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玉芙殿：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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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鸿元年八月初二】

【八月秋老虎也是难捱，午睡醒来恹恹没有精神，又闷得厉害，叫人敲了碎冰和新鲜瓜果做成冰碗，浇上酪盛在琉璃盏里，一口气用了一盏，余下的赏了屋里伺候的几个分吃，净完面，换过一身衣裳，拾起竹椅上团扇往桃花源去乘凉。】

【八月亦是暑气难消，屋里头的碎冰倒是日日上着，却怕贪冷受凉也让人权衡着去用，正见月皎将一件披风叠叠整齐来问说可要送去给玉宝林，思索念道。】

我记得那日还借了她的伞？

【月皎回：确实。宝林才人的混在一起，有些分不清了。只好偏头思索，让人将昨个儿刚裱好的字拿来，春华秋实四个字，写成一个，似是窗花的模样。瞧着也很是满意，便让人带着一道送去。】

【得知玉氏去了别处纳凉，便让宫人引路过去。见着美人摇着团扇甚是悠哉，出言道。】

几回见都是在小憩，玉宝真真让人羡慕。

[逾月不来，满园景致如旧，溪旁桃树枝叶繁茂，绿荫成群，一道溪流从中穿过，水声潺潺，溪旁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观之份外舒心，真当得世外桃源四字。]

“几回见都是在小憩，玉宝真真让人羡慕。”

[乍闻得一句，惊讶回头，却见是关雎宫的百里氏，足踝轻转，随即见她宫娥手中所托物件，轻笑端正身子，手里握着团扇扇柄叠在身侧，膝窝微弯]

倒不妨说是安分守己。百里才是是特地来寻妾身的？   这回总不至猜错吧？

【见着人倏然回身转面，含笑点头寒暄，步于近前，抚了抚腰上压裙配。】

总等不得你来喝茶，该不是念着你这披风我还没还吧？

【落座她身旁，小扇儿搁在膝上，披风自是交由她身后婢女，让人将字抬来，指尖点了点。】

可惜你的伞同我屋里的模样差不多，混淆了。写了幅字陪你。

[昔日玩笑话经她如此提出，话音俏皮并无半分责备之意，笑意愈深，跟着入座。]

见您最近也不得闲，没敢去叨扰。

[宫人抬了字来过目，平素也喜临案画上几笔，于布局安排也有些研究，她这一手行草写得龙飞凤舞，颇有架势，女子中确实少见，不过四字排在一处，又有几分局促意味，再细瞧才发觉竟是仿照窗花来排布，她这心思，可谓灵巧。十分欢喜令人收下了，螓首微垂略有羞赫]

不过是一柄伞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小主拿墨宝来换倒是我赚了。
春华秋实，这四字写得极好，我却未必配得上了。

耕耘之人自有收获之日，早晚问题，所谓春秋也是个好盼头罢了。你若是拿去给别人换才是赚了，自个儿收着哪有什么赔了赚了的。

【指尖朝她点了点，接过婢子递来的冰碗，略混了混，却搁在一旁。】

十日后就要中秋了，可还是不见秋意，听闻内务府现下还赶制了一批宫扇，也不知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那就借您吉言，我便收下了。

[惊蛰机灵，瞧着两人相谈甚欢，领着宫人制了冰碗奉上来，先头吃了一碗，顾忌着不可贪凉便先搁下，只与她谈论中秋的事。]

这些事，不应是及早准备的？   怎的眼下都入秋了才赶制宫扇？  
我倒是听说，两宫太后有意借中秋佳节热闹热闹，扫扫之前阴晦。

原是阖宫分的礼。

【心思不由飘远，见着桃花源中流水绿树匆匆，颇和这世外桃源的名号。不由掂了掂手中瓷碗，青瓷纹路通透，眸中带笑。】

中秋佳节，往昔在家中也是广邀亲友开席成宴的，各姐妹也是出灯谜，扎天灯，喝桂酒，分食月饼。几人一道作画绣花，也会学那些文人流觞行酒令。

【那些心思，该都送给他人。入了宫还想着往前的事儿！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口，话端转到宫廷之事。】

宫中宴会，应也是差不多的吧？可惜我粗通文墨丹青这费工不讨好的，到时候就听各位小主们怎么弹唱了。你可有什么主意？

[听她提起往昔宫外的事来，眼里黯了黯，却又怀念不已，嘴角微微扬起听她件件数来。]

[半响无言，只听她絮絮叨叨的。宫外头那些事儿，打入宫来便当是全忘了，也不许屋里谁轻易提，就恐想起了后悔当初做此决定。那外头自然是有千般万般的好，此生都无法看了。]

[笑晏晏，去年没大办，但也听过宫里老人数起往年的例子。]

宫里头只有更热闹、更有趣的。
中秋前两天就开始布置，阖宫里挂上灯笼，分发吃食、首饰、摆设。
皇后太后设宴把各宫里的妃嫔都聚在一块，也吃酒、赏月、作诗、猜谜，也有才艺出众的助兴，或吹拉弹唱、或舞上一曲，各有都有封赏。

[如此娓娓转述，眼中迷茫神色，倒真像是亲眼见过般，待尾音落了地才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眼中这才亮了，轻笑掩饰]

您那笔字我适才见过的，那样才只是粗通，我那手字还怎么见人？ 倒时现场写上一副，保管艳惊四座。
弹唱我是不敢的，宫里不乏音律上造诣高的。平日也只爱写写画画，也只有花鸟像些样子。

你同我倒是有些像，太过静了些。若是踏着鼓点上去，才是热闹的应景。

【踏着鼓点，水袖扬，笙歌起，名花倾城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虽说往昔这哗众取宠的事儿从未做过，如今却不可避免。】

我平素最爱水墨山石，人像流水的，倒是没你那般细致。若是和在一起。。

【若是一道，岂不是粗中有细，文墨均匀。指尖在眼前景色一圈，仿佛转身就能跃然纸上。】

你我二人一道，可不就是十全十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