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郊】花归
建兴二十七年三月
【开】
【伤势初愈,冤案已了,却有一笔人命债待修偿还。】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因果该如何清算?】
【闻报花家尚有遗孤,寻访至扶风郊蓬莱谷内。】
【轻扣门环,朗声道】有人在吗? 【自娘亲去世之后,花归愈发冷清,姥姥也因此病了一场。才伺候了姥姥睡下,哑妹来说有人到访,哑婆在前头接待着。】
【无缺示意了哑妹守着姥姥,就去了前头。没曾想到,是个陌生的大哥哥,无缺不免有些疑惑。】
不知阁下是? 【自从知悉了始末首尾,便着人将花家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来此之前,故事自然也是编好了的。】
我是墨云仲的故友,你是无缺吧?
【眼前的小姑娘与画像中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却比笔墨画就的多了几分灵气。】
【当日家奴纵马误伤花母致死,因是无心之过,只判罚了银两,那赶车的家奴不过被刑杖二十,枷号三月。】
【于法、于理,这处置并不为过,然于情、于心,却难以自恕。】 墨云仲是谁?
【这人的话,让无缺皱起了眉头。更是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生了一丝警惕之意。】
【无缺看着他,眼里带上了防备。】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早知她身世曲折,却未料到她竟不知生父何人。】
【由此看来她那母亲该是个刚烈决绝的女子。】
【蹲下身,耐心道】墨云仲是你生父的名讳,你娘没跟你提起过吗?我是你爹的过命之交,惊闻你家逢巨变,故来探望。 【生父?父亲对于无缺而言,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自无缺有记忆以来,就从不曾有这么个词的存在,而娘亲也从来不提。】
【无缺,自三岁起,就再没哭过,即便是娘亲去世了,无缺也仅是沉默罢了。可是现在,无缺忽然很想哭。】
我,没有父亲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 【这孩子生而失怙,如今又因修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
【冤孽啊……】
孩子,你家中还有何人?现以何为生?
【这些早已心知肚明,然为免人生疑,只能一一询问。】 【虽然无缺不知道那位所谓的生父是何人,但至少眼前之人没有恶意,无缺能感受得出来。】
家中有姥姥做主,营着一家胭脂商铺,尚能营生。劳您牵挂了~
【他的善意,无缺收下。只是,姥姥尚在,无缺不愿离了姥姥,更因那位不是面的生父,不愿展露如今的弱势。】 【十岁的孩子,如此少年老成,看着让人心疼。】
【好在她尚有亲人在,不至于孤苦无依,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又能护她到几时?】
好孩子,让叔叔给老人家请个安吧。无论你父如何,叔叔既知你家中蒙难,自当尽朋友之义。
【今日过了明路,日后才好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