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言兮 于 2018-2-28 21:22 编辑
【腊月寒冬在穿川流各街各坊间寻些生意经，可走了大半天才发现不论商贩小卖或是店铺掌柜做生意都中规中矩，仔细考量想起布庄那一事便晓得年关在即，各行各业唯独求个稳字。如今再出来寻些源头怕有些难】
【断了再转转的念头，调转马车回府。可刚走了一半却闻鞭炮霹雳。撩帘探看，发现不远处开了家医馆。】
【好奇之余便上前询问为何此时开业，不想却碰上了家里的小厮】
【本以为看错了，定睛打量确是修哥身边能干的，遂招人前来问话。】
【后，明白是修哥的大舅子开馆，此人应修哥吩咐前来照应一二。了然，不甚在意坐马车回府】
【入府，才觉下雪。顿时生了意趣步行抄手游廊内。边走边想，这小厮倒不会说话，什么大舅子，那个叫素问的不过是妾室，如何高攀修哥？】
【愈想愈觉有理，定了主意要和修哥说说此人的不当。】
【走过后院至假山，偶有细细碎碎声，听音儿似是两个丫鬟，亦不知何想，留步在暗处听听她们到底说何。】
【只是越往深里听脸色越加苍白，十指紧攥成拳，险些将把唇角咬出血渍来。终到那一句“两人早就有不清不楚.”的话出来，再也忍不住，大步穿过回廊一脚踹开了修哥的房门】
言修！
【睡梦中骤然惊醒已带三分愠色，待看清来人，脾气便去了两分。】
【振衣起身，嗔道】什么事这么急三火四吹胡子瞪眼的？还学会踹门了？好歹是世家公子，你养气的功夫都练哪儿去了？
【数息之间困意已退，所余的一丝不快亦随之消散。见弟弟气咻咻的模样，只觉新鲜可爱。】
【半倚书案，点手戏谑道】来吧说说，我哪儿得罪二公子了？这都连名带姓的招呼上了！
【那人慵懒带了几分散漫，一眼便晓得没将自己的怒气放在心里，气的不能再气，上前一步提起他的衣领：双眸微红】
你、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睡觉？
【双眼直勾勾看着他】
言修，你居然、居然、居然......
【三个居然都言不出那个灵枢，一时脸涨的通红，只好指着他】
怪不得给我上药，原是将我当成那人....笑话我！
【心下一丝酸涩，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言修，我、我讨厌你！
【压下微颤的手指，攥在手里，蹙眉道】有话好好说，这是什么规矩？
【提起上药莫名心虚，当日确实有些微情动，手脚难免不十分规矩，不过自问掩饰尚可，当时这小子浑然不觉，怎么翻起后账来了？】
【细一咂摸，又觉不对】那人？谁？你是听谁乱嚼舌根子，来大哥这发邪火？
【若心里无鬼何故质问，心里越发觉得那丫鬟们说的是实情，挣脱修哥的手不置信看他，这位一母同胞的哥哥，从来不曾了解。】
没有发生何故会有他人的闲话。你有事从不瞒我，可那叫什么灵枢的。。。
【一时说的快了终于脱口，有些后悔后怕，但话已出口再无回转】
你与他，当真？
【晓得修哥有妾室有亲事，但那都是人之常情。可灵枢是男子，他能让修哥如此为其，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退一万步，修哥心里没准就藏了他】
【思及此处，大滴大滴的泪从眼中迸发】
你喜欢谁我自然无权利管着，可、可
【可你为什么宁愿要外人也不愿要兮儿？】
【闹出一出这想法顿时慌了神，怎么、怎么会。。。】
现在我也不会瞒你。断袖分桃古而有之，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的事，倒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灵枢……我于他有恩，他对我有意，情之所至，聚散随缘，若非怕坏了他的前程，我与他之间的这点子事儿并无须刻意瞒着谁。
【故作镇定，却已心若擂鼓。】
【抬手抹掉他的泪，缓缓摩挲着泪湿的脸颊】我收嫣红的时候你浑不在意，后来有了素问，也未见你多看一眼，怎的独独对灵枢如此介怀？
【言修，你到底想问出什么答案？纵如你心中所想所盼，人伦大义不啻天堑，你想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对面人的镇定自若犹如惊天霹雳，炸的好一会回不过神。本以为修哥会搪塞会敷衍，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应了。灵枢，真让他至此？】
【酸涩难忍任由他擦着泪珠】
嫣红素问为何....
【嘴中呢喃却一时想清楚里面的原因，怔怔望着温柔待己的哥哥，心下明了，修哥此番如何不是看在兄弟情分？而言兮的思想，太过龌龊！】
原来你对他有了真情意，怪不得又给他开医馆又护他周全，还将身边最得力的也送了去....
【可不是今日一遭，兮如何明白早已暗藏的心思？】
【鄙夷、自责、无措、不甘....五味陈杂不能自制。眼泪如断线珠子般簌簌滑落】
我.....
【我喜欢你啊.....喜欢修哥.......】
我.....我晓得了。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修所求的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可惜，这层窗纸不能捅破，他不能，我更不能。退一步兄仍为兄，弟仍为弟，棠棣情深，世族佳话；进一步却是万夫所指，万劫不复。】
女子依附于我，可得名分，可得富贵，可得子嗣，妻也好，妾也罢，各自随缘。然同为须眉男儿，雌伏承欢，世所不容，为人所轻，为人所鄙，如你所闻闲言，不堪入耳。
我为他置产业，助他偿夙愿，只为了却这段因果。情意，无论真伪，当断不断，害人害己。
【言尽于此，他一副玲珑心肝，自会明白。】
【亲手掐折了这株情苗，痛彻心扉……】
【一把将兮儿揽入怀中，死死抱住。且容我放纵这一刻，只这一刻……】
灵枢我尚且不忍伤、不忍负，何况是……
【一个你字衔于舌尖，轻落于兮儿唇畔。】
【心意难明，情愫难通的苦，哥哥受过，故不忍你受，但却要亲手断了你的念想。这条路上不是荆棘，而是削骨剜肉的利刃，抽身退步，只能是你唯一的选择。】
【缓缓松开怀抱，背转过身，沉声道】安心等着曹氏女入门，你不是想纳妾吗？哥哥明日就挑几个机灵讨喜的送到你房里。
【一字一句犹如地狱深渊，言兮许久都不曾不曾回神，直至入了兄长怀抱放纵享受那一刻温度。然周身冰冷痛彻心扉。自知事起共生共长，以至情根深种却不自知，今日所向原是如此结果。】
【木纳看着他背过身，一丝恨意滋长于心。灵枢与兮皆为男子，对他百般万般，对兮连一息的可能都没有。修哥.....言修.....未免残忍】
【双手握拳，双眸早已不复纯净与清明，待回过神淡然一笑】
既然修这般为我着想，小妾一事由你做主便是。
【修哥唤了二十载今日忽然改了称呼，直觉是自己一时软弱让他永远当了孩子，以至于旁人可求于兮却不行...】
兮固然要娶亲，之前还是要恭贺大哥一句。
大哥身为长子，与郡主永结为好，早日诞下长孙才是国公府之愿。
【似如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多了半分戾气，蓦然看他】
兮所愿，亦不过如此了。
【言毕，再无甚可说，转身相离】
————结—————
建兴二十八年五月
【开】
【定亲多年，终至佳期。少了一丝期待与忐忑，一切皆是按部就班，顺理成章。】
【庆国公府世子迎娶宁王嫡女慧霞郡主，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十里红妆为聘，迎的是言修的元妻，更是言氏未来的主母。】
【这桩婚事无关情爱，而是言修不可辜负和推卸的责任。】
【笑迎宾客，周旋于酒席之间，人至微醺，方得脱身回房。】
【喜房中满目软红，喜帐内新人娇羞，喜歌贺词中如意称挑起红盖头。】
绣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