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

张慎行

【青冥摅虹，涌湍潏轧礚礚，潮水相击，猿猱相啼。朝云叆叇，凝霜郁林雰雰，山林险隘，潭隐波流。郁林深处，亭楼独伫，高堂邃宇轩榭层累，冰泉涌洄。牖悬珠饰，花蕤其下，光风拂蕙崇兰摇曳，潺流不息。】

【玄英锦服，切冠崔嵬，抚长铗玉珥璆锵，阔步入阁拂袖趋婢，褰翡帷翠帐，直入内室。鞭索镣铐悬壁，烛火随风绰绰，似狴牢。三途倾，八荒覆，星灏翳然，阴阳难御。浮生逆，烟硝起，蛮夷奔骋，嗜血狂恣。江湖荡，朝堂决，日颓晻晻，乾坤黪黩。纵横六界乱，浮屠两世癫，暗部重创，兵权欲堕，民戮万千毁于一旦。思绪翻涌，愠怒难抑。】

【视及深处，烛火摇曳，人影恍惚。墨发素衣，姱容修态，恍若九玄谪仙。纵鞭痕肆横，血渍褴褛，犹不减风华。嗜虐之感顿起，痛隐快意，负手停步，狭眸紧锁其上，不错分毫。凤眸翕阖，强抑恨意，半晌出言，始复音淡如霜】

你可愿招。

具华若

【四旷皆寂，不闻芥蚊之声，黯混沌沌，幽冥浮屠，梁绔膏脂浮雕栏，玉珍馔翠点枢牖，狄设黼扆缀衣，奢铺陈张，难掩血腥隐隐现现，萦鼻绕梁。室内唯一灯如豆，遑遑暗暗疏影如魅，壁上梏桎一男子，气息奄奄，血渐濡衣，然衣皆褴褛，体布伤痕皆触目惊心，犹蟲豸噬骨啮齿，荆棘遍布，疴痼沉疾，沧痂渐生，更添血肉模糊之利，撕蠡尔尔，肝胆惊心。】

【倏尔闻户吱呀作响， 隐有鸟鸣婉转，林荫蔽蒙，青瓷灵音曼曼，穿堂入室，璔璁入耳，环珮璙韵。于旷寂回响，犹仙乐耳暂明，残陬似醒，鸦婕颤而凤眸睁，有影烨然入眼，锦缎裁墨袍，黼黻为裳，隐有龙纹秀理，睚眦慑怒，狴犴作牢，不觉身形一颤。】

【只闻其人音冷而冽，铺漫天冰雪 ，寒极地之霜，隐有怒抑于胸，“你可愿招”。】

【实乃毕生之大稽，薄唇上挑 ，面露讥嘲，眸含蔑色，虽苍白胜雪，终不掩毓秀之容。欲吐字，奈何喉若火灼，痛贯心膂，只闻嘶哑喑暗，却铿锵不减，字字珠玑。】

既无罪，有何可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