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县】廓街
街道的左侧是一条小河。头尾都有告示牌,街道很繁荣,特别是在夜晚,街道两旁皆是商铺。 【夏日烈阳高挂,正午时分,细细绒绒的阳光散成沙粒一般,从天泻下,淡蓝色的裙装上染了点点金斑,腰间淡粉的荷边腰带上垂下几许流苏。】【发是随意一束,斜插了一支白玉兰簪,缓缓走在街上。这是母亲第一次主动放自己出门,不用穿男装、不用翻墙、走小道。但却觉得、男装穿久了,穿身女装在街上行走,不仅不习惯,而且不如男装来得方便舒适。】
【路人的眼光总时不时流连,大奡民风如此,男尊女卑,女子随意出门,在外人看来就是怪异的。偏偏裙裾束缚,心中不畅。】
【微风送来阵阵热气,两旁皆是繁华热闹的商铺,人来人往,置身繁华之中,却如隔了层纱,只朦胧地见着,虚幻的、不真实。于是迷了,仿佛是间隔着时空,不得其入。】 【商肆林立,酒家客栈,旗幡飘扬,人流涌动,再宽阔的街道也容纳不了这即将溢出的珠光宝气】
【自廓街一家茶楼而下,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梧桐含夏,艳阳强光混合着客栈米饭的气味,在熙攘的街道上流动着】
【极目驰骋,人流之中难见女子身影,男尊女卑的社会是否连自由也那样遥不可以及?】 【青石铺就的路,被岁月踩出斑驳的痕迹,难以想象这街道的古老,或许屹立了百年、千年。只是人已非昨。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知这老街,会不会独自在深夜啜泣?】
【唇角扬起浅笑,人无聊了总该胡思乱想,我怎会想到老街哭泣?又不是书籍,昨日果不该看那本灵异怪哉的书。】
【身旁路过的人中总混有几个女扮男装的人,自己是常扮,所以一眼辨得出。只叹这社会的封建、固执,非得弄到街上满行的男子,连女子都必须为男的地步么?】
【这样的街,行在其中,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异类,却见不远处有一女子,聘婷而立,竟与我一般着女装,倒是少见,不由得心生了份欢喜,远远地朝她微笑。】 【晴云愁淡,正如女子难以释怀的心情】
【欲寻阶而下,身后的含烟却扯了扯自己的衣袖,顺其目光而望,恰是一女子含笑而望】
【礼貌的回以一笑。而人群中女子难寻,着女装的女子更是难得,不由起惺惺相惜之感】
【唤含烟一同上前,浅笑道】
大奡繁华之景,而姑娘愁容满面,只怕不合,但不知姑娘所愁可是倾尘所忧? 【只是礼貌性地一笑,或因其亦着女装。错愕于她竟前来,但一想也释然。满街的男子,若有一女子与自己相伴而行,总会多几分自在,她亦是如此想的吧?】
【女子浅笑着问,虽然陌生,却毫无不在之色,其爽利,令人惊叹。】
【只是鲜少与生人交谈,略一思索,亦回以一笑,语音中带了些调侃,仿佛回到幼时的顽皮。】
大奡景虽繁华,却是置身其中,不得其入。如此情景,我之所愁,多半便是姑娘之所忧了。 【些许调侃,却是于彼此间增了亲昵之感,报以浅笑】
本觉姑娘性子淡漠,似那传言中的安家堂小姐,而如今姑娘这一调侃,倒是让倾尘说不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风尘在此处沉淀,行人、车马沐浴在明丽的阳光】 本觉姑娘性子淡漠,似那传言中的安家堂小姐,而如今姑娘这一调侃,倒是让倾尘说不准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了。
(传言中的安家堂小姐?)
【错愕地看了女子一眼,却迅速以笑掩饰过去,只道在家从无人理会,却不知,在外间原来还似有些名声般,竟然还传言中的……】
【暗笑,垂睑掩住眸中的自嘲,调侃道】
姑娘怎知我就不是呢?这安家堂小姐,当真如此冷漠么?我竟不知…… 【见其这般提问,不由些许惊愕:当真是安家堂小姐安茕笙?出声问道】
这般说来,姑娘亦为安家的堂小姐,而安家有两位堂小姐,但不知是哪一位?
【风尘顿起,纷乱的发丝别添几分凄迷:倘若当真是安家堂小姐,是否有入宫的可能?】
【闻言,轻笑着佛开被风吹乱散在额前的发,柳眉一挑,眸中满是调皮的笑意】
确是。我叫安茕笙,倾尘姑娘可叫我小笙。
【幼时,母亲一直都是这样叫我,含着笑、含着落寂,轻声地、柔柔地唤“小笙、小笙……”或者“笙儿……”】
【那段岁月是无忧的,现在,却想不起太多了。仿佛隔得太远,远到已无法记悉。】
只知姑娘叫倾尘,却不知姓何?我看姑娘这般气质,当是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