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1:07:04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19 22:33
武德二十年秋

【时至日正,青黑方正的镇纸压平了生宣褶皱,提笔蘸墨动作游弋,睇眼旁侧置的字帖,稍顿又 ...

“窈窈,咱们叨扰你舅父时日也不短了。你母亲和姐姐忌辰将至,你阮叔叔害病,咱们要回一趟兖州。”

【父亲语重心长却又不送拒绝的话朝我抛来时,不敢置信。先前来长安时原以为余生不再回去,忌辰回兖州上墓也用不过数月,而此次父亲大有长待之意。起初急于反驳,却在阮叔叔害病云云里话鲠在喉】

【阮叔叔是兖州名儒,同父亲志趣相投,二人情谊笃定。孟府白事时,他多番相助,待我亦宛如亲女。默默点了点头,应下父亲所言,只是偃哥哥那边…接连几天心情郁卒,终于提起精神去告知偃哥哥】

我去终南别府,你们都别跟着了。

【嘱咐东翁与家仆后,独自提裙迈入内堂。方转过回廊,就听到侍卫所言,紧跟着就瞧见了那案头搁着的绣帕。抬手便拦下那侍卫,拿过绣帕来细细打量,看着那并蒂双莲,绣工精巧,阵脚细腻。想着之前自己还心心念念地想着他不愿离开,这下子心字成灰,重新将帕子丢回案上】

送回去做什么?挺好看的帕子,京中闺秀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女红的。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1:38:21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1:07
“窈窈,咱们叨扰你舅父时日也不短了。你母亲和姐姐忌辰将至,你阮叔叔害病,咱们要回一趟兖州。”

【 ...

【睇她神色郁郁,与往日笑靥粲然的模样截然不同。不由搁笔便朝她行去,恰巧君郑端来了些午膳,让他搁在案头,又近了她身侧,睇她手中攥着那方绣帕与香囊。皆是贴身之物,不由红了耳郭。她却未理会自个儿,径自行至案前,将那些物什悉数仍回原处】

哎,这回倒不怕我门前板着脸的侍卫了么。
这些东西皆是贴身之物……收了作甚,我又……我又不晓得是哪家姑娘的

【心生疑窦,引她往案头坐,君郑收好了方才的摹本与纸笔,只命人给她沏茶来。将胡麻饼搁在她面前】

府里头厨房的姑娘手可巧了,你尝尝。是谁惹窈窈不开心了,怎得攒了这副脸色。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1:51:40

知道是哪家姑娘送的便要收了么?

【恼他榆木疙瘩,未曾半分揣摩出我的敌意。本就郁卒的心情更暗一分,眼睛紧紧锁着案边的香囊绣帕,心里将那不知名的丫头从头到尾问候了个遍。待到科举结束,如若他金榜题名,而我早已远离长安,还不消有多少莺莺燕燕一股脑围过来!】

收了也好,等我不日离开长安,偃哥哥身边佳人陪伴也不寂寞。

【别别扭扭地挨着桌案不挪步,横扫了一眼那蔬食汤饼,淡淡道】

不劳烦偃哥哥了,我没胃口。我还要收拾物什,给叔叔抓药,先走了,偃哥哥去找这送帕子的姑娘来吃吧。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2:02:19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1:51
知道是哪家姑娘送的便要收了么?

【恼他榆木疙瘩,未曾半分揣摩出我的敌意。本就郁卒的心情更暗一分,眼 ...

【闻她怒嗔一声不由指了竹箸夹菜食的动作,一时语塞任由她一股脑的怨撒在自己身上。尚未明了是何意思,生生一句要离开长安镇住了。不日前与他父亲叙话,大有长住长安的意思。怎得便要启程回兖州了呢,睇她欲转身走急急搁了竹箸拉住她袖子】

【见人动作一顿松开手,又近了她身侧,按她坐下,若往日一般揉了发顶,与她更近了些。低眼望她,神色恹恹,眉山眼水带的怨,惹得面上都要苦出水来。柔声哄她】

窈窈莫气,我还回去便是。与我好好说说,怎么便要回兖州了。
那来日若要见你更难了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2:18:36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2:02
【闻她怒嗔一声不由指了竹箸夹菜食的动作,一时语塞任由她一股脑的怨撒在自己身上。尚未明了是何意思,生 ...

【他如同无数次在长安街头那般揉我的头顶,而本该令我分外安心的动作此刻却叫我炉火更旺。狠狠地剜了一眼那精巧的帕子,并蒂双莲宛如一根钉在我眼里的刺,霍地起身抓过架上的剪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那帕子香囊一并铰了个粉碎,洋洋洒洒的碎屑飘落一地,哐啷一声把剪刀砸在地上,厉声啐道】

生平我最讨厌这副扭扭捏捏的圣人嘴脸,也不问人家有无婚配便红着脸将这劳什子往人家府里塞,真恶心!她们久居长安闺阁,非富即贵,已经歆享尽四海珍澧,为何还硬要人家来给她做嫁衣,旁人何辜!

【小脸气的通红,却不见丝毫泪意,从小便不是那哭哭啼啼的柔弱女子,也只在姐姐殁时大哭了一场。此刻屋内鸦雀无声,喘了口气,续道】

她若要她的东西,便拿这些破烂还她!她若恼了,就让她来找我!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2:37:53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2:18
【他如同无数次在长安街头那般揉我的头顶,而本该令我分外安心的动作此刻却叫我炉火更旺。狠狠地剜了一眼 ...

【一串话似弹珠般不带停顿狠厉字句便下了,不知这些物什哪里惹了她。眼看着她动作迅疾抓了架上剪刀便朝那些东西去,欲出声止了也不好得罪她,任由她讲精巧绣帕与藕色绣了鸳鸯的香囊剪得粉碎,悉数落在地上,同那剪刀哐当一声】

窈窈这是怎么了……莫提那些事了可好,平素我瞧着也是烦闷的。等科考之后行了冠礼,定要去寻官媒寻个亲事了。

【揉了发顶哄她无用,索性似对往日稚书气恼一般拥她入怀。】

好好的来一次,别日便要走了。你还未同我说为何要走呢,待你再从兖州回来是个大姑娘了,你爹应当要给你说一门好亲事了。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3:38:56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2:37
【一串话似弹珠般不带停顿狠厉字句便下了,不知这些物什哪里惹了她。眼看着她动作迅疾抓了架上剪刀便朝那 ...

【一股脑被他揽进怀去,耳畔传来温暖有力的心跳,怒火才平息下去。闻言一怔,下意识拽紧了他的衣袖,整个人都蜷缩在他怀抱深处,像只受惊的小猫。相拥着沉默半晌,闷闷地开口道】

父亲的一位老友染疾,他于孟家有恩,我们举家回去多半也是为了他。佛说的善有善报,怎么总是不肯在他们身上灵验呢。

【整个人惊慌失措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直直地看向他温和的眼眸,语无伦次地道】

不、不要!偃哥哥,我这一走,没有三年五载回不来,我不要什么婚事,偃哥哥也不要好不好?偃哥哥留在长安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已经没有了母亲和姐姐,我不能再没有偃哥哥了…

【手指遽然冰凉,忽然间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这么亲密地靠着他,我没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等着我,或许我再返长安时,他已是妻儿环绕的高门京官。越想越惧怕,声音越来越颤】

窈窈又刁钻又任性,没有那些闺秀柔顺懂事,可是窈窈除了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偃哥哥了。偃哥哥我怕我回了兖州,救不回阮叔叔也丢了你…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5:16:16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3:38
【一股脑被他揽进怀去,耳畔传来温暖有力的心跳,怒火才平息下去。闻言一怔,下意识拽紧了他的衣袖,整个 ...

【比她高大许多,她身形适才及肩。揽她半晌未闻声响,许是仍生着闷气。方欲松开又待哄她,衣袂往下一敧,任由她动作未答话,心知此时她该要有人听她讲话。随侍掩了门往后退,低眼对上面容惊慌,轻柔拍了背脊示意她慢些说话,此时的窈窈,倒像稚书幼时在我怀中撒娇一般】

【待她言讫蓦地一惊,她年及豆蔻虽可作孩童稚语,但听来仍有动容。只是不知何时她从兖州回来,应当会忘了这番话了。与她相处不过月余,从前在兖州老宅到底也是见了几次。此次离开,若假以时日她在兖州觅得好夫婿,又如何会在意此时。】

【垂下眼帘掩去别的杂思,嗯了一声】

好,我答应你便是。

孟怀懿 发表于 2016-2-20 16:34:36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2-20 15:16
【比她高大许多,她身形适才及肩。揽她半晌未闻声响,许是仍生着闷气。方欲松开又待哄她,衣袂往下一敧, ...

【取下脖子上的如意扣,套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我小时候求的平安扣,送给偃哥哥,你就被窈窈套住了。

【偎在他怀里久久不语,仿佛一切凝滞着时空。枯坐良久,悄悄拭去眼角温热的液体】

==结==

秦淮偃 发表于 2016-6-28 21:54:50

承安元年冬季

客串侍卫

【雪又下了一夜,屋檐覆满了白,掩实了本来的颜色。王家千金的马车一如往常停在此处,每逢初五,总得见上一回。】

【轻轻呵了口气,木着脸不曾理会那些家仆欲探深浅的话,眼里入尽了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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