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刃山庄】皓月轩—李殊

【知了娘从客房看过四宝出来，听着下人言似乎娘的情绪不稳，心急之下，放了手头的事情，匆忙跑向娘的屋子。】

【方至门口，见着娘嘴角的血迹，双目倏然瞪大，于眼底隐隐泛起一股水雾，心底钝钝的仿佛被凌迟着。】

【一切的过错皆在自己，却硬生生累了许多人。手臂微微颤抖着，想起之前害死了子季的事。现在又是因着自己......】

【稳稳心神，闭目片刻，掩去水雾，对着明月姑姑点点头，急嘱咐着。】

劳烦明月姑姑了。

【言完，急急走进屋子里。扶着娘躺下，掩好被子，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

娘，您先躺会，要些温水吗？

【躺在床上，靠着软垫，只觉得心神衰弱，可自己也没那么脆弱。】

无事

仲儿，陪娘说说话

【只觉得现在虚弱的很，有人说说话还是好的。】

今天四宝快把我气死了，你抽空去劝劝她，别让她钻牛角尖

【这一辈子为他们操劳，从无怨言，看他们越大自己越管不住他们，心生无力感，也有些许失落。】

【垂着眸，心里的自责无时无刻在折磨着自己。看着娘苍白的面色，想到师兄，想到四宝，扯扯嘴角，勉强笑着。】

【此时此刻自己绝对不能再在当中添乱。若是现在自己提出都是自己的错，娘定然还要分神安慰自己。不欲如此，心里纵然疼的慌，也装着一副无事的模样。】

娘，您放心。四宝就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一会我去与她说说，说通就好了。

【并不知道刚刚四宝和娘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着娘这幅模样，便知四宝的倔性子犯了，仍旧放不下师兄。】

您先好好休息，一切有孩儿在呢。

【儿女的重话哪能真的放在心上。】

【可是想到她刚才的样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中的甜腥让自己不舒服的皱眉。】

刚才就想，若是没有你们几个孩子，我就省心了

【挑起前面的几根发丝，里面竟有两根白头发，无奈的笑笑。】

看，我才三十七，就有白发了

若是你们这个气我的方法，活到四十就是高寿

【虽然不气四宝，但是心灰意冷至极，若是平日里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手臂一紧，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觉着娘这话即对又不对，不需要没有大哥他们几个。只消当日病死的是我不是子季便好，这样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抬眼看见娘头上的两根白发，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生疼，听着娘这般话，忙道。】

娘？！胡说什么呢？

之前娘不是说至少要活到八十岁的吗。何况娘抱过了大哥的儿子，可是却都还没有看过孩儿的儿子呢。

【软了软语气，学着小时候那般冲着娘撒娇。】

娘可不能偏心呢。

而一定要活到八十岁，在等着抱重孙子重孙女呢。

【想起两个可爱的小孙子，抿嘴笑了。】

也是，伯儿的孩子很可爱，你的孩子也定然可爱。

【像小时候一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你们都乖，娘就努力活到八十岁

【想起这话还是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跟李殊说的，当时还说自己一定要祸害他到八十岁，活到八十岁，他也跟自己说，我活到八十，他就一起活到八十，两人就这么傻笑了一下午。】

【这两年总会想起以前的日子，可能真的老了吧。】

【见娘略提起了精神，眉头一扬，自豪着。】

那可不，说不定比大哥的孩子还要可爱呢。到时候软绵绵的喊着娘叫奶奶，伸着手要娘抱呢。

然后呢，等着娘抱起来了，就在娘怀里吐泡泡，娘您一戳她的脸，她就瘪瘪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娘。

恩，对了，就像这样。

【说着，瘪了嘴，做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怎么样，孩儿学的像不像？

【两只手在他腮帮子戳了戳。】

行了行了，你这样也就紫欢受得了

【说了这么多的话也累了，把枕头放倒。】

我困了，你去看看四宝吧

【谁知躺下便昏睡了过去。】

【见着娘昏睡过去，心下一紧。忙拔腿出去看看明月姑姑将大夫请来没有。】

【刚出门，便见着明月姑姑将大夫带来。听完大夫口里的一串，身子微微晃晃，脸色阴沉，微微垂首。】

【立于原地片刻之后，转身，去寻四宝。】

---------------结-------------------

=====永徽五年，开=====

【饿久了，没什么胃口，可想着娘亲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了下去，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终于有了点血色，只是嘴唇还是白的吓人，涂了一层口脂才看上去好了不少】

【让灵姐姐扶着自己去了娘亲我屋内，看着床上躺着的娘亲，脸色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二哥说出了自己气到了娘亲还有姐姐的事，可姐姐上个月不是成亲了，应该是喜事啊，怎么还能气到娘亲。算了，也不多想了，娘亲好像要醒来了，小声唤了一声】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