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瞧着，有一男子伫立在眼前。待仔细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他……裴启凌。想想自己从来不曾叫过他的名字，现在居然看到了他的影子？也不知此时此刻是真实还是幻觉呢？只有背后的痛，才让自己知道，这不是梦。倒是眼前的男人，却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
【皱着眉头，望他，自嘲一番。】
呵，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刻我竟然出现了幻觉。
【苦笑着。】
想我为你生下一子，却没想到，没想到，会成为这个下场。
【知道自己逃不过今日，但还是不知道是眼前之人的意思。】
【光自裴启凌身后照来，反倒使得裴启凌的正面晦暗不明。看着地上的女子孱弱地说着，裴启凌的神色依旧冷峻，并未有半点变化。直到她说起，为裴启凌诞子，裴启凌才冷哼出声】
我儿皆为本侯的夫人育养，与你何干？不过庶民，也敢跟本侯的儿子攀关系，真是好大的胆子。
【裴启凌的嗓音显得十分不屑，确也十分不屑。】
妄图些不该妄想的东西，这等下场，便是你自寻的死路，怪不得别人。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才知道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原来我还真没有出现幻觉呢……】
【闻言，冷笑，自嘲一般】
也对，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这些年，虽然都不曾后悔过做这么多，但当自己知道他的这个态度那一刻，我是真的灰心了。】
你可真是侯爷，铁石……心肠啊。
【胸口里憋着一口气，最终还是吐了出来，化做了一滩血，涌出喉咙】
【裴启凌依旧一副冷肃的模样，看着佟晚晚苟延残喘的样子，只是冷哼。】
不该有的妄念，才是你至此的根本原因。
【一生，唯有那次为污点，也是最不堪的污点。】
若你安生地待在庵里，本可以了此残生，虽不算舒服，却也安然。怪只怪，你不知死活！
【听到他说自己不知死活，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感觉。可能，习以为常，也许……我早就该明白自己在他心中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
【艰难地抬头看他，忽明忽暗。因为逆光的缘故，竟然看不清他的模样，倒是听他的声音可以听得出那么冷漠。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是这么的不堪、不屑，只愿日后……我的儿子能好，一切……便好。】
我也觉得，我不知死活，可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你有什么资格？
【裴启凌嗤笑一声，尽显嘲讽之意。】
【只不过，裴启凌对于佟晚晚居然能撑到这个时候还不死，倒是诧异的。一个上了年岁女人，中了刀，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撑住不死，真的让人惊奇。】
你甘不甘心，都得死。恪儿被本侯夫人教的好，是个好孩子，他不该受你这么个无耻的人拖累，你懂吗？
【最不甘心的，不是与他，而是他不让自己跟裴恪相认……想到这，万般无奈也成了一场空。】
【再听到他说后面，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最终停留在了“拖累”二字上终于倒下，闭上了双眼。】
【血一直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的一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个夜晚，那般明媚。还有那日，初到侯府时，爹爹让自己唤他一声“侯爷”时的恭敬，再也不存在了。】
【离开吧，这一生，我很累了，只希望我的恪儿能幸福……】
【然后的然后，就挂了……】
【眼前的女人终于消亡，裴启凌神色不变，吩咐人将之抱出望寿阁，又着人换上一身与之相同的衣裳，装作佟晚晚离开了望寿阁，又往京郊而去。来日若是裴恪问起，也有个去处。】
【而这边，带着佟晚晚的尸身，在密林深处，点火焚烧，直至什么都不剩，才转身离去。往后，再无佟晚晚，再无让裴启凌如鲠在喉的理由。】
=结=
=元光三年 三月=
【佳人惑的原料，有一味缺了，无缺便依着娘亲留下的笔记，往了京郊来寻找。就是因着这味料能在京郊寻着，这才会没有多少储备的。】
【租了辆小车，店里交于柳姨照看，无缺至了这望寿阁。风景着实不错，只是平素忙着花骨的生意，倒没怎么好生看过。】
【来到长安已逗留了有些时日，但却一直在城里晃悠，今儿得见天光大好，难得起了外出踏青的心思。】
【雇了辆马车行至郊外，给了车夫银子让他之后再来这里接自己，旋即一人执伞往望寿阁而去。】
【这一路而来，游人倒不少。拾级而上，忽地听到身后有孩童打闹声，路过身侧的时候，稍大的孩子忽地推了随后的小孩一把，自己顺手扶了他，反倒累的自个儿扭到了脚，坐在一旁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