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表姐竟没察觉到身上异常,想必还拿着原先的药方浑吃呢。她纵然淡泊处世,心头依旧有千丝万缕的牵挂难以割舍。然她若能为了亲人稚子调养好身子,是她的福气,更是山庄里远近亲戚的福气。抬手去向她的杯中斟满热茶,生怕这番言辞又勾起她的什么伤心事儿,赶忙接道】
姐姐这么想就对了,不为别人,就是谦儿他们还正需要你呢。我看谦儿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你指望着他,日后什么清福享不了?明日我便让人去把那常给我诊的郎中接来请个脉,对症下药。这么年轻什么病治不好,表姐不要心急,慢慢静养才是。
【诚然近来我干涉这些事情太多,但左右不都是为了一个苏政雅。高山流水难逢,要说就这样撇下他不管,我是断断做不到的。在四少面前必要掩饰这分心思,私底下怕惹人闲话也很少会面,我能做的也只是竭力帮他遂了心愿,他既志在仕途,我也愿他一帆风顺。难藏冲动,张口便要辩解,却无奈懊恼的转了话题】
可是政雅他……嗳,且不说这些。我是一向回自己调理的,这点你不必担心。
管家昨日刚往堂少爷房里添了人手,是肯定够用的。到时候只怕人多手杂出了乱子,改日你去了跟那些婆子丫头说说,谁断水谁递帕子,再确认一番,就算再急众人也不会慌乱了。
本帖最后由 慕芷颜 于 2013-7-11 22:51 编辑
安泠溪 发表于 2013-7-11 21:28
【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表姐竟没察觉到身上异常,想必还拿着原先的药方浑吃呢。她纵然淡泊处世,心头依 ...
【许是平日里不甚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经她提醒一番才发觉自己原是这般。酒不醉人人自醉,如今未曾尝过酒滋味,却这般醉了?几分无奈,几分唏嘘,几分恍然,几分懵懂,全在那一笑间,便匆匆泯然。无用之事,无需念念不忘了。如今我拥有的,是许多人渴求歆羡的,我又如何不知足?纵然上天要取些寿命,我又能如何抵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屋内茶香氤氲雾气缭绕,蒙蒙水汽后乃是二人推心置腹之于,倒也令人暖心。唇边慰上几分笑意,也便不再不安。终究是需要有人与自己谈谈心事,才知晓原来自己一直困在心灵深处未曾得到纾解。本以为淡薄了心性便使人平和,却不想过于平缓有时倒是弄巧成拙。好在如今尚不晚。】
【言语间谈起谦儿,他尚在襁褓中时的光景自己仍然清楚记得。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他虽是随着家中熊兄长去的京师,却也难免牵挂着。如今想来,那年他离开墨缳时眼中的不舍,竟时时萦绕在脑海牵绊着自己。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瓷杯,略一叹息道。】
说起谦儿倒是着实教人想念着。这孩子,我这娘亲虽是盼着他以后能成块可塑之才,却也心疼他受苦,带回扶桀去随堂弟磨磨性子倒也好。到了明年入春,表妹月子也了了,墨缳也该是安稳些了,我再上京城去瞧瞧他便是了。倒是你,可给贤儿寻了好夫子?
【她的劝说细细品来我心中自是明白这一番苦心,便也看开了许多。听她空中提及政雅,她二人间的事我心中不明了,但也许终究是有一丝牵绊,倒也并不难以启齿,只是她不愿道出,我由着这心意去便是了。政雅心中自有一方丘壑,不在墨缳的产业,有着读书人的志向,心中装着家国天下,并不是那份蝇头小利可左右的。但她只是这般担心,却也无用,便宽慰道。】
我瞧着政雅不是那易于妥协你来顺受之人,四哥虽是强势,政雅若是执着于朝堂,四哥也无法阻挠不是?何况墨缳并非无为官之人,墨白堂兄不亦是位列朝堂,他日联起手来,再加以劝说,想必四哥也难端着那口风不放,你挂心着,倒成了心病,还需看开些。
表妹那儿府上有人照应着也教人放心,女儿终究是娇贵身子呢。
我瞧着外头梅花儿倒是开得好,若是取下几朵儿晒干来加以烘制酿茶或是做些糕点倒也不错,待他日无雪了,可记着来我这儿一同采些去!
【徽二爷素来严谨苦学,谦儿跟去他学习,科举入仕的前途也算有了几分着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打小历练未尝不是好事,留在山庄里娇生惯养坏了,以后倒不好教了。言至此,叹息道】
早些年我何尝未曾跟四少提起过此事?贤儿性子顽劣,西席蒙师暗下也来说过几次他的不是。我心下想着,他是不好管的,便更应该让大哥帮忙在朝中择位严格的老师,在府里教导。关起门来,好赖咱们自己知道,但四少却执意要将他送去塾里,我再不敢多说什么。转过年儿便要送去应天书院了,如今制备都已妥当,也不容再改了。
【心解其意微微点头,自小从官宦世家长大,自然会感受到安家地位更让人仰慕,商本是末业,虽家财万贯终究是在朝中说不上话的。另也为陶陶和楚楚的归宿着想,若真只是商贾庶出,也难攀高枝。】
四少的深谋远虑从不表露于人,或许他有他的打算吧。一切全在政雅,造化凭他,我自有分寸。
表姐若还不放心艺雅那边,可用我遣曲溪楼里个机灵丫头去那边守着?
【侧头透过窗纸,望见院中红梅影影绰绰的娇影,方才进来时便有向她讨去的打算,听她说到这儿,赶紧跟上话道】表姐这就不懂了,正是要有雪的时候才去采呢。不如你现在就穿件厚实的衣服,随我出去采了那花瓣儿上的积雪,用坛子封紧了埋在地底下,明年用它来煮茶,滋味大不一样!
顺便……也赏我一枝,我拿回去插在瓶子里,逗楚楚乐呵。
安泠溪 发表于 2013-7-11 23:17
【徽二爷素来严谨苦学,谦儿跟去他学习,科举入仕的前途也算有了几分着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
【将谦儿交给延徽管教着自是放心些,况由是自家人,也能拿捏着轻重,陟罚臧否都有所倚重。只是贤儿那处儿倒是教人心焦了。四少膝下男儿不多,得子自是宠惯着,偏生生了那性子便教人心计,改来也是不易。贤儿这经,可是不好念。家中享着和乐日子,若是请来西席怕是也并改不去什么,送到外头去,跟着他人一道,书塾里自是有那些约束律己勤学苦读之人,倒也可以一试,只是溪儿这母亲,终归是舍不得,便同她宽慰道。】
四少自是有他一番考量,书塾人多,也好随着那些习性好的孩子学些好品行好修养,他日贤儿学成归来,便懂得孝敬父母兄友弟恭了,如此想来倒也未尝不好。
【又与她言及政雅之事,毕竟是男人间的事,这些内帷女子也不好多言,饶是四少待溪儿好,也容不得轻易插嘴不是。何况赖乎许多事由,也并非易事,自己这般宽慰,她也听进了些许,想是她懂的,四少亦会想到,日后这事许是有转机,却也不敢妄加推断,便只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是政雅日后会在他所期望的方向有所作为的。
表妹那倒是你想得周到,府上的丫鬟婢子终究不如服侍日久的人体己,送一个去倒也好。
【瞧她倒也注意那抹腊梅,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且听着这言语倒是懂得不少,便顺着同她一道起身披上狐裘,又为她加上,边走便道。】如此说来那边是今日合适了。不过这些我倒是不若你熟悉,倒是还需你指点着些。
就算是没了妯娌关系,你我也还是同宗族出的姐妹,怎生说这见外话,什么赏不赏的!若是喜欢便多弄些去,若是有几株能成活倒是也好。
【言语间二人便是披了衣衫朝着那边去了,只留下白茫茫大地两串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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