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郊】临川麓舍
-隆安二十年，靖王归京时购入-翻修什么的等我回完戏可好！
建鸿二年一月
【除夕这一夜王府上下一道守年，而我与县主不过过了二更天便已经哈欠连天，王妃见了不怪反放了我们各自回屋。想必是整一日顽闹得紧了，夜里睡得极沉，可过了后半夜却开始梦魇缠身，惊醒来后便不曾入睡。眸子直直地盯着窗外直至天边质明方才松了口气，这一夜好歹是过去了。】
【素来有记笔录的习惯，昨夜噩梦虽极为吓人，而我却并非信徒，所谓“不记便不忆”更不提。绾发倚案而坐，凭零星烛光微火手执毫管饱蘸了徽墨正欲落笔提及正文，水澹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道】
墨小姐，墨小姐不好了，安尚书府上的苏公子去了……县主哭着要去安尚书府
【闻言一怔恍如又回到了昨夜的噩梦，苏公子…苏公子…水澹神色慌张拉着我便出了房门，直到看到安府越鞠堂里外挤满了人，原本春节喜气的屠苏被白灵挡住，整个厅堂的氛围丝毫没有过节的气息，县主自然是不能来的：节里白事是极忌讳的。我躲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一一行礼还礼久久木然，连有人进屋时候撞到也浑然不知，透过人群间隙隐约看到灵牌上着”苏邵谦“三字。是了，他爹爹不过刚过世，家中如今只有母亲一人，现在唯一的儿子也离去，自然是这京畿表兄帮衬料理后事】
【里面哀伤悲恸的人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我，待至回神才清楚地明白了这整件事：我等了五年的人离开了，我以后再也不能抓着他喊着”混小子“，我所憧憬的未来至此灰飞烟灭。就在不久前我还曾自私地躺在床上想着：若是混小子当真答应了县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后悔说了那句话，更痛恨自己的自私。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存在，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将这一份悲哀隔断在身后，情愿再也不见】
【皇宫中的祭拜和家宴从谢灶便陆续展开，每逢年前回京，皆要不厌其烦地走一遍这套繁琐的过场，年年如此实在无趣。筵席间不过是与皇兄和太后闲话几句幽州的见闻，许是因为特别的趣事在前些年回宫时都说尽了，再拣来那些无味的说，各自也听得意兴阑珊。】
【因四弟近日也陪在太后身边过年，担心母妃一人在安福殿内孤冷，自回京便不曾出宫，或往长乐宫陪伴母妃，或在明光宫与兄妹几个吃酒畅叙。眼看几位皇妹已过髫年，就连瑛太嫔所出的十三弟也到了雁雁成行的年纪，远在幽州，我对这些光阴带来的改变竟浑然不觉。】
【除夕皇城彻夜不眠，庭燎火光冲天，城墙内外耀如白日，爆竹噼啪爆响，空气里浸满了浓郁的佳节气息。直到天亮向太后请过安后，才纷纷回到各自宫中歇息。】
【面上虽挂着薄薄的倦意，但并不想回濯缨府浑睡过一天，去年元朔的邂逅历历在目，却恍如大梦一场，不足再提。晌午时分天际飘起了密密的雪花，俄顷鹅毛飞雪簌簌而落，换上身轻装对宋择道】
随我去临川看看。
【大半年一晃而过，屋内扑鼻的霉味成了时间堆积的结果。受潮的木门吱呀一响，将卷着霜雪的凛风挡在门外。我蹙额拨弄着半潮的柴火，试着点燃几次都以失败告终。一缕微弱的青烟徐徐而起，带着股呛鼻的气味。宋择入门见这情形，不禁笑道】
“这些活不是爷能做得来的，奴才打小就会做这些了。”
【说着便用一截干树枝引燃了柴堆，我也笑着掸落手上的灰，起身去掀开了罩在桌凳上的苫布。】 【岁弊寒凶，雪饕之中不知神游漫离多久，待至回神时才惊讶自己所立之处。他曾提过因是心系梓里家人每年均会时常与宋择回到幽州，而此时别处均是张灯结彩，楹联遍乡，这里却仍是了无生机，鸦睫此时已沾满冰洁落英，唯这般站在门口久久不语，任北风肆虐而未曾抬手叩门】
【静落了期年的尘土在空气中飞扬，与宋择一并将麓舍陈设悉数归于原位，拭净浮尘，房间又恢复了窗明几净的样子，似有人久居般。一通折腾下来口燥唇干，柜中所储旧茶业已告罄，披了蓑衣只身出门，正欲到山前购回榷茗，以享雪中烹茶之乐。】
【菜畦上已覆上一层雪絮，若千万株落地生根的蒲公英铺洒开来。沿着湿漉漉的小路缓缓行至院门，轻推柴扉，眼前立着个让我惊诧的身影。她似乎在朔风中木然站了许久，鼻尖冻得通红，额前的碎发上挂着细碎的雪霰。】
怎么是你？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站在外面，也不知仔细身子，赶紧进来。
【滚滚哈气自口中逸出，侧身请她进门，将一壶泉水煮沸给她暖手。】 PS：我再也不做出头鸟被人打了，这一出咱戏等到四年再戏可好_(:з」∠)_
【朔风漫漫袭来，冬色骇人早已将这园景筑成一色。我立在这一方隅隙，那灵堂哀肃情形与往来吊唁之人治丧之色，祭幛盈盈高悬殿堂阴翳，丧家黯眸无不教我慭然神伤。铃随风起，那是我去岁亲手挂上的明月珰，我此时仿若骤然梦醒，再也不妄想那往去的种种，待眼前之人温玉款言适才敛眸与他入屋】
【手持盖碗听他相问，白雾携茶香袅袅环上氤氲自空色双眸萦绕，此时他便这样坐在我面前，柔荑缓缓覆上他的面颊良久方才喃喃自道】
你在。
【清冽的泉水中几片茶叶沉浮不定，仅用沸水冲泡一过的淡茶溢着似有似无的茗香，难知她是否能饮下这等粗劣的茶汤。斟茶入盏，让她稳稳端在手中，在她对面翩然落座，陪她默然寻思。】
【她今日神色不同寻常，水眸中灵动的波光被愁云遮蔽，比上次龙潭寺相遇时更为消沉，我并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坐着。她忽然伸来素手，我略带讶异地僵滞在原处，唯有面庞上冰雪般的温度格外清晰。呆怔半晌，合手握住她冰凉的玉荑，用掌心的温热驱走雪天沁骨的寒意。】
【心底一揪，她是怀着怎样微渺的希望走到这处荒屋前。乡野陋舍，她竟然还记得。】
是...正月新年，不该这样皱眉头。 本帖最后由 墨子婵 于 2014-2-23 14:24 编辑
【肌肤相触时心里那道久久横在一方的墙垣终将崩塌，虽察觉出那一丝异样却仍紧握着那份温暖，似是在这肃冬中寻求最后一缕希冀。往昔听过若是人去时阴身在阳间尚留恋便会久久不能离去，如寻不得解脱哪怕是极西之佛也不能带走，此生便只能在生死苦海无尽期停留，不入涅盘，不得往生轮回。】
【我明明是不屑这些礼佛之教，此时却无端生起一丝恐意，我非阎罗王，诵不得圣经咒语，判不得轮回，幽冥吉凶、接引往生又何能妄言？稍抬螓首水眸与他相视，心中分明是怪自己的自私，吻却如轻羽般落下，阖眸时鸦睫已拢下一片湿润，此时尚如梦呢喃】
我好想你……如今却只能奢望你过得好。
PS：紧赶慢赶终于抢到了初吻，老脸豁出去了，你要是敢推开咱就崩。
【唇瓣上袭来的温度如一团冰冷的火焰，很凉却足以灼烫乱了节奏的心脏。刹那错愕，暗中流淌的心愫于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翻涌成浪。我揽过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扣入怀抱中，吮去她羽睫上停落的泪珠。】
【耳边呢喃细语字字不落烙在心上，此刻已全然不关心她经受了何种哀恸，我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回京时偏爱离群索居，如落荒的逃兵在山间安身，一整年苦闷的守候只为等一次相逢。】
【不曾想过要答她什么，捧住她绯然的双靥，俯首再次封上她柔软的樱唇，将末尾沉闷的音节锁在喉中。与她唇舌辗转流恋，斯摩出火花滚烫的温度，直至彼此的鼻息愈发仓促。这一吻，来得更加深而绵长。】
【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认真睇着那双澄净的明眸道】
跟我回幽州吧。 【他浑身莫名的淡香萦绕在周身，待神绪翩回时才徒生后怕，哪知腰间一束倾身向他，惊魂甫定迎来的却是极深的吻，因是被他环揽丝毫不敢妄动，唇畔欲出的话语均在他随之而下的吻中消弭，只是这一瞬间晃现的是青衫少年的身影，我知道那是邵谦安然离去的影子，而自己此时弥罪缠身只得阖上双眸】
【藕臂换上他的脖颈与他唇齿相交，待唇际分离时对上他灼灼星眸方才回神这红烛一幕，他温玉模样与轻逸少年淡影相交叠映，而那一抹淡影渐渐离去直至满脑仅剩他的模样与那句暧昧不明的话，他郑重的神情令自己多了几份羞窘，复想今日一事更是赧然，何提明日？垂眸看着落在他掌中的柔荑低声徐然】
我不能同你走。
页: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