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宫】西面:宝瑞馆 {宋琳琅}
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竽翠竹遮映。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建兴七年 二月十一=====【自御花园归来,先是回了趟延禧宫,备了份薄礼,这才往了棠梨宫来求见。估摸着这时候,若是午后有小憩也是该醒了的。醒来么,正好可以用一顿下午茶,着实是个不错的时辰。着人去通禀得允后,便随引路人入了内。】
【边走边打量这宝瑞馆,大小与我的饮绿轩无太大差别,只这格局却较饮绿轩的要别致雅趣不少。游廊曲折,别有一番风情呢。至了娴嫔所在处,见着人了,便是见礼问好。】
娴嫔安好,来叨扰娴嫔了呢。 [自那日皇后宫中出来,便果真没再有过绿牌的消息,若是以身子不适为由便也罢,竟是无端端栽了个礼数不足为由。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气,只是此时再气也无用,还是得想想办法]
[正苦恼,便听是百氏来了,正好想了半日,脑袋都涨了,午休都没睡好。这会同百氏说说别的,也好换换脑子]
[请了人进来便与她见礼,让初一给她上茶点]
怎么会,你来我高兴着呢,快坐。 【娴嫔欢喜迎我,不免更是为她可惜了。怎么摊上这么个倒霉事儿呢?】
【与她一道落座后,并未打算直接说道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儿,反倒是拿了前几日得了瑛贵嫔题词的画作出来,要与她瞧瞧的。先前只是水墨轮廓,这下子的不仅着上色题了词,更是已经裱了起来,已然是一幅精品了。】
头一次到你这儿来,觉着你这处比我那儿别致呢。
【微红着脸蛋,不吝啬地赞道。续又展开了画轴,显了画作与她瞧,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带着些许自信地道】
我也没个啥好玩意儿,便将这刚完工的画作当了见面礼,回你上回请我喝的酒了。 [闻言摆手笑道]
哪来的蜜嘴儿,不过普通装点一番就叫你抬高了去。
[见她拿了那幅画来,便也挨过去仔细瞧,此时已经画上好了色,瞧着没初见那般单薄,也没有太多的愁思了。只是视线触及长相思几字却是一顿]
可是瑛贵嫔提的字儿?
[这画中人面带桃色,经了这字儿,却是有些以酒诉相思的意思了。叹道]
难怪太后娘娘对她青眼有加,这词点的通透,我那时,是想家了。 【闻言捂嘴轻笑,娴嫔此人,说话怪是好听的。见她教《桃林煮酒》给引了心神,亦是觉得自豪的。复闻她问起可是瑛贵嫔提的字,忙不迭地点了头,再闻她夸赞之言,这才觉得她是真真未在意瑛贵嫔越过她得封高位的事儿呢。】
瑛贵嫔的文采,确实教人信服呢。若不是我去寻了她相帮一事,我怕是还对她...咳咳..没什么。
【险些就将当初不喜瑛贵嫔一事脱出,好在及时理智回归。有些草草地转了话题,琢磨着也该将皇后让我带的话给带到了。最终决定暂时先不将听到的话说出来,只看看娴嫔自个儿是怎么个说法。】
你同皇后娘娘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午后偶遇着皇后娘娘,她特地命我来你这儿走一遭,说是要你不用参加花朝节了,好生抄写经书,至二月十九的观世音菩萨诞辰的时候奉上为陛下与太后祈福。 [一开始听她说到皇后,还想着不便同她说太多,毕竟与皇后那头闹得不痛快,又涉及家中兄长,却听她后言,惊的手一落,撑着桌子立时站了起来,撞得桌子一声巨响]
什么?!
[这皇后假公济私,为了莫须有的事儿撤了我牌子,现今竟还寻了由头……原想着哥哥担忧我在宫中位份太高恐遭暗算,如此一来,竟叫人这般踩踏……]
[此时却是气的心口一紧,不愿多说,原打生下来便没受过这样莫名的气。初一更是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火,又恐失了礼数,过来扶着,又对百氏应了]
心嫔小主,多谢传话,我们小主身子不爽,怕是…… 【未曾料到娴嫔竟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她也不是没脾气,以往只是没触到底线。娴嫔侍女出言,似是有送客之意。然若仅仅只是刁难,不认为会叫娴嫔如此,难得的没有装作会看脸色地就要离去。反倒是起身,安抚似地轻拍她的后背,轻言道】
你先不要生气。
【顿了顿,寻思着怎么将那不小心听到的话告知她,毕竟她是遭受了无辜之冤,让皇后当做了替罪羊的。只是这事儿说出来,也不晓得会不会让她兄妹失和。定了定心,续道】
我偶然听到,皇后娘娘说及明柔公主一事,还说裴侯爷,也就是你哥哥和谁有了婚约还去招惹公主。我听着皇后娘娘语气,那个女子大抵是皇后娘娘亲近之人,故此,皇后娘娘便将你当做了发泄口,让你白白遭了这样的罪。 [心嫔带来的消息确实让人气急!她……她怎么敢,如此无法无天,利用私权打压嫔妃,这就是一朝国母该做的事情吗!他就不怕被天下所嗤耻笑,给陛下抹黑吗!]
[复儿听及尾末,不免觉得有些可笑了]
真是好笑!咱们皇后娘娘管的真宽!操的心可真多!我哥哥何德何能得她如此关注
再说我兄长与公主什么关系,别说我这个做妹子的不知道,她一个身在皇宫的皇后这般管着旁人的私事是什么道理?
更别说这些乔打压宫妃了!
我兄长纵然和旁人有了婚约,那也是他们当事人的事情,哪用得着她管这么多! 【听着娴嫔满是气愤的话语,亦是觉得皇后有些过了。且不说裴侯爷军功在身,婚姻大事要有什么也是陛下去在意才是,单说裴侯爷是否有婚姻乃是镇南侯府的家事,于情于理,皇后都不该插手,如今却是因着这事如此刁难侯爷亲妹,若是教镇南侯知晓了,少不得要生怒,甚至心寒的吧。】
你且先平平气。我相信镇南侯是光明磊落之人,此事定是有误会的。
不过,皇后娘娘确实,确实是过分了,这等非她管辖之内的事儿,竟也能拿来做文章了,着实是...有失风范了。
【虽是之前就想过,知道此消息的娴嫔会大怒,但看到她真实的反应,被气得发抖了,着实还是有些惊异的。不过想想也是了,如此一来,毁的可不单单是她娴嫔的机会,更是毁的镇南侯的声誉。按照对娴嫔的了解,她那般警重兄长,自是气不过的。然,我到底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轻声劝慰。】
你别太动怒,伤着身子划不来的。若是陛下知晓了此事,定会给你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