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再管,又能如何的管?想想,还是算了,这一步,该有我去帮他的。]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母妃说的话你该仔细想想。
[听他说要给皇祖母请安,也就随他去了。]
——结——
——————武德二十三年,十月十九日——————
-、【昨日因起的早,晚上便也入寝早了些。因自己定的请安规矩,天刚亮便起了身。因是正妃,皇后姨母那里必然是要转一圈的,再者是贵妃那也要说一说体己话。待都转完了,这才回来承司徒氏的安。晨昏定省周而复始,亦是习惯。】
-、【昨儿处置了那婢子,竟是破天荒的一夜好眠,饶想她那厉鬼的样子,不禁嘲讽,天家贵胄之地,容不得那些个野鬼放纵,想必是有心来吓唬自己一场,进都进不来门子的。】
-、【商姬进来为自己梳妆,浅饮了些米粥垫补,这才朝皇后中宫而去。轿撵稳当停了那处,门口姑姑说她不大舒服免了请安,这才又转了圈往贵妃那处去。】
-、【到了宫门口时,天已然亮了,小心下轿子,与值守姑姑示意,待进,方贤惠笑吟】
臣妾给母妃请安来了。
[眼下孩子都大了,承欢膝下的甚少。倒是与瑛嫔的公主甚是投缘,闲暇时候,常唤来身边做伴,只是那孩子年纪尚幼,一边又有瑛嫔的教导,总归是不能全心相待。]
[这日尚早,便起身去转转,瞧着各色的花枝,倒也心中欢喜,再听那婉转灵音,更是欢喜。顺着那音转头瞧去,正是绮罗,模样标致,谈吐大方,这样的儿媳又如何的不喜欢呢。]
[只是想起昨个才听闻东宫的动静,同是女人,明白她心里的苦楚,可玄儿又是我的儿子,更是为玄儿思虑。虽明白个中道理,心却偏偏的还是为着玄儿,即便错也是对。]
绮罗来了,来瞧瞧本宫这株山茶,虽然素净,与这些艳丽花丛相较,倒是有了一番新意。
-、【信步而去,屏退了身旁伺候的商姬,正走到她说的那株山茶跟前。望眼打量繁茂之气盈盈袭来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转而笑言】
母妃将它培育的这般好,任谁见了都喜欢的,再是素净又如何,草植这些个东西,亦不总是看颜色,还要观一观生气。
-、【话到此处,身侧有人奉茶过来。接过来人手中的热毛巾,孝顺服侍未其擦了素手,又端上烹制的好茶奉上】
母妃这里总是香气盈人,今儿我回了锦和宫,定也要培几株山茶来养,山茶配着茶香,自生了一股子恬静的气息。
-、【嘴上说的流畅,心里微微揣测贵妃是否要与自己说何。毕竟昨日那样结果人,虽然不担心有人说出去,但总是提防没错的。顿了顿又道】
良娣也酷喜花本,听她道来,这一点可是与惠妃娘娘相似。
[绮罗说起话来,也这样让人讨喜,只是她未明白我的意思,只怕这孩子心里多有添堵,也不过是个孩子,又如何一下字让她懂这样多,心思能那样平呢。这才笑着对她道]
你若喜欢,明个便让人送几盆过去,你倒是有心,能处处记挂着良娣。
东宫里能有你这样胸襟广阔的人主持,本宫也就放心了。
[说起这司徒与惠妃的相似,我又何尝不知晓,可眼下云意却是一步好棋,绮罗虽言语宽厚,心中难免不计较,这点计较倒也不碍事,只是年纪尚轻的缘故,也并未在意。]
玄儿与你年纪相仿,对于男女之情不甚明了,玄儿身为太子,日子越长身侧佳人只增不减,更有多是一时兴起,你身为玄儿的妻,便该对他多有担待。
-、【忽而话锋转向殿下,心中顿然有些忐忑。东宫虽与后宫有些距离,但可不是一扇不透风的墙。昨日刚办了那些事情,倒是不怕什么鬼怪,唯有人心。脸上并没有太大变化,服侍过后也取来茶水抿了一口】
母妃说的何话,倒是让绮罗惶恐了。自绮罗入主东宫,便知晓自己应做的本分,殿下事物繁忙,若有佳人在侧陪衬一二,能使得开怀,媳妇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
-、【言道此处打趣说着。面上端的贤惠端庄,心里却是百转千回。不知贵妃口中的佳人有意指谁,是司徒氏,还是她身边那个被自己处理的贱婢?】
-、【看着那株山茶越发觉得有些碍眼,却是道】
母妃自是放心,绮罗心属殿下,但可不骄纵妒忌,不因绮罗是殿下的妻,更因绮罗为东宫之表率。
[绮罗的话说的句句诚恳,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为人表率是应该的,但是也心疼她,不过半大的孩子,却要承受这样多,点了点头,心底还是满满的欣慰。]
[古来帝王宠幸婢子不在少数,册封之人不过尔尔,说来只是一时之兴,若非真心疼惜,册封位分还留口舌]
[而后才看着绮罗,转身寻了椅子落座]
那个婢子,本宫也有听闻,不过是一时的,你也别忘心里去,想必也非云意授意,可别伤了你们姐妹情分。
至于那婢子,你就瞧着日子打发了吧,本宫也不希望东宫里传出对太子不利的言语。那边,你就多操心着。
-、【确定贵妃口中的是那已死去的人,心中稍稍安了半刻。几声话语未再能掀起心中波澜。久闻宫中惠妃可是与贵妃走的颇近,她喜爱那司徒氏亦是在心里猜到,不过又能如何?自己做的好,便是够了。】
-、【顺从点了头,温道】
自然如此,前儿因要捂了旁人口舌只好委屈了良娣,我这心也过不去。还好惠妃娘娘出面在化解了尴尬。臣妾也想前去谢一谢她。
我与良娣年龄相仿,难得左右陪伴殿下身侧,素日可是走的亲近,母妃放心便是,媳妇呀,定然不会走那歪路的。
-、【想了半刻,还是将贱婢的事说出】
至于那人,我已然安排人手打发她出宫了,母妃亦是不用担心。
-、【死人有何担心?一抹孤魂罢了】
[绮罗是个聪明人,单从她没有因此事就在东宫大闹一番也能瞧得出她的心思细腻,不管是如何的心思,只要是为了玄儿好,我就不会插手她所能及之事。只不过是从旁提点一二,莫要东宫里传出不合的谣言]
[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东宫的玄儿,不知多少人都想要看着本宫的笑话,看着玄儿的倒台,这点,我绝不会让它发生。]
[再说那婢女,不过是个伺候人的贱婢,却能承了玄儿的恩宠,于她这个太子妃而言,是有些挂不住颜面,为了东宫的和睦,这个婢女也是不能再留在宫内的,还好没有子嗣,不然那才难办。转头让青衣把皇上赏的那个宝蓝吐翠孔雀吊钗拿来,呈给绮罗道]
绮罗贤惠懂事,这个钗子本宫觉得与你甚是相配,你就收着吧。
只要你们能和睦相处,本宫也就高兴了。
-、【双手接过那吊钗,只觉得上头刻画的空缺栩栩如生,不论模样与做工皆是上乘品质。心中微动,虽姨母位列中宫,且如今看,似是贵妃更加甚之。虽然如今自己为东宫主位,但不安分想一想,若殿下为姨母所出的表哥,如今这形势且大不一样了。】
这钗甚是喜庆,绮罗见了亦是十分喜欢,谢过母妃。
-、【说罢,便是盈盈跪拜,心中似乎又加以沉重。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如今这般的举动,可见了贵妃心里亦是对司徒氏有所偏颇,帮衬着她安抚自己罢了。】
-、【心里亦是所想,但即刻将钗别在发间,巍然一笑,似做娇态】
绮罗不打扰母妃了,东宫还有些事等绮罗,绮罗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