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云深不知处(谢府)
本帖最后由 谢景澄 于 2019-11-13 10:53 编辑——咸宁6年10月——
【天凉好个秋,正是外出游玩的好时候,可我不仅今年哪都没去被迫待在家中,爹说以后都未必有从前那些好日子了,这其中固然有明年开春便是科举的缘故,更也因我,要成亲了】
【想我不过十五,又尚且无功名在身,忽然便要与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成亲,自然是百般不愿,可我这一反抗,爹便说这门亲事是娘特意叮嘱过他的,如此一来便是我堂堂谢家小霸王,也是不得不低头认命】
【既然已成定局,索性全凭家中长辈打点,我则闭门不出只做来年科举的准备,直到大婚之日才恍然想起好似还不知道那位新娘子是谁】
【我随着迎亲队伍去接新娘子,路过司马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想起与那男人婆也有大半年不曾见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要成亲的事,今日可会来喝我一杯喜酒、道一声恭喜?】
【我心不在焉的骑着马就要继续往前走,险些撞到人才不得停了下来,等等,为什么队伍停在司马府前面??】 [ 随着年龄渐大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在外头撒欢的跑了,我娘不管我,我爹却是管的,打从12岁开始就命奶娘拘着我学女工这些东西,还总是在我耳边说什么往后嫁人这性子该改的话了,我从未将他的话放在耳边,直至半年前。]
[ 旁人不知司马府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司马师小公子已经有半年没出来了,因为我总闹着要出逃又偏生总要被抓住,我爹就干脆将我关在房里,守门的人也不敢随意放我出来,只能在府里四处转悠绣嫁衣。]
[ 门外喇叭声都传进房里来,我不甘不愿的换了一身嫁衣,一口水也没喝上,奶娘就在耳边念叨。]
“小姐往后就是为人妻了,可不能在这么任性了,老爷这也是怕你跑了才将你关了大半年,这不,成了婚就没人敢关你了。”
[ 我不应她,红盖头盖在我头上我便缴着喜服揉着,我不知道我要嫁的是谁,前两次我爹要说都被我大吵大闹岔过去了,直把他气急了名字也不说了,现在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 门外有人迎亲,只听奶娘和人说了几句话就进来个喜婆要将我背出去,奶娘在旁边转悠欲言又止的,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说陪嫁丫鬟陪着我,府里忙不开手,晚些再过去,由着喜婆将我背出去辞别双亲。]
[ 府门外多喜庆,这一路我就有多烦,天知道我多想跳下来扯掉这红盖头大声说我不嫁,只是我不能,司马师也是要面子要自尊的人。]
[ 行至大堂,喜婆将我放下来,道。]
“小姐辞别双亲。”
[ 怒及,草草的扣了三拜。] 【八抬花轿就在我身后,原本我对谁来坐这轿子并不是很在意,总归家中长辈都点了头的亲事,想来也不会是个丑的】
【只是如今我骑着马穿着大红婚服站在司马府前,是怎么都平静不了的,这个司马府里头可是有司马师那男人婆,我止不住的心惊,一壁又紧着安慰自己她还有好几个姐姐妹妹,总不见得就一定是她】
【心里忐忑着,时间仿佛也变的无限漫长,终于等里头背着另一个身着大红嫁衣的人出来,眼神立马向她身边扫了过去,不见司马师的奶娘,我总算是舒了口气】
【另一种情绪隐隐约约的浮上来,我还没来得及品味那是什么,就被催促着下了马拜过岳父岳母,随后新娘被背进花轿,落帘后是喜娘唱】
一阳初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凤卜;
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奏八音,歌九如,十全无缺羡鸾和——
【起轿后队伍再次出发,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了谢府,喜轿落地卸了轿门,然后就该是跨火盆了,趁着这空挡偷偷瞄了几眼新嫁娘,试图找出可有端倪来】 [ 这司马家的大老爷,我的亲爹生怕我当堂闹事,叫来陪嫁的丫鬟就紧紧的跟着,撇唇,这三拜之后便又由喜婆背出门上花轿,低头可见那新郎官的鞋子在边上站着。]
[ 我想起了往日同游的人,今日之后可就再也没有司马师小公子了,嫁作人妇,说不定真不准我再男装出游了,心中竟然有些惆怅,和着花轿外头的吹吹打打很是鲜明对比。]
[ 成婚之事繁琐,轮到跨火盆,想着提摆跨过去,带着几分豪气,一旁的丫鬟上前就帮着提裙止了我的动作,唯恐旁人见了有非议。]
[ 手里被放了一条红绸,略一抬头能见着红绸另一端的手,悄不声的做了下鬼脸,手中一紧,装作无意间用了力,将那红绸扯过一段,最好是那头的人被扯的踉跄,也好出出气,我整治不了我爹,我还整治不了你么?!] 【跨火盆的时候她似乎踌躇了下,然后才在丫鬟的相助下跨了过来,我早就偷偷盯着了,这下便有了几分确信大约不是司马师那丫头,毕竟以她的“英勇”,可用不着旁人帮】
【这下脸上被迫带着的笑也自然了几分,只要不是司马师,一切都好说】
【红绸分别递给了我和她,我低眼看了手中拿着的红绸,要领着另一端的人进我谢家的门了,不出意外就是要共度一生,虽然我对司马家的姐姐妹妹不甚了解,但看在司马师从小没少被我欺负的份上,对这新嫁娘好一些吧】
【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往里走,忽然红绸被扯,力道的作用下一只脚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旋即顺势靠近她缓解这一尴尬】
知道你紧张,别怕。
【我压低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实则心里腹诽怎么她家的人各个力气都这么大,果然是一样的大米养一样的人】
【前头还在等着,我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就往喜堂里面走,然后在礼官的唱和下拜过堂,意味着我是真的,有了媳妇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想出来这是谁,也不过一刹。]
[ 夫妻三拜之际,我也开始记忆回笼,刚刚那觉得耳熟的声音无端端的想起了谢景澄来,竟有些惴惴不安。]
[ 司马师和谢景澄不对付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心里有猜疑,却又得不到回应,这声音越想越觉得像谢景澄的声音,糊里糊涂的对拜之后丫鬟便上前搀着我回房,人坐在床边的下一秒就想将盖头掀掉,喜婆立马提声叫道。]
“哎哟!小姐啊,少奶奶啊,这盖头可不能自个掀,不合规矩!”
哪里来的这么多规矩!小……姐我这一头的配饰重死了!撒手!
“不可不可,少奶奶都走到这来了,等着少爷挨个敬完酒回来就好了,再忍忍。”
[ 我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小爷二字生生改成小姐,这喜婆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掀一次盖头就打断我,还伸手制止。]
[ 奶娘也不知道跟去了哪里也没守在屋里,我憋着气锤了一把床,厚被子垫着倒是一点声音没锤出来。]
他什么时候进来!
“这……咱们也不知道啊。”
要你何用?!
本帖最后由 谢景澄 于 2019-10-29 12:41 编辑
【礼成,等新娘被簇拥着去了后院喜房,我这厢也被各方来的贺喜声掩埋,一杯酒一杯酒的敬了过去】
【等喝了几杯到微微有些上头的时候才被放了回去,从大堂出来吹了冷风总算缓过神来,不多时就走到了喜房前,从门缝里传来里头嘟嘟囔囔的声音,也听不真切是在说什么】
【正欲仔细听听就被丫鬟发现了,自是赶紧将我引进房内,稀里糊涂的就站到了新娘前头,手里也被塞进了一杆红绸缠的秤,随后喜娘眼神示意我去掀红盖头】
【跟着进来的一众女眷笑闹着打趣,我仿佛也是被气氛感染到了,满目大红中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盖头的一角,竟有些紧张】
【不知这盖头下的人是谁,不知她是美是丑,是否温柔贤惠?】
【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期许慢慢揭开了盖头,等看到红布下的庐山真面目,虽然只是小半张脸,可我绝对绝对不会认错,这不就是司马师那男人婆吗????】
【手一抖力气立马卸了大半,盖头又重新垂下将那张脸遮起来了,我只觉心中犹如一万匹马在奔腾,不住骂这谁定的人选岂不是在害我,又安慰自己万一是她司马师的孪生姐妹呢】
【喜娘开始催促,我看了眼房内还有那么多人,怎么也不好在这时候闹出笑话,咬了咬牙重新将盖头揭开,然后心如死灰】
【耳边是女眷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无不是赞叹新娘如何貌美,我二人如何登对等等,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在她对上来的视线中也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我俩兀自剑拔弩张着,旁人却是不管不顾的一把将我按坐在她旁边,一边打趣新郎官看了新娘子眼睛都直了云云,然后几位嫂子拿起准备好的托盘开始撒喜床,什么花生枣桂圆等等的,直撒了我俩一身】
[ 这盖头到底离不了身,只等着出来开门的声音,眼前一黑盖头又回来了,真想这房里的人挨个揍一顿!]
[ 喜婆的吉祥话千篇一律,说罢这秤杆就往盖头底下来,房里声杂,我盯着那秤杆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一下,秤杆倒是没多大影响,径自掀开了盖头,只是撩了大半,看清了那人眼睛又是一黑。]
[ 这混蛋又给我盖回来了???喜婆在侧出声笑说新郎官激动,等着他在将盖头掀起来便死死的盯着他。]
[ 京城的青年才俊我几乎认识一大半,我想过一大半,就是没想到我爹死命要我嫁的人竟是谢家这小娃儿,什么婚约!见鬼的婚约!]
[ 我木着脸任由她们将桂圆这些东西撒到身上,身侧坐着谢景澄,只等她们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两杯酒也跟着端到跟前来。]
[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谢景澄,满脸的:怎么办我不想喝?为什么是你啊,我能不能换个人来。]
[ 和谢景澄成婚?打死我也想象不出来我们两在一块是什么光景,还夫妻?] 【虽然心里装的都是不解不满,但对上那些含了探究的眼神,少不得要扯出些笑来,只盼着早早结束了这繁琐的礼节,再好好谈谈出路才是】
【丫鬟将酒端来,托盘上静静放着一对酒盏,我侧过头看了眼司马师,生怕这丫头搞事,先一步去将两只都取了下来,将其中一个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她手里】
“早听说两位新人是打小的感情,看这新郎官急的,可真是好姻缘,叫人羡慕哟”
【又不知道是谁笑说了这么一句,我也就顺势凑近过去,挽过她拿着酒盏的那只胳膊半是强行的喝了合卺酒】
【本以为到此就该是结束了,谁知那头又端来一盘东西,看着像是饺子,怎么,还给垫肚子的?】
【可这垫肚子的显然不是给我的,喜娘接过盘子就径直走到新娘那头了,看都没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