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杞宫】玉芙殿：双鹤台

[嘴角微弯轻轻笑着，垂眸间觑见桌上茶汤，半带着湿润的双眼，点了点头]

定不框你。

[煮开了的茶水正烫，盛在天青莲纹盏中，茶色微白，浮不少花沫。听其所言，旁的不说，桂花酒却正勾起馋虫，眼里亮了亮，又道]

入宫埋的如今也有两年了？   正好饮用又不醉人，我可记下了？

[调笑罢，略整衣襟，眼中瞅得她双眸剪水，玉面温润，徐徐又道]

你别说我，旁的人我不知道，你我却是瞧在眼里的。皇后娘娘钦点的头筹，眼下又身怀皇嗣，却从不自矜身份，待人有礼、进退有度，这才是诗礼簪缨世家大族的做派。
我出身虽低，玉氏在阳翟也是世家大族，这些我还是看得出的。

等你生产后就近三年了，我自当记着，若是说话不作数，又怎么担得起你这几句夸。

【听了她夸赞之言，笑意却由眼底慢慢浮起，变得空虚的泛泛，茶汤比自己平素喝的浑，却又很有质朴之感，品尝一小口，见着氤氲茶香，茶汤被自己一晃一晃，印着自己的面容也模糊不清。】

做人纵然百般好，可我并非真金白银，求不得人人欢喜，事事顺心。我明白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喜喝茶的，更不提这宫中繁花乱眼，只能求个本心清明。拙见两三，与你共赏。

确如你所言，只求本心清明。

[手中也捧起一盏朝她抬起示意，抿住一抹微笑吹散茶沫喝下小口。忽想起那日双寒居中避雨，还有那一道名叫风华再现的香，檀香安神，沉香经久不息…… ]

不知今日这茶，可还合你口味？

【自己头一回见她，她春困发乱，我湿衣贴身，却如困愁城。如何现在华服相对，金玉环绕，却能更近本心。】

甚好，颇具巧思。

【又和她约了后几日去何处赏景喂鱼品评文墨，近用膳时候，倒是坚持回了轻露坞。】
==结束==

===建鸿三年七月初二开戏===
【一手提着批帛又拉着广袖，将草叶递出双鹤台，两只已经长得很有架势雄鹿走来，小心的咬了一口才呼唤其余的来。手中的草叶传来些许拉扯之感，见着麋鹿澄明双眼，就觉着不似在宫闱，几月清闲日子下来，到觉着浑身懒散了。】

【忽然见着一传旨的黄门一路跑来，似是紧张模样，瞧着是高位宫中的品级，中宫已然几月都没了消息，莫不是太后那儿？与玉氏对瞧一眼。】

[已习惯这般每日晌午与她一道来双鹤台转转，或喂食小鹿，或烹茶赏景，或说说闲话。此刻见她手里握着青草，引着小鹿围拢过来，行走是高昂着颈子，姿态十分优美，一对角也有指长了，我身子重不能参与，只能坐在桌旁净手用些点心笑吟吟看着。]

[未几，闻得一阵急切脚步声响已到台上，我对上她双眼并缓缓回过头去，意外瞧见那人，服色鲜亮，决不是端主子或元妃那里的，皇上跟前行走的几个我又识得，正要一一去排查，已听那人弯下腰去]

"百里小主、玉小主日安。奴才奉长乐宫孝贤口谕，请玉小主走一趟。"

[孝贤太后？ 我不知他今日为何而来，素与孝显太后并无甚交集，正月里送去的那件花开富贵披风时也说过几句话。心中隐隐不安，此时孩儿已有九月，最是不便出门的时候，何况长乐宫与煦杞宫相距甚远，如无大事，何故让人来传口谕？   当下按下思绪，笑吟吟让他起身来]

想必是太后娘娘跟前伏侍的郭公公了？  我听虞尚宫提起过，常夸赞公公行事周全稳妥呢。

[我平日去长乐宫也不少，或探姨母或去太后跟前请安，也时常得见虞氏，和她倒也说得上几句话。虞氏乃是孝贤太后跟前最得力的，自然拿得住这人，眼下也是心中难安刻意如此提起，见他神色缓了缓，又让清影倒碗水予他解渴。]

公公一路过来辛苦，先喝碗水缓缓。不知太后娘娘召我是有何事？  我也好准备准备。
"这个……奴才只在殿外伺候，做些跑腿的差事，此事奴才确实不知……"
"不过……端主子一早就来了，奴才在殿外隐约听到两句，太后娘娘像是动了怒，这才要奴才来传小主过去"

【此时已坐在玉氏身旁，将擦手的帕子搁在桌上，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了说话，月皎后又塞过去一墨蓝色的常份锦囊，里头装着为数不少的实银。】

两句也说来听听。

【那小太监拿着锦囊很不好意思，月皎压了压，让他收下，那小太监咬了咬牙，左右是从旁听来的，低声说道。】

奴才，奴才听了端婕妤说了两句皇长子和小皇子。后太后娘娘就震怒了，其他的奴才也不知。。

本嫔知晓了，月皎带郭公公退下先，先行备轿，本嫔同玉才人稍后就到。

【代那人走开，心中顿然知晓清晰，端婕妤自然无需平白去白太后那儿告状，关关卡着时刻，玉氏罚了曾媛儿，表妹同她本就不对眼，内省发觉玉氏之事，宁氏从自己处知晓了不少，狠狠往桌上一拍。】

琳琅，此事宁宝林定然有干系，是我对不住你。。

[我听那小太监几句话，心中如同鼓擂，下意识拢住小腹没了主见，幸得她让人先退了下去，留了些时刻与我应对。]

[难怪我背离她后又怀有皇嗣她那边却毫无反应，先前我尚有风雨欲来之感，随时日一长也就淡了，此时看来，端婕妤不出手则已，出手即搬出孝贤太后来，此时若去长乐还不知能否全身而退，若不去又是不敬的大罪，当真是进退维谷步步杀机，抬头视她，可以忽略掉那一声闷响，心下一沉。]

你这话是何意？

四月，四月廿二。我记得是那时候我无意说了你腹中孩儿胎像似男之事。才人是何时同宁宝林在御园中拌嘴的？还有二月前后你家主子可曾和宁宝林遇见过？

【她身侧宫人一愣，低头思索，恍然言说，”廿三。。二月似是见过一两回，但都。。“】

我之前就觉着，这丫头怎么刚来了我这儿就同你吵，感觉日子近的很。那丫头也知晓曾媛儿和你那段过往，她那刁钻性子若是不往端婕妤初撺掇，怎会。。

【端婕妤自是矜贵，而家宴上又多有了解，此人纵然心性高，却是个目无下尘，纵然心思缜密，这几件不过流言蜚语一般的小事儿，不搁在她面前清清楚楚，定是不会思及的，况且又涉及皇子。】

我怕她为了保住腹中子嗣，让你。。李代桃僵。。

【心中更是慌乱，腹中也有些难受的很，抚摸肚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或许，或许是我想多了，或许就是想寻你，问个清楚。。

[我听得心中大骇，原以为宁氏顶上，我便能瞒天过海让腹中这个安稳出世养在膝下，岂不料…   暗叹自己大意，这些事只消去太医院一问就能得知产期，再推算，自然也就能知晓了。宁氏知、端婕妤也知，只我还傻傻粉饰太平]

[两手不由攒得死紧，指节处泛出青白颜色。端婕妤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去孝贤太后面前告状，只怕是宁氏已撺掇，又正中了她下怀才生出这事来，我嘴角含着笑，份外凄苦]

这…  原就怪不到你头上…… 是我与宁氏生了龃龉，招她惦记
如今… 如今只求你一事

[慌乱的毫无分寸，手里攥住一片衣袖视眼前这人如救命稻草一般，话声断续惶急]

我此去凶险，望你瞧着你我这些微薄情分上，千万…  千万求元妃娘娘去长乐宫一趟，若赶得及…  我还能有些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