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翟县】衙门
指县府/郡衙门,为民提省犯人、主持公道之地。一般由县令处理公务。县衙为坐北朝南:飞檐翘角,正面四根柱子立于鼓形柱石上,支承着梁头挑和额仿。柱枝衔接间无雀替,檐下无斗拱。正脊两端微微上翘,无吻兽相衬,垂脊也无角兽装饰。房低顶重,结构简朴。 客串兖州知府徐如奇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笔走云飞,两行草书狂肆犀利。墨止,手微用力,狼毫“咔嚓”而断,徐如奇仰头酒尽,一阵长笑]
忠骨如何?佞臣又如何?不过黄土一抔,谁计身后声名?但求此生恣意快活!
[青衫修挺,踱步至窗前,负手暴雨倾哗。兖州水患成灾,黎民流离失所,这一场雨下去,不知又添几多浮尸饿殍。他眼眸深处闪过悲悯,却不及捕捉便被冷漠算计代替]
来人,连夜搜拣尸首,尽量其使面貌模糊不清,堆放在阳翟县县令傅衡治下。切记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雨后尔等煽动灾民围困衙门,怒指县令傅衡克扣赈灾银粮,导致灾民无辜身死。人命累累,傅衡务必血债血偿!
[冷声交代给心腹,待其应诺退下,徐如奇唇角涌起讥讽]
[上书告他贪赃枉法?倒有些胆识,只惜太嫩了些。眸光微敛,曾几何时,他也有这般热血,即世道不容,便休怪他冷心冷血]
哈哈哈哈,傅衡,彼曾予我的,今便如数都予了你吧!
[纵情的笑声媲美奔雷,暗夜里竟也分不清几多辛酸几多猖獗] 客串 阳翟县县令【傅衡】
【巡视归来一身湿衣不及换下,自顾让吏目汇报阳翟灾情,数字越发惊心,拳头越攥越紧!没曾想昨夜的暴雨倾泻如注,虽不顾旁人极力阻拦毅然冒雨前去,及时疏散了一些民众,但竟还是枉送了多条性命!眼光扫过那外处雨帘,眼中因忧灾情夙夜难眠布了血丝,此刻却是异常的坚定!即便你是天灾,那又怎样?我傅衡也势必要与你抗上一抗!休要再伤我大奡子民!】
【适时一道闪电惊破苍穹,明锐夺目,惊醒心神,天灾固然,然人祸却更让人可恨!眸光骤聚,万民如今哀声滔天至此,身为朝堂官员,不思如何解民间疾苦,反倒是筹谋私利。一时心内郁结,拳头重重的砸在桌案上。】
可恶至极!徐如奇不将你绳之以法,我傅衡便枉为大奡官员,愧对兖州无辜屈死民众!
【满腔的怒火发泄于桌案上,吓得刚入门的吏目好一阵呆愣,许是没曾见过我傅衡如此模样!】
何事?
【奏章已上,想必不日便会有钦差抵达,稍敛怒气,吏目战战兢兢道是,如今县衙门外,群情激动,口喊血债血偿,一时难以抑制,恐冲入县衙,届时更会情况失控。不待歇息片刻,不理空腹未食,人已急步往外。】
【天光未晞,靠在黄色为顶青色做帷的马车东向开窗位置,借着拂晓的微光,将知府跟县令各自呈上的账目细细捋顺一遍,手中羊毫批注不辍,停墨之际已有计较在心中】
【此番奉皇命彻查兖州之案,查不出如何?查出又如何?户部衙门向来为人诟病,说尚书侍郎串通一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比比皆是,我沈慕照样逍遥来去。背着晨光的笑容里带了点冷淡,竟似这窗外的秋阳般乍暖还寒】
【在晃动的车厢里掩上蓝皮账册,掀开车帘,对着车外小厮吩咐道】
进了阳翟县,先替我打壶酒来
【驾车,信马由缰,歪着脑袋托着腮,嘟着嘴看向在身后车厢中的自家少爷】
少爷,老爷出门有交代,少爷此番是奉旨查案,不可再喝酒误事
【勾了勾唇角,随手拎起身旁的酒壶又饮一口醇酒,指腹薄薄的老茧轻轻摩挲着温润的酒壶,似是自言自语】
世间浑浊,唯酒中清明
【睨着瞧向小厮梳着总角的头,嗤笑一声,越发觉得这厮的脑袋像头羊羔。手指点着桌子,和着帘外潺潺雨声,藏着不曾料想的妙韵,眼珠轻轻转动,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终,复开口】
少爷我问你,徐如奇与傅衡同为进士出身,为何如今一个是知府,一个是县令?料你也不知,这未见其人我便知傅衡定是个榆木脑袋不晓变通,瞧着,总会被徐如奇那厮给坑了。我权作看场戏,省时省力
【如此算着回京之时正好碰上兰桂坊新酿的美酒启封,又呷了口酒,想作那新酒,来时只浅尝小口,入口清凉微苦,咽下喉才反上来一阵淡淡的纯香,口感清爽却不会冷冽,人似一清又一淡,口齿间纯香缠绵,回味流长,正是妙感之时,因为马车骤然的停顿呛到,愠怒地皱起眉,掀帘看时,见是乱民围住县衙,推搡之下惊扰车驾】
【聚众闹事,可见阳翟县执法松懈到何等地步——阳翟县的刁民也早该被整治了。目中滑过一丝阴狠,若有所思,片刻,低声吩咐道】
这样,今天我不出城,在阳翟县多留一天。
叫徐知奇来阳翟县见我
大人,昨夜大雨倾盆狂风肆虐,阳翟县房屋失修坍塌严重,加之树木倒掘,民众腹中饥饿身体孱弱不及逃亡,死伤甚重。且死者经砸毁侵泡后多已面目全非,甚是凄惨。余生者为惨状所激,聚众包围阳翟县衙,声讨县令傅衡克扣赈灾银粮而致县民无辜丧命。如今正群情激愤,场面几欲失控。
[通判叶修静立门边,对着窗前修挺身影恭敬一礼,无波无澜的回复着那人想要的结果。然而那真是他想要的吗?抬头看了看那寂寥沧桑的背影,若是,那一切皆如所料为何不见半点欢颜;若是,他又为何彻夜不眠风雨孤立!思绪到此而止,叶修没有再想太多,又缓缓低下头,听候吩咐。对这个人,他从来知道,自己所要做的只是服从]
调派衙役协助受难民众修复房屋。死者深埋,收拢遗孤暂由官府抚养,令吏目统计数目。
清理街道,撒放石灰,燃烧艾草,以防瘟疫。若发现疫情,病者全部移至郊外山神庙,无分轻重,令医曹菅下一副药,帮他们结束痛苦。之后焚烧掩埋。至于医治的银两帐册,你懂的。
[沉沉声落。对上那狠绝冷戾的眼神,叶修虽久经阵仗,亦不免颤了一下。整了整心神,平静答道]
是,属下晓得。大人还有何吩咐?
嗯,慈云寺放粥,本府亲往,下去准备罢。
[叶修应诺,徐如奇满意颔首。一夜未睡,竟无多少倦意,正待更衣洗漱,忽有衙役来报]
禀大人,户部侍郎沈慕沈大人已至阳翟县,遣人通知大人至阳翟县相见。
哦,你下去吧。
[来的倒快,阳翟县,很好啊!徐如奇翻转着自己修长优雅的五指,讳莫如深]
来人,把本府那件半旧的官服取来,民于水火,为父母官者自当清廉节俭体恤同忧。
[徐如奇没有坐轿,亦没有立即前往阳翟。他牵了匹瘦马,火急火燎的赶到放粥现场,亲自指挥发放粥粮,慰问灾民,并痛彻肺腑的向他们保证]
如此天灾,此心大恸!吾皇仁德,定不弃子民,本府身为父母官,亦誓将与民同在,共度难关。
[灾民惶惶之心渐平,感激涕零。徐如奇嘴角蕴着慈和的笑,却长睫低垂,适时掩住眼中的不屑和嘲讽。彼时一心为民所受是指责和诟病,如今虚情假意反被视如救苦救难的菩萨,真是个好大的笑话]
[安抚过灾民,方携同知通判及一队衙役打马前往阳翟]
[一路兼程,倒也尘满衣,神情倦倦。灾民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通,这次的手笔不少,民怨也确可怖!黄顶青帷的马车颇为醒目,至近前下马轻揖,神色疲惫含忧]
兖州知府徐如奇恭迎沈侍郎。
连夜大雨,灾民死伤无数,整顿救治耽搁些时,迎接来迟,还请侍郎宽谅。
[身后诸人随同行礼。礼毕徐如奇抬头看了眼围衙滋事的灾民,其忧更甚。沉声吩咐叶通判]
速去查明,灾民因何生事?报与我知。
[转头复一揖]
治下无方,下官汗颜
[暗观这苏侍郎坚毅干练,怕是不好相予。思虑间却有一股酒香扑鼻,徐如奇眸子瞬间亮了亮,英雄困于所溺,即有缺口,那便不难] 客串 阳翟县县令【傅衡】
【人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县衙门口,率先落入耳里的竟是那盖过雨水声的轰天叫喊,声势浩大让人心惊,随即剑眉紧拢,加紧步子就要往外走,不妨有迎面而来,面色焦急的衙役硬生生的是给拦住了去路。】大人,还是先别出去了!这群灾民,口口声声说大人克扣赈灾银两,导致灾民无辜身死,人已越聚聚多,小的瞧着哪里是什么灾民,完全就是一群刁民,要暴乱了!看这当前的阵势,今日是不砸了这县衙,不抓住大人是不会誓不罢休的!为了以防万一,大人还是先从后门走吧。
【此时,有门外传来声势越加强烈,目中一片凛然,或如他人许便就从这小吏之言,但又岂是我傅衡所为,若然连自己治下的民众都无敢面对,傅衡此名当真是虚,遂破口责道。】
胡闹!我傅衡自认为官以来一心为民,行得正,坐得端!无愧天地良心,于此当有何惧。我今日到要认真看看清楚到底是何人要我傅衡血债血偿,究竟是天灾如此,还是人祸乱民!
【湿润袖摆一甩,不顾劝阻,狠狠将其推到一边,衙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还不给我速速退开!
大人!大人!
【于众方才急速赶到门口,总算眼见一番这般事态,虽是隐于众处,但细致查遍,不难发现其中关节!心内不由一阵凉笑!这道是好好的算计!不是说我傅衡克扣银两?致死人命么!只又在前行两步,瞥了一眼那极力于人群中哄闹不休的人,此时相争,未免不智!并不辩驳,肃容先深作一揖,言出铿锵有力。】
我傅衡身为阳翟县县令,却让治下民众忍受饥饿之苦,有愧于民!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久,方正身起,观尽民众饥寒而愤慨之状,自责贯心,此刻,堂堂男儿之身,眸底竟也是难免生出几分氤氲之气。】
然身犯重罪,却不敢先死,心内惶惶难安,眼见天降横灾,我治下民众如斯状况,我痛心疾首!如今只盼能以些薄之力,先补偿诸位!
【侧身展手一引向门里。】这阳翟县后堂便是我傅衡居所!傅某尽数身家皆在于此,许现今稀粥已毕,诸位尽可随意去取,寥寥之资虽不足以弥补傅某之罪,唯是尽心!
【受灾民众,而今最紧要的饱腹,必定动心,责令身旁衙役,若是不动着,必定不是灾民!侧身一旁,灾民蜂拥而入,此时却非动手之时,安民为要!只须臾之间,尽数民众退出,所得寥寥,眸光唯看那瘦弱男子手中一碗稀粥,想必当是今日的早饭,竟又惹得几个灾民争相哄抢!看到这一幕!眼中莫名一紧。】
何以不怜我阳翟!竟...................【后语艰涩难言,哽噎在启下语】要我傅衡何用!要我傅衡何用!
【气血上涌,布了血丝的眼眶此时更是阴云覆上,曾经的壮志豪云,悉数自脑海中闪过,言犹在耳,傅衡——你——,望了望一旁的衙役!方竟自闭了闭目】
唯有以死谢罪!
【说时迟那时快!身影一侧,就欲撞向一旁的门柱,硬是被几个衙役好不容易才给拽了回来!不过在那一瞬间竟是真的萌生了死意,灾民如此,生为一方父母,竟然——,可是我傅衡若死了,谁给灾民请命!灾民所需的是傅衡秉承志向,勇往向前,而非一意孤行,轻贱生死!才是有负灾民之盼,灾民之望!傅衡岂能懦弱至此!终,渐渐隐去满腔的愤慨与恼羞,尽数化作铿锵言语。】
大家放心,我傅衡已上报朝廷!不日朝廷便会派钦差下来,为大家主持公道!
【未曾饮食,加之方才一番,面色隐是惨白】
【墨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阿覃皱在一起的愤愤难平的稚嫩脸庞,闻他慷慨激愤之词略略理清此事,连日暴雨倾毁人家,死伤无数,傅衡却克扣赈银以致灾情加重。脸色稍稍转沉,灾民围聚县衙本是预期中的事,声讨这事却出自己意料,只兀自沉吟不语。傅衡与徐如奇这两人怕是都不简单呐,前者小小县令却能将状书告到皇帝面前,后者不过几日扭转乾坤,矛头直指傅衡,沈慕倒也想瞧瞧哪个更甚一筹,掀帘下车,目光扫过县衙内外,讳莫如深】
【四下皆是愤慨声,难得还能听清雨落之声隐隐传来,雨水稍稍散了身上的酒气,却减不去眼中半分冷意。阿覃几步徘徊欲想出声提醒自己阻止暴动,却冷眼旁观此事】
【还记得多少年前,金殿上满朝朱紫,十几名科甲进士俱跪在丹陛之下,迪问何为社稷,那么多人皆侃侃而谈,社稷既为民,民为重,君为轻。只有自己说,社稷就是君,民轻之。帝喜,虽文采末流,亲点他为榜眼,自此后官途畅顺,自以得意,处事暴躁,得罪权贵,郁郁终日只在酒中消遣,而今的沈慕,已然褪去当年的浮躁,心平而论事,饮酒不过提醒自己早前覆辙不可重蹈】
【沉稳之声不疾不徐地响起,将眸光调转前方,双目一动,瞧见来人风尘满衣,神情倦倦。墨黑的眸子里涟华暗涌,内心深处万千算计波澜壮阔,最后只化作春风般和煦的一笑,意味深长道】
安邦定国当以法为本、以吏为师,乃至富国强兵。徐知府为民劳心劳力,大奡要的便是你等清吏,本部院多等片刻又何妨
【整顿救治耽搁?却还比那近在眼前的傅衡来早,暗中缘由不想便知,暗黑的眸子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凌厉,似笑非笑的薄唇仿佛满意地扬起】
早闻徐知府风姿清雅,今日一见真是东海玉树临赤水,花开花落年复年啊
【眼神落处,瞧他七梁纱帽已被风雨打歪,亲自上前轻轻缓慢为他端正,掸去已凝固的污泥,眉角扬了扬,沉声道】
徐知府风雨兼程来迎接,感知欣慰。然正所谓将平外忧、吏省内患,从内至外,内重于外者,可见吏重于将。且可眼下疫情蔓延,身体最为要紧。
【须臾,人群暴动愈演愈烈,所有县民因为傅衡的到来而躁动。阻了身后所有人上前,只想看看傅衡会如何解决。但闻傅衡愤慨之词,声声凿入坚石,目中因惨痛泛氤氲之气,若说他克扣赈银...面上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向旁看去镇定自若的徐如奇,眉头展开,又轻皱,一撩衣摆,上前,凭借徐如奇带来的随从护着,置身最前,纵观眼前此状凄惨,无不唏嘘】
【几复开口皆被躁动打断,面色不露痕迹的一僵,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些,眼几乎眯成一线,几不可闻的哼的一声,刁民,实乃刁民!倒是阿覃是个得眼色的主,抢着自己大声道】
大家冷静,冷静一下! 我家少爷乃是当今圣上亲派钦差,意在查明兖州之案,定还大家一个公道
【比不过之前的铿锵之词,却似雷霆之音,原本嘈杂纷乱的现场逐渐转向沉静。见状,清开嗓子】
沈慕临危受命彻查兖州之案,沿途所见哀鸿遍野,内心悲痛以此就誓,深知民生哀苦非一日而就,必有内因,沈慕定查个清楚,使贪官污吏就法,才不负大家众望。
[与沈侍郎一番言来语往虚与委蛇,无非是些心忧灾情自羞自愧之语。少时叶通判回报,灾民因大雨伤亡过重愤而围衙,性命危于累卵,理智全失]
[原也心知肚明,情绪早自酝酿。闻言眼中悲切深沉,心忧如焚。方欲上前,却见侍郎未动,便也紧随其目光看去]
[傅衡一番慷慨陈辞,颇为震烁人心。未曾想到他竟会心痛到以头撞柱,观其分明已存死志,徐如奇不由心底微澜。若为官皆如此……]
[罢了,都死了有什么好的,亏他还有几分清醒,没撞第二回,哼!]
[神思飘渺间侍郎已排众而出,允诺于民。其情切切其音凿凿。立于其身后,声沉如水相附,自有一番坚定不容辩驳]
兖州洪灾,身为此方父母,我心痛甚!然而陛下心系兖州,钦差沈侍郎已至,必能君民一心度此难关!骤雨方过,房屋待修,伤患待医,大家都且回去吧。傅衡县令素来爱民如子,岂会忍心克扣赈灾钱粮,大家切莫让疑虑苦痛蒙心,你们还当真想逼死县令逼死本府吗?就算要以死谢罪,也等此难过了再说!
[灾民俱是心内惶惶受煽动而来,听了几人言语一时静寂。本已有人欲散去,人群中却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要听他们的,官官相护,狼狈包庇,有哪个是为民请命的!我们不能再靠别人,我们要靠自己!
是,我们要靠自己,不能听他们!冠冕堂皇说的好听,背地里说不定都做些什么勾当!
[那一人喊过之后,立有几人附和。冷目扫去,并非己所安插之人,这些乱民,借机煽动其心可诛]
来人,将煽动是非者逮捕入狱,听候发落!
[徐如奇一向处事雷霆。一声令下所带衙役迅速排开人群,将闹事诸人击晕逮捕,就近先下到阳翟县狱。失了带头煽动之人,人潮渐渐散去]
[徐如奇看了看一脸惨白的傅衡]
暴雨过后恐瘟疫将起,此为当前重中之重,傅县意欲如何处置?又或交予本府整合医治?
[这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怕是暴雨倾澜也洗涮不净,但不可否认,他的办法是最直接有效的。除去所敛银两不说,以一命而免染十命百命,孰为冷血孰为仁慈!兖州水患日久,而瘟疫却并未横行,他徐如奇确实功不可没]
[未待其答,便转而对侍郎一礼]
大人也见了,兖州暴雨接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堤坝房屋修葺未几又再坍塌,民怨声载道银钱流失。实令人捉襟见肘痛心疾首……
[余音隐于唇苦不堪言] 客串 阳翟县县令【傅衡】
【——我家少爷乃是当今圣上亲派钦差,意在查明兖州之案......闻此,一时大喜过望!功夫不负,天怜我阳翟,今钦差已至,兖州、阳翟灾民有救!而徐如奇!你的死期到了!当下急步趋身迎上,情急之态犹如久旱迎逢甘露,中途还险些给跌倒在地,到了跟前,进士文人出身,这满身的湿污让人颇觉窘促,面色微報,适才肃容作了一揖。】
下官阳翟县令傅衡恭迎钦差沈大人。
【方才灾民涌入县衙,现下县衙内满地狼藉,让人难以直视,一边却是有徐如奇一番惺惺作态,看着只觉百般讽刺于人前,比之那狼藉,更让人不想直视,碍于钦差在前,灾民惶惶,唯极力的压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实不知此人竟会厚颜至此!若然真正关心民众,何以当初要克扣赈灾银两,不知此举,可是多添了多少冤魂厉鬼,徐如奇啊徐如奇!这番话亏你也说得出口,想必不知暗地里练就了多少次,才能如此顺口,岂不知!午夜梦回之时,可有冤鬼索命,寝食难安!】
【只——爱民如子四字,直击在心口,彻痛翻腾,我傅衡爱民不假,可事今,眼见民如此,怎可如此自居!】
下官不敢自诩什么爱民如子,唯是尽心竭力而为!但求无愧圣上,无愧民众,无愧父母,无愧自身。
【一阵激言,声色高昂!徐如奇,这四个无愧,你可当有!转而眸光在视被徐如奇一言而逮捕的民众,这一招手段道是伶俐非凡,眼见灾民都已尽数退却,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灾民无辜,不过为三餐温饱,天性使然,何错之有?然若有意煽动是非者,致灾情、民生、社稷于不顾,那才真是罪不可恕。徐知府以为然否?
【迎上徐如奇的目光,提防瘟疫,乃防患于未然,此时提及——】
瘟疫需防,堤坝房屋亦需修葺,如今徐知府高瞻远瞩,亦知捉襟见肘!唯尽快查出致民怨声载道的银两所在!以安民心!若然民心不安一朝失,恐难收复,岂不比瘟疫染身更为严峻!
【转首再对上侍郎,撩袍跪倒在地,男儿膝下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如今唯念民众当此一跪,面上诚然再启下语。】
恳请沈大人尽快彻查银钱流失一事,以安民心,以固社稷。
【言罢,懒腰折身,以头抢地,口中再次高呼】
恳请沈大人彻查,为我兖州、阳翟无辜屈死民众做主!!!!!做主啊!!!!!!!!!!
【血肉之驱岂可能抵得硬石,额头已隐显血迹!映衬满面的惨白,越发明显突兀,哪里还有平日玉面小生的样子,却仍不肯停歇下来。】
[眼见傅衡以头抢地痛呼不止,徐如奇只想纵情长笑!天地苍凉、灾患横生,县令跪地,直呼不仁!这一幕若记于史册,还真是烁古震今呐!然而他并没有笑,相反、他以一种悲悯无奈的表情伸手欲将傅衡扶起,口中惶急]
傅县令,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沈侍郎即已来此,便定会心忧万众为民作主。你这……
[侧头担忧的看了侍郎一眼,意味分明:你这一跪,置侍郎于何地啊!难不成你若不跪,侍郎便不为民陈情?侍郎为民做了主,便是你傅衡跪死跪活求来的?热血和鲁莽当真就如此相继必然么]
[轻叹一声,续苦口相劝]
堤坝房屋自是需修,这个你治下先行处理,本府随后再调拨人手。而疫情,一旦发生便如野火燎原,极难控制。事有轻重缓急,诸事做好自得民心。傅县口口声声有人克扣银两,可有确实证据?若有,沈大人自秉公;若无,傅县此举岂非煽动民情!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小心案子未查出就已民怨滔天了!低头间冷笑一闪而过,仅傅衡得见。待抬头时复现悲悯,以袖拭了拭其额上如注血迹]
乱民砸打,如今你这县衙也要清理。傅县还是爱惜自身,留着有用之躯多多为民解忧才是。
[钦差大人一路鞍马劳顿,此地实难将息。思及此转头对沈侍郎一礼]
侍郎大人代天巡狩,便为圣人耳目。即已视察过阳翟,便也随下官抚恤一下州府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