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窜出的内侍令攸煦一愣,这几人虽说也就十一二却比吹箫和自己高大了许多,吹箫被他们推搡倒地,却又拼着爬起护在自己身前,攸煦顿觉心中一暖,他小小年纪板起面孔,呵斥道】
放肆!你二人隶属何处,见到本殿下竟然不跪!
【那二人仿佛刚看见自己一般,为首大些的嬉笑着打了个千儿】
“奴才眼拙未瞧见四殿下,还请殿下赎罪,只是这小崽子竟敢坏了皇后娘娘喜好之物,我等无法交差,恐怕要将他提走给赵公公定夺”
【说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吹箫,也实在未将这四皇子放在眼中】
【四皇子开口他收了手占他边上,那几个人态度稍微缓和了点,只是脸上的笑容像是挂了层皮那样】
皇后娘娘喜好之物?
【不可置信的重复一遍,皇后娘娘就只喜欢自己采得那朵花,明明就是骗人瞎说】
皇后娘娘告诉你的?你凭什么断定皇后娘娘喜欢这朵花?
【况且娘娘喜欢的定也是派人悉心照料,哪里是他说采就采的?这是要送给西陵娘娘的,怎么能被他们抢走?】
【那为首的太监见吹箫还敢还嘴,也不顾四皇子在场,一巴掌就朝他面上扇去,吹箫人本就小,这一巴掌扇得他一踉跄,登时他那白净的小脸上肿一个大红印子】
“看你小崽子还敢嘴硬”
【攸煦被激怒,上前几步朝着那太监踢了一脚,奈何他人小纵是用了全力,那太监也只是皱了皱眉,未见多疼】
你们要花是吧
【他掂了掂手中红花,说罢朝地上扔去,随机一脚踏上去碾了个稀烂】
怎么,也要教训本皇子?!
【脸上挨了打,见四皇子气恼的将花毁了,又急又心疼,那是他心心念念送给西陵娘娘的呢】
【他不顾自己,跑过去抱住四皇子,急道】
主子不要生气!
【转头,冲着那几个人气急喊着】
你们欺负四皇子,我…我要去告诉总管…
【他印象中,管事的内侍负责训导他们,犯了错会被送过去受罚】
【这二人见四皇子动了气,也不敢妄动,虽说西陵氏位份不甚高,可西陵丞相却是百官之首,得罪不起,只得狠狠瞪了吹箫一眼,朝四皇子赔不是道】
”奴才不敢,四殿下息怒,奴才们这就告退了”
【见那二人走远,攸煦心情却未见好,他心知若是今日换了攸嗣,这帮奴才纵有一百个胆子怕也不敢,不愿在此地多留,甩袖转身离去】
【吹箫急的要哭了,让主子为了他动那样大的气】
【四皇子拂袖而去,他忍着眼泪吸吸鼻子,追在他身后,抽噎着说】
都是奴才没用,累主子生气
【讨好的一路说着在宫外淘气的趣事,直到他脸色不在绷着,才安心了些{
——结——
——元光十一年 三月初五开戏——
【草长莺飞时节,母妃的身子也不似往日那般虚,今日下了早课,看四下无人,便自己到了御花园行走,想来如今春花定也好看的紧】
【珍珠不放心我,便让德胜去取了披风来,害怕万一起风了再将我吹病了,我才道】
哪里又有那么娇弱
【不过我也体谅他们心情,姐姐如懿自小娘胎里带着的体弱,母妃定然不放心我】
【到了御花园,却忽然看见前方小小身影,不是贺姨母的女儿陈毓盈,她与如懿一样,便上前道】
四皇姐好啊
【我晓得了御花园里头的花放了,叫忍冬替我折了几支回来,可怎么瞧着都是不好,左右还是自己跑一趟。】
【回首瞧见小小人儿立在身后,微微侧了头,那手在颌下比了比,不咸不淡道】
你好像长高了些。
【是不温不火的口吻,疏离却又莫名带着几分熟知。二皇姐同昭昭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四皇姐向来是这个性子,我已经习惯了,只知道四皇姐身子也不好,同如懿姐姐到有几分相似】
【看她伸手比划我的身高,倒有几分尴尬,她是个女娃娃,到和我比起个头了】
【这才瘪了瘪嘴,道】
姐姐比我长好几岁,若非如此,我的身高早已经超过姐姐了
【说起来,母妃同四皇姐的母妃也是表亲,除却贺兰表姨,我与四皇姐应该更有几分亲厚才是】
【对于面前瘪着嘴不服气的小小少年的话不置可否,可我偏偏就是大他几岁,这是任谁也转圜不了的。就如我生来是个药罐子,旁人眼中的累赘,凭我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真实到可怕的事实。】
【顺势抬臂遍将掌心压在了他的脑袋上,狠狠一揉,容不得他找什么借口,下定了结论。】
小矮子…
【随即旋身面对一簇花草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