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是写完,正审视着宣纸上内容,却闻一声尖锐响声。“时辰到”,于静谧的贡院内尤为突兀。]
[抬首一看,果不其然,香线染尽,眼见胥吏上前收纸,奈何纸上墨迹尚未干透,若是届时落了个污了考卷,被阿爹晓得了,那...那还不得一阵念叨数落。为了我的耳根清净,果断明智就往考卷上使劲吹气。]
[匆忙之间,不知墨迹干是没有干!眼睁睁的看见胥吏,不带着一点情绪神色,将考卷收走。刚想嘱之一句,小,小心些,此话还未出口,香线又点,考题又至,遂纵有百般担忧,但若是交了白卷,阿爹还不得把我打死以慰其心?]
[想想都....只得移目于题上,稍忖便索性提笔作答。]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侫,损矣。”学生以为,所谓益者,有益也;所谓损者,有害也。思其句意,直、谅、多闻者,交之有益;便辟、善柔、便侫者,交之有害。学生也以为然。
但世人抑或以为只需结交直、谅、多闻者,必然有益;反之结交便辟、善柔、便侫者,必然有害。学生却甚是不以为然。
学生愚解,孔夫子此言,是为警惕世人,慎之交友,然圣人之言,必含深意。学生深思深究之,以为此乃为告诫世人:应不从损者以成损矣,而当从益者以成益矣。全句意之所含在于从与不从。
昔有赵国廉颇、宁相如,廉颇者,老将也,沙场骁勇,功勋卓著,但初时目下无人,心高气傲,致将相失和,后知己错,毅然无惧世人眼光,不惧威名或否有损,负荆请罪,得宁相如并无斤斤计较之心,以至将相和,以成赵国之治,是为大善!是以反观廉颇初时之态,道不足为垢,学生私以为不过武人血性,坦坦荡荡。
但,试问若吾辈有幸与廉颇为友,若从其知错能改之举,益也?损也?若从其以往心高气傲,不思改错之举,又益也?损也?然,又若吾辈有幸与宁相如为友,若从其明义大度之举。益也?损也?
再有孟尝君不分人而交,终至食客三千,因鸡鸣狗盗者,才得免于客死异乡。又益也?损也?
由此可见,益者非益者而益,损者非损者而损。交友无好坏之分,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岂不闻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若能达成遇贤者,思之与齐;遇不贤者,而反省己身。则有益可习,有错得改,又何惧所谓损者?然,若遇贤者,不思之与齐;遇不贤者,不反省己身?则视益不见,视错不理,又为何益?
是故,学生拙见,友之于己,益也?损也?首要在于己身,其之有四。
其一,在于明,明己之长短; 其二,在于辨,辨人之所长; 其三,在于守,守己之所长; 其四,在于改,改己之所短。 如能若此,皆为益也,然于此前,必先有明白是非之心,晓何为正邪,方能益己益人,乃至益国益民。
[搁下笔墨,看香线尚有,长舒一口浊气,还好,还好,索性不用去担心墨迹未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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