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闲山庄】花园 - 碧华园
碧华园为山庄的后花园。。。。。。二十三年六月初六开
【半月前一个阳光和煦的正午,暌违许久的父亲突然造访,轻描淡写的给她的女儿定好了后半生,不容一星半点置喙】
【在他走后吩咐别枝将柜子最底下的那套正红色绣着凤鸟的衣衫取出,只能算作齐整花样,却一针一线的不知折腾了多少个岁月。玉指从拂过了每一根羽毛后,拿过一把大金剪子剪了个细碎】
【不过匆匆十来日,一定小轿就被抬进了白家侧门,在轿子的颠簸中从粉色盖头底下看着绣鞋上的明珠一颤一颤的,待轿子落地,被被搀扶着进了新房。】
【旁人都退了出去,唯独剩下我在这落针可闻的四方屋内,两手半撩起盖头,抬眼打量起四周。朱漆红木柜子上镂刻着五福纹饰,许是有些匆忙,那漆的色儿还有些鲜艳,不过倒也喜庆,小几上与柜旁零零散散的放着些摆件 说不得上心也不算吝啬。】
【一颗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点儿,但愿他那位嫡妻是真的有容人之量,不若今后的日子可不会舒坦】
【听了跫音,按时辰他也该来了,徐徐喊下盖头,两张工整的交叠放在大腿上,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些许少女心事】
【这一晚对玗儿来说犹如煎熬,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越棋送来了喜服,没有和玗儿成亲是的华丽,却也针脚平顺,看着喜庆。】
不过纳个妾而已,何须如此。
“爷,这次可是贵妾,不一样。您就换上吧,不然老爷那没法交代。”
【越棋很少如此,但心里总觉得膈应,懒得理会,直接去了偏院。】
【屋内被红烛映的敞亮,自己却觉得刺眼。】
都退了吧。
【一开口便是斥退所有伺候的人】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淡漠的一句话虽不是对我说的似冰锥插到我心坎里,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归于平静】
【片刻没有动静后兀自撩开了盖头,齐整的叠好放在身侧,才抬眸去看向那方长身玉立的男子,不熟悉却又是我今后唯一的倚仗】
夫君?
【丹唇轻启,一双杏眼里氤氲了些雾气,藏着委屈。如何不委屈,他不上心的纳个妾,不过每月多出一个人的饭钱,却定下了我一生,没有凤冠霞帔,没有问彩纳吉,只有一顶小轿,悄无声息的出了乔家门,进了白家屋。甚至他身上身上穿的还只是一袭青衫--竟连喜服也没有】
用过饭了吗
【独坐在床前,双手无措的揪着帕子】 【见她局促而坐,双手绞着帕子,一瞬的不忍,终究是为了利益嫁过来,也是个可怜人。】
嗯,用了。
【淡淡开口,看了眼桌上的合卺酒,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自顾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现在是少夫人当家,有什么你尽管去问她。
然,我白家最注重规律,所以。
【故意顿了顿】
日后安分的在这后院,自然也不会亏了你。 【青庐合卺酒,披红骑白马,已是无缘】
【不是三媒六娉的嫁娶之礼,又来得匆匆,无人教给我这些礼节,也懵懂的知晓按不该这样,他今日给我的折辱,与来日会受到执妾礼的蔑视,该何人来偿还?】
【眼皮子垂下,掩下一众思绪,拎起刻着童子送桃的酒壶,倒了杯酒,却一扬悉数沙到地上】
妾幼承庭训,自知在其位行其职,今嫁入白府为妾,自当安守本分,伺候好爷和夫人
【将将酒杯搁到桌上,下手平稳未闻半点声响】
这酒,恕妾手下虚软,抬不起,只放得下 呵呵,这便是乔家教的规律?
【真没看出来,还是个烈女。为妾者,德行竟如此嚣张,简直是挑衅自己的容忍的底线。】
真是岳父教出的好女儿。
【眼中已布满寒意】
看样子,明天第一件事就是让少夫人好好教教你,我白府的规律。
【本不想刁难,哪想她竟然故意将酒洒在地上,如此便是咒自己长眠,狂妄。】
【如果不让玗儿好生教她,估计后宅将不得安宁。】 【双手提着裙摆徐徐跪地,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在膝头,就这样静静的抬头瞧着他】
夫君泰山乃冀州洛氏,妾之父愧不敢当
【我的指尖依然颤抖,却在顷刻间将对夫君的期望,对这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的期望瞬间泯灭】
夫人若是有心教导,自然是妾之幸
【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不知是自怜还是...为最后一点傲骨惋惜】
【只是想平淡度过此夜,没想到反而弄的严肃了】
【见人跪在地上又有些不忍,毕竟正值年华却被送去白府为妾也是可怜,自己心中只有玗儿,又不能再分心与她。】
【面色缓和些,向前将人扶起。】
行了。知道就好。今晚毕竟是,
【原本想说是新婚之夜,却觉不妥】
喜庆的日子,无需跪着了。
【此刻才算真正看清这新娶妾室的相貌,眉眼生的极好,却含着泪隐忍的不落下。】
这,诶,也没怪你什么。
【一下慌了神,平时最怕女子落泪,哪怕是面前这陌生女人。】
【突然的柔软倒让我手足无措了,腿打着哆嗦站起】
【喜庆的日子又提醒了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各种琐碎事情可以绕过去,但龙凤红烛高照,那床榻旁垂挂着的帘子似在邀请他我二人】
是,是
【不知是不是门扉关得紧了,亦或者是这屋子里的冰融干净了,只觉得脸上热热乎乎的。抬眼望着空荡荡的床榻,又回头看着他】
夫君....妾伺候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