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骤然抬眸直直凝视她,目光凌厉若电,再不隐藏深伏的杀机。步步近逼东方氏,低声说道。】
贱人……!骂得好!再骂得大声点儿,谁说外边儿没人了,只是没有你的人罢了……
让他们都听听东方充仪骂我是贱人,我好可怜啊!
【自唇边溜出抹冷笑来,继而折身回步重回桌前,倏然抬广袖,望桌上一扫,茶盏茶具应声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在遍地狼藉中,静静回望东方氏,唇角一弯,笑色诡谲。极缓地俯下身子,素指拈了片碎瓷,边笑边在臂上割过,霎时血染罗袖,身上吃痛,笑靥顿敛,齿间发出“咝”声。】
【扬手又丢了那瓷片,扭转脸去,看也不去看她那一眼,一味地向外头叫着。】
救命啊!
姐姐,我好痛啊!救救我啊!
求姐姐了,别打我了!
【白氏脸色惨白,嘴角噙染讪笑,步步逼近,我亦不曾后退。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接下来她会如何栽赃陷害,似乎并不难想。我只静默,看着瞳孔中愈发放大的娇容,还有对方眉眼间充盈的得意。怎能不得意,当日她在御花园受辱,恐怕早已将那份怨转化为磨不开的愤恨】
可怜?确实呐,为了得圣恩不择手段,连这么卑劣的招数都用的出来
名门白氏?呵呵....依本宫看,不过都是些不逞之徒!
【我心中还残余了一丝希冀,即便白氏的诡计再毒辣阴狠,只要那上位的人肯听进言,这件事情不是完全没有转机的。朝夕相伴了六年的人,他应也如我这般信任他,而信任我吧?】
【瓷器落地,碎做满地狼藉,方才脑中纷繁的思绪亦在这脆响中消散。绮罗浸染殷红,耳畔清晰的听到白氏倒抽冷气的嘶声。还真是个煞费苦心的人,难道,她也将那龙椅上的人置于心尖?原对于白氏的愤恨,似乎因为这样的想法消减了点滴。我已然将对那人的爱融入骨血,倘若未曾猜错白氏内心的情感,多多少少都可以了然她这般行径的缘由】
你爱他吗?
【缓步至白氏跟前,半蹲下身,语无波澜的问道】
彼此彼此,承让承让了!
【我歹毒?我狠辣?或许吧,不过是为了求生罢了。至于你——东方婪,难道你从未做过恶事,从未杀过人害过人?九阙中,谁是纯白无瑕,谁能独善其身,而又有谁能逃出生天!毫不掩饰眸中嫌恶之色,扯了扯长袖,隐去鲜血淋漓的伤口。伤,是痛的;却敌不过此刻的快意酣畅。】
【忽闻后话,实出乎意料之外。爱么,或者说爱过么……好可惜,我从来都不知爱为何物。也许初遇时曾有过片时的动心,在朝夕相对间也可觅得零星的温存,但我心底里的声音告诉我,这不是爱。一字一顿,毫不迟疑地告诉她。】
不、爱。
也许戏唱多了,也有那么点心动吧,谁知道呢?
【你啊,还是想着自己的下半辈子怎么在冷宫里消遣吧。莞尔扬笑,拍了拍手,大戏的高潮就要来了——太医该出场了。】
【鼻间轻溢出冷哼,微侧首,我不愿再看那张惺惺作态,佯装可怜的脸。她是美的,可纵然再美的蔷薇都会带刺,若不是心仪之人去采撷,蔷薇又怎会将周身刺棘收敛。她不爱他,原来她同大多数人一样,为的只是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还有接受顶礼膜拜的至高荣耀】
爱这个字,你,不配
【如此卑劣的女子,即便她爱极了天阙之巅的男人又如何?她的爱免不了会以血为代价,相比较于我的爱,是否我的爱又过于脆弱,不堪一击?难道只有用血浇灌的爱,才可称之为真爱?我、还不够狠绝吗?】
【起身时,犹豫半刻,捏上白氏削尖下颚,抬高,迫使她同我相视。嘴角笑意犹在,心中却多了踯躅和不安。已将最坏的结果预料到,可仍旧不甘心的想要扭转乾坤】
不要以为凭你就可颠覆后宫风云,只要本宫还活着,你就休想造次!
【甩手,将伊人容颜置于一侧。缓慢阖上眼,紧咬牙关,我恨,恨不得即刻将这狐媚毒辣的妖妇置于死地,但却不能出手。她有意害我,倘若我当真动手,这期间的误会便是有嘴也说不清的】
【于太医署整理药典,未过多时,白才人贴身侍从至,言说才人胎像不稳,险有滑胎迹象。惊,虽知内情,碍于这宫中人心不古,亦不敢多做停留,拾药箱,随那内侍快步赶往双寒居】
【至,门扉紧闭,其内静谧。内侍上前将门开启,遂,入】
【一地狼藉,瓷器破落,其中掺杂点滴殷红。见白才人面色苍白,颔首同东方氏一礼,急步朝白氏而去】
才人莫动,以恐伤及自身
【令宫婢将白氏搀于床榻,躬身,言】
容微臣给才人探脉
【以白绢盖伊皓腕,指腹轻搭于脉门,静心诊脉。少许时刻,眸染忧色,沉声懦言】
微臣无能,才人腹中龙嗣已保全不周
【白氏早先将误诊的把柄拿捏在手中,现下亦出于无奈,只得听命于她,以求保全。躬身颔首间,余光掠过一侧东方充仪】
本帖最后由 白芙 于 2013-3-2 18:37 编辑
【扬手打落东方氏的手,哼,我白芙从四品位分,又岂是你一个冷宫罪妇所能沾染的?!不自量力!如此田地了,还一口一个“本宫”,也没得让人笑话。墨瞳锁其面容之上,语调冷厉。】
那就走着瞧吧!
【门格忽然被人开启,自己也顿时换了面目。手捂小腹,半蜷着身子,泪眼盈盈直望向东方氏,口内连称姐姐恕罪。顺太医动作,由侍婢搀扶至床榻边坐下。】
【没想到,这个上官良还有两下子。这般滔天大罪,他居然也能跟没事人似的,诊脉请安。一闻他言龙胎已失,骤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可如何是好!
本嫔要向皇上请罪!
【如是语出,伏榻又哭,捶胸顿足,在旁人看来真如丧子一般。】
——客串 碧痕
【见主子已提了皇上,早前已是套好了路,瞬时使了个眼色给门外候着的心腹小婢,让她速去甘泉宫请皇上来。转而又跪下道。】
还请主子务必保重身子。奴婢已去请皇上来了。
【哭声稍止,略抬了脸瞧东方氏,唇畔旋勾笑色,不过也就一晃眼的工夫,立时又作哭腔。指不定那老婆子还以为自个儿看花眼了呢。】
【哼,这样的好时候,哭,真是太没有意思了。】
【等皇上来了,这桂宫的天,也该变了……】
——结——
【门扉开启,当那一缕日光投射于冰冷的砖地时,我只觉时光之久仿若隔世。耳边犹然回荡着白氏先前的话,不过一场戏,任由谁都不会在戏中加注真情。微垂眉眼,抬手抚上发髻间的金钗步摇,清晰记得那是我在御花园初见圣颜时,所得的赏赐——而当时,我不过只是个六品芳华,帝破例,恩赐垂珠步摇】
【太医语毕,恸哭声连天,抬眸转凝床榻上嬴弱娇人,笑的清浅】
太医的医术真当是高明,无孕者亦可小产?
【既然她已将棋局布好,步步为营,纵然我破局而出又能得到什么?要由君王论定公道,我便依她,倒也看看九五之尊对我存有多少信任,是否同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所等同。眼见上官良语塞无言,也无意多去追究,他也不过只是个受人掌控的棋子,纵然我再盘问下去,得到的结果也与现下无异】
【拂袖,落座】
请罪?何必佯装楚楚之相,呵
【伏龙案,阅览连日幽州上呈奏章,眉蹙,不展】
【少许,内侍近身,声若寒蝉,寥寥数语致使龙颜增愠】
【移驾,双寒居】
【东方氏清音寥寥,迭次在耳畔响起,只佯作充耳未闻。这个节骨眼上,圣驾也该到了,我又岂会为一时口舌之快,而毁了我的千秋大计呢?!斜斜横了上官良一眼,只愿他呆会儿别管不住自己的嘴,连自个儿的命都搭了进去。自己只顾伏于枕上大哭,骤聆内侍尖锐通传之声,也未抬眸再瞧东方氏。半撑着从榻上支起身来,因了晨间服下上官良所配的“安胎药”,早已是冷汗淋漓,面青唇白。捉了侍婢的手,极是艰难地立起身来,每行一步,似乎都用尽气力。一见圣上,便倏然拜倒。】
嫔妾死罪。求圣上责罚。
【语毕,便伏地不起。】
【闻内侍尖声,圣驾至,隐约能察君之愠色】
【那狐媚子自然是假装嬴弱,由婢子搀扶下床,颤巍巍的拜下,求帝降罪】
【起身,恍若无事,福身请安】
臣妾东方氏恭请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