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神让我一时有些失语,就在刚才,我还一度以为她只是个依人的小女子,小心翼翼的生怕惊着了她,而她眼底的东西,其实也并不是我看不懂的吧,只是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
【秋水一般的眸子,好像蕴了不知道多少愁苦,然而若是再探进又是惊人的坚毅,明明是惆怅的,惜怨的,又带着些坚毅本身的那种迷人,艳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若是说认真的,我及其惋惜这种感觉,虽然这种感觉让我说不清道不明,但行走江湖多年了,好像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在心尖上划了一笔,带着惊艳与难忘】
【然而此时我有些迷茫了,也有些胆怯了,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堪堪的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若是换了以前的我,是定当不会相信这种感觉,也不会在意这种感觉的,即使是察觉到了,也只能伴着我的笛音消逝在人迹鲜少的大宛,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提起】
【我一直觉得在江湖上,不论做任何事,要斩草除根并且不能有任何牵挂,一旦有了绊住自己的东西,那么很快就将是自己的死期,可是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才明白】
【如果真的没有可以牵绊住自己的事情,那么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并没有什么可以惋惜的吧,江湖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而这江湖之中的池鱼幕燕更是海了去了,若是说谁会真正的费心记得你,那大致也都是茶余饭后的闲扯罢了】
【微微阖眸定了定神,听女子解释道,此处是青州城一处名迹,又复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枝桠,枫叶况且一季一红,人又怎么会常盛不败,等到真的衰败的那天,又会怎样的荒寂模样】
我倒不是第一次来青州了,只是也并不是经常过来
【带着融融的笑,直视向女子,女子身上还是带着一丝熟悉之感,起初一开始还只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倒是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此时这种感觉倒是越发浓烈了】
【虽然心中疑问渐盛,但思来想去半天,却又不敢开口,只怕若是自己的错觉,便是有些冒昧了,又犹豫了半晌,方才决定顺着其问下去】
姑娘何以有此疑问?
【时光飞逝,磨练的不只是人,不只是物 ,还有无尽的回忆,红叶飘零,是萧瑟?不它是在迎接一次新生的开始,它亦是如此,我又有何不能?】
【从前因为有依靠,所以,我任性过,从不计后果,可是今非昔比,自己可还是当初那个事事单纯的姑娘?】
【不,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不是当初刚出夜宴的含卉了,我知道少爷肯定希望自己好好的活,替他一并活着,如今在谈起不过只是一份恩情罢了】
【年幼无知所犯下的错,已经失去了弥补的机会,那就让它随风逝去】
【细细打量这眼前这男子,他……又好似似成相识,却又记不得到底在何处见过,不自觉够起了唇角,好似当初也有过这样一番景象呢】
原来如此,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似成相识
不过许是小女子唐突了,公子切莫见过
【这女子身上的熟悉之感确实是抹不去的,如今又听她这样说道我也不免有些疑问,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轻笑】
【见过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萍水相逢过后又天涯相忘,如今算作重逢,未免有些太可笑了,虽是如此想着却不由得涌上些失落,自己今日倒是很是奇怪】
姑娘可能多想了罢。
还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姓柳,唤作繁如。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公子切莫见怪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自从记忆回转,好似见什么都有些熟悉,颇有无奈】
柳繁如……么,我唤含卉,柳公子唤我含卉即可
【当初只知道是赫连唤自己含卉,却不曾想过这就是原原本本的自己】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青州枫叶林果然一如当初,不曾变
【初见女子第一眼时我便觉得她定当是个有故事的人,而如今又道出这般感叹,我一时有些无措,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她身旁】
我对这青州还不太熟悉,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为在下领个路?
【明知她是自己感叹,却没来由的勾起自己几分回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青州城...着实发生过太多事情,而又有哪件能够被人记住呢,不过是过了就过了,哪还有人提起】
不光是枫叶林吧。
【我轻轻笑了几下,转过身去,抚着低矮的枝桠生出的红叶,道】
这世上有哪一个风景会因为人改变呢?不过是因为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某个人意义不同而已,这是强加给它的,而不是它与生俱来的,就算用人力将它们摧毁掉,再过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它们还是会回到当初的繁盛模样。
【于这些风景而言,永远都是物是人非罢了,恩怨情仇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无休无止】
这枫叶林,对你也有多多少少些许不同吧。
我也不过初回青州,这青州到底有没有变化,我也不得而知,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与公子同行一路,若是公子有时间的话
【景物十几年之后会一如当初,人呢?且是永远回不去,所谓为是人非亦不过如此吧,也许正如他所言,因为有着不同的意义,所言才心记下这景色】
【只是以平常心看去,这也不过如此罢了,该走就该放开,该留的自然也不会流逝去】
也是……物是人非罢了
【捋了捋随风飘起的一缕青丝,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心结就会消失不见】
公子似乎开的比含卉开,若是当初我和你一样的心境,便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意义是有的,不过都过去了,不想也罢,不想也罢
我倒是闲得很,姑娘若是无事伴着便与在下同行如何,这一路也好领在下浏览些这青州的风景。
【不知怎的,似乎只是觉得与她这样并肩相行便足够了,听她舒了口气,笑着道】
看得开又如何呢,看不开又如何呢,不过是平白给自己添上许多不顺心的事罢了。
含卉于公子一样,本就是闲人,正巧要去瞧瞧这青州城
【唇角带笑,也许这便是普普通通的生活,没有了那些杂念,倒是……放开了许多】
【心境不同了,就连看景的心情也不同的】
这倒也是,一切皆是命中注定,随缘,一切且随缘
那便麻烦姑娘了。
【向其笑笑,心下暗想,我本已打算回大宛去了,只是终是又有些许使自己留恋的事情】
我还不熟这青州城,那姑娘便先行一步吧,
=======结。
十五年秋六岁
[秋风卷落叶,几番萧索,本就破败的衣衫在红枫林间更显身形的单薄,微微抬起头望着暗沉下来的天空,你又要下雨了吗?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渊儿呢?渊儿没有可以遮住雨的伞怎么办。一边往四下看,小手拿起一个石头比划了下,蹙眉不行,又找了一片大一点的叶子放在头上遮住时,细雨已至,哪里又遮得住,倔强的小脸蛋一反常态,将手中的叶子一扔,小手指着天。]
你个坏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