋库门系四方青砖拼砌在木板门上而成，并以梅花形铜质铆钉嵌饰，既美观大方，又牢固实用。

【隆安十八年 四月末】

【正是梅子黄时天气，一股潮湿之气笼罩着整个宫城，走到哪儿都弥漫着淡淡雾霭，入夜露重时更是，侵肌蚀骨似的。因着皇后娘娘的病，这半月来白日在尚宫局处理庶务，入夜后便守在殿里，甘泉宫靠近御花园，阴月末时湿邪之气难免重些。每每夜深回寝屋安歇时，身上酸软难当，辗转难眠】

【因娘娘前夜吩咐赐端午辟邪香囊于六宫，不敢怠慢此事。但有了先头南宫司彩一事的前车之鉴，让底下人去送，实在放心不下。若再有好歹，不单尚功局担待不起，尚宫局为六尚之首也免不了责罚，于是这日便打算亲自到东西六宫走一趟。正批毕案上的最后一份文书，却又有尚服局来人，请命出宫征办端午宫宴物品。筵席在即，自耽搁不得，即吩咐管司言先到皇贵妃宫中请旨，再去将通牒交予尚服局。又命司簿将需要采办的物品和数量记录入册，这才领着其余几个司职往桂宫去了】

【不消一会儿，即派送至昀嫔、庄婕妤宫中，出来时正巧在玉芙殿的门楼下瞧见了贺才人】

【俯首碎步上前，身后一行人亦跟了上来，同向贵人见礼问安】
贺才人金安。

[与徽姐姐略坐一会儿便觉得乏了,领着流丹出了殿门,早有肩舆在外面候着,流丹上前服侍披上织锦羽缎披风,背靠软垫,双目微阖,心里只细细地算着一概琐事.我虽不理后宫之事烦久,却亦是明白这后宫之中多少争斗,最终定是有人倒下有人落寞,至于皇后与皇贵妃相安无事这几载已叫人几不敢想,至于一日若是绊了脚,有人提拔携扯才是真的.此时方才心境通明,后宫之中哪敢托付真心,哥哥们只说朝廷纷争纷涌,这后宫又如何不是?]

[肩舆微微晃动后才缓缓停下,听一声"贺才人金安。"目及不远处一丽影拘谨而立,见是皇后跟前虞尚宫,她年纪尚轻却已位居尚宫一职,不用细言便能通晓她办事伶俐之处,噙笑道]

是虞尚宫吧?可算是稀客,竟来了煦杞宫

【说来贺才人倒是椒房殿的常客，只是她听说生产时吃了不少苦头，之后的几月里很少露面，后来娘娘病了，却有一段日子未见了。虽然私下与她不曾有过往来，而每次她造访时，我除了请安奉茶外别无他话，但她的善辩和机敏，无论是谁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罢】

【听出伊人话中调侃，心道她果仍往常一般利嘴，不由浅笑。启唇恭俭地答了道】
禀才人。端午在迩，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按例以艾叶菖蒲等香草入香囊送给各宫娘娘小主，以辟邪驱瘴、趋吉避凶。眼下玉芙殿已送过，奴婢正准备到才人的永福殿，可巧在此遇见了小主。

【不等我递眼色，身后小婢已应言俯首上前，朝肩舆一侧宫人奉上手中托盘。目光顺着丫头高举的手落在绣了五毒纹的五色素缎香囊上，瞧真了系着给正五品到庶六品嫔妃用的纯蓝色丝绦，并不曾出错，才安心又垂眸下去】

[病前曾日日去椒房殿伏侍中宫,一来二往竟得了不少收获,或是椒房殿一些不曾传出去的消息,或是中宫身边重用的婢子,可独独是这虞尚宫因是与一旁伺候的婢子不同,倒是不曾熟络.我曾敬重过她做事的稳妥,当初流丹未曾入我毓粹阁之时还望能得她左右,如今看她官衔位份却是不适于毓粹阁一处]

[听她不卑不亢的回话,又有婢子捧着盘子上前矮了身子站在肩舆一侧,伸手拣了香囊于手中把玩,眸盈如水螓首微抬看她,打趣道]

这派送一事竟劳烦了尚宫大人,底下丫头看来办事不足呀.

[将香囊放在琼鼻之下,一双凤目微微上扬,心念着寤生之日后,毓粹阁门可罗雀,我绿牌亦被撤去直至这几个月方才挂上,她如今却还能记着我那一方,虽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我一厢之意,却仍软笑凝睇她揶揄道]

尚宫还能记着毓粹阁,该如何赏赐呢?

【待车上贵人拿了香囊，那丫头便退了回来。我一壁聆言，谦道】
才人此言是折煞奴婢了，伺候主子本是奴婢份内应当的。后宫中事无大小，莫不相干娘娘主子们的祥和康泰，奴婢并不觉劳烦。况且局中都为端午节的家宴忙着，奴婢对她们颐指气使，到头来只自个儿一个闲着，倒觉臊得慌了。

【当初之事积年累月沉淀之后，成了心中深处永不可能消除的忌讳。话末一句自是戏言，算是将原委一笑带过罢。次后，又闻她自嘲般挪揄一问，随即想到数月来她的跌宕起伏，一时略作赔笑道】
奴婢怎还敢向才人讨赏呢，先头得知才人喜获麟儿，却一直未得给您道喜。承蒙才人宽宥，已是奴婢万幸了。

【心知她对生子一事有着心结，甚至几乎失宠，起因为何却又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因十三皇子寤生而经历的痛苦和艰险太过刻骨铭心，而和皇上闹出些许不快罢，但心底总觉不止如此。此时提及，心中颇有些忐忑，可是场面话必是要过过的，否则不但不敬，亦是欲盖弥彰了。于是承着话头矮身一福，暗中固然万千思绪，但祝福之意却发自真心】
奴婢便在此恭喜才人了。

尚宫如此,当若六局第一人.

[入宫最累便不过是这高低位份之见,而自己却又深陷这泥潭之中不可自拔,一壁贪婪地索取更多,至少这眼下的断不够自己咀嚼,听她字字珠玑不愧是中宫跟前常侍之人.今日心绪颇好便又与她笑语晏晏]

尚宫一片诚心,本主这厢记下了.

[既是给了我毓粹阁脸子,我断不会去拂了那厢的面子,这一来一回笑着答语,身侧有眼有耳之人亦全然听得去看得去,噙住笑身子微倾,温言道]

本主还不知虞尚宫籍贯何处?

【得此夸赞不由暗觉腼腆，只当众面上不肯表露，便付之一笑。过谦即矫情，于是不再多言】
才人过誉。

【便忆起当初接过擢升尚宫的恩旨之时，一阵子欢喜过后却甚是为难，毕竟自己不曾当过家，宫中生齿成千上百，又不似幼时家中人丁单薄。若是料理不善而闹出了笑话，不但我一人蒙羞，更是打了娘娘的脸，日后在宫中举步维艰了。当真应了那句“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平素自诩待人谦和、荣辱不惊，其实颇有几分要强的心性。初晋职那几月，局中几个司职依仗年纪资历自不服我，不得不时时同她们口舌周旋，好不容易才震慑住那几个老人。如此已耗了我大半心力，可在娘娘面前依旧得醒神儿当差，晚上下了差是唯一的空档，于是夜夜秉烛查阅簿册卷宗，一边作圈点札录。读到倦时，连素来不喜爱用的香也燃上了醒脑，每每不知时辰，到了天泛鱼肚白该回宫的时候，只得一杯浓茶下肚强撑过去。至于平日到六尚各处勘察询问之事，自不在话下。回头想想，年余来暗地里实在花了不少功夫，才没叫人揪住什么错处。如今表面上的驾轻就熟、风光荣耀，委实不是白得的】

【往日的如履薄冰，桩桩件件不提也罢。回过神来，车上贵人挨着车沿与我说笑，兴致不错的样子。贺才人与娘娘交好，而我素觉她心地不坏，如今似乎生子和失宠的阴霾都已经离她远去了，不是不为她高兴的。含笑应道】
劳小主惦记着。奴婢乃金陵人士，十岁那年父亲故去，便随母到了京中，寄住在亲戚府上。

【言及父亲便敛了笑意，一时颇感欷歔。只不过也过去八年了，心中虽有伤感，却并未流露于人前】

[心念之间千绪已过,思及当年我初入宫闱之时也与她一般年纪,这后宫的时日过得越是日如年秋却越是恍如一瞬,往往还不曾明白自己的言行便早早地被这个宫里的一切抛弃,正如我.听她将每句话说得如斯滴水不漏,心里不免一丝怜惜,她不过才过碧玉年华便已早早陷入这后宫深渊.如我所看,这后宫之中恰似食人之地,上至皇后下至宫娥婢女只是将自己的性命托付在一人手上,进来了,不曾见人衣锦归去,比上与家人共融时光,进了这深墙之内便是一生...也完了.]

[谈及家人远远地瞧不清她的神色如何,而自己却已飞絮至兖州家中,听闻大哥哥如今娶妻成家,寅仲业已武举高中,只是这一切我已不再能目睹,我明白,她尚为宫中女史,不曾为皇上召幸,她还有希冀出宫团聚,至于我,只能与稭儿一生困在这里.星眸微含愁露]

既已入宫,不如时常祈祷家中老人安乐吧.这宫中时日还长,至于旁的,也不是我们所能做的.

[转眸望向远处假山碧水,金陵应也是如此吧,清灵之处育清秀之人,启唇缓缓语]

金陵贯出钟灵毓秀之女.本主是北边的人,不曾见过南边秀气一说,若是尚宫有暇,哪日可愿来毓粹阁茶叙?本主想听听南池采莲趣事

既已入宫,不如时常祈祷家中老人安乐吧.这宫中时日还长,至于旁的,也不是我们所能做的

【一语道尽深宫中寂寥幽怨，似是安慰我，更似是安慰她自己。然而身处这狭小的四方城中，所谓的慰勉如斯无力，反教人无端生出丝丝酸楚。仿佛从未与主子们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道过体己，从前待她是尊卑分明的疏离，如今倒生出几许亲切】

【又想我自升尚宫就再未得母亲的消息，不比从前当宫女时，尚可私下拜托出宫办事的小姐妹们打听一二。如今坐到这位子上，人人瞩目，倒平添许多桎梏枷锁，再不能轻举妄动授人以柄。垂眸扇睫轻眨，颔首道】
小主说的是，不能长相见，便愿人长久罢。

【听她转了话头，我也收敛心神压下心中欷歔之意，回话中添了几分家乡兴味，展眉笑言】
都说金陵乃龙盘虎踞之地，奴婢不懂得这些，只记当年后湖菱洲中的采莲女，比若耶溪中浣纱的西子更美；幼时随家母到栖霞古刹敬香，总趁母亲阖眼祝祷，偷偷与邻家姐姐溜到山后头玩耍，在那走不尽的千里红枫中嬉闹。。。

【说到从前顽劣之处，唇畔忍不住漫开浓浓笑意。原来回忆深处从未忘记，只这一念想，恍若隔世。回神暗觉失态，稍稍敛笑又接着道】
瞧奴婢，说起来便絮叨个没完。小主若不嫌奴婢聒噪，再有兴致听的，奴婢自没有不乐意的理儿。权当给小主解闷罢。

【说是这样应承着，但后庭并没有串宫的规矩。心里清楚，若要登门拜见旁的主子，也得奉娘娘的旨去。不过贺才人颇得娘娘心意，日后兴许有频繁往来的时候，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