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揽过悠悠拥她入怀,手一下半下安抚着她缄口不语,渐闻啜泣声弱了方才拿了帕子为她拭去泪痕,柔声安慰。】
悠悠很懂事乖巧,定是不会出错的,六叔亦是出于好心。
六叔晓得悠悠难过却一直憋在心里,想哭就哭出来,六叔在这里安慰你为你拭泪,若今后再哭,可就没人再为悠悠拭去眼泪了。 【被六叔揽入怀中,才放肆地哭出声来。自知道要进宫的事情起,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乐观,别难过。这段时间下来,心头早已不知道压抑了多少委屈,苦无人可诉。如今,六叔的宽慰,就似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压抑之门,使得门内的苦涩委屈喷涌而出,化作泪珠,滴滴滚落。】
【六叔的话,停在耳中,也是明白,在宫里想要存活下来,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坚强。哭泣,是软弱的一种体现。埋首在六叔怀里,无声地点了点头。】
【放任自己哭了许久,才缓缓停止哭泣。仰起小脸,看着六叔,哭过的眼睛红红的,鼻头亦是红彤彤的,样子颇为有趣。】
六叔,入了宫以后,悠悠是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任悠悠的泪水浸湿靛青绸衫,女子玲珑心思实是猜不透摸不着,唯恐多说一句触她泪点,反而越发心涩,适得其反。只得抚背安抚她缄口不语,将点点澜漪潋于眸中万顷波澜不惊,声却带着些低沉。]
悠悠…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大哥会陪着你,六叔也会陪着你的。
[耳畔聆得她颤抖的声音,思索着应怎么和她解释,念着这些事她迟早会知道的,只得如实说道。]
会的。
待悠悠荣升高位便可批回省会亲,再或悠悠若承了圣宠待即将诞下子嗣可唤家中女眷进宫调理。
不过一切还早…悠悠,任重而道远。
[垂首瞥见她哭得红彤彤小巧鼻子,伸手一刮宠溺的笑开了,牵过她的手欣然道,压下酸涩话里略带笑意。]
丫头既来了,便在六叔这儿用了午膳再走吧,六叔备了些你素日爱吃的膳食。
—结— [隆安十五年元春]
[落日西沉夜幕四合间天边晚霞已然散得差不多了,抽了发簪摘掉羽冠任青丝垂遮住青衫衣衽,慵散倚桌沿执茶壶斟满一盏茶烟氤氲。]
[屋子里炭火烧得极旺以致不似外面那般寒冽踱步掩了书案那侧半敞的窗,转动带起的风卷得落雪飘扬,春节将至玄府久违的热闹窗外依是孩子玩耍嬉笑不疲不倦的,如今这般年岁的精力是比不上的了。由匣中取出墨石于砚上粗略研磨几分便搁在侧上,铺平宣纸砚中墨未浓。]
[执笔欲落忽闻细锁轻敲门扉声,念着暮色已沉何人前来。]
进。 【少爷平日任职于青州,嫌少有空闲回来兖州玄家老宅,恰是逢得年关休沐,日前才尾随少爷一道回了兖州,不觉已是多逗留了几日,其乐融融的气氛是阿辞所倾羡的,而阿辞于每每习惯的悄然注视着少爷,也知少爷并不若往昔整日劳累于繁琐公案的倦倦,少爷这几日定是欢愉的。】
【于不经意间,微垂的杏眸闪过一丝融融的暖意,素手小心细致端着的是少爷方才嘱了送予六少的糕点,倏然驻足在门扉前时轻扣,正是乌金西坠,凉风轻扬,地上厚重的细雪尚是回来璇玑时落下,如今却也不曾散尽,须臾的功夫又正是悄然无声的飘扬起漫天的雪花,凉风也更是肃穆了寒意。】
【此时的横廊上很是清冷,唯有素色的衫角在风中微微娑动,亦如当初初次回到璇玑时一样的场景,依稀记得那个在寒冬给予阿辞暖意的男子,虽然之后再不曾见过。】
【念及此屋中骤然传来动静,无暇所想的匆忙撇开这些思绪,修指才轻巧推开门扉,炭火的光线有些昏暗,淡淡的墨香飘散在屋中,那方正是有一个摇曳的影子坠在案几前,迈开莲步走了过去,定定的立在前方,敛眉垂眸轻声开口】
六少,这是少爷让奴婢送来的糕点。 [睨素白宣纸良久悬笔欲决迟迟未落阖目沉思殊不知应绘何之作,念着便顺心随笔草草绘了几笔那日烬暮小筑的长廊便浮现在宣纸之上,落雪纷纷覆过玉砌雕栏,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忽而思绪闪过那日小心谨慎端着红漆案的女子眉眼如黛,沥宣上墨色淡女子姣好的容颜似丹青卷中墨色书香的佳人。不远处门扉轻掩窸窣步履声逼近,思及此欲落笔将那女子填上,却听见瓷碟的声音,抬首望去素白衣袂先映入眼帘,再而便是刚刚所思之人,沉静而立。]
(六少,这是少爷让奴婢送来的糕点。)
替我谢过大哥。
[聆得泠泠声入耳,阔别许久,她的声音我却始终没有忘记,如今听到了,自是不觉得有任何生疏。]
西辞,许久不见,可是安好? 【于低眉顺眸中,待是闻得六少的声音传来,已不若初时立于少爷房门外见着六少时的窘促与慌乱,虽然那时亦如现在这般奉送吃食,唯是那句问语道教我有些猝不及防。】
【羽睫轻颤,却兀自压下心里的微惊,启唇轻声应道。】
奴婢一切安好,有劳六少惦念。
【话间亦素手纯熟而细致的端着糕点莲步轻挪至案边,正欲将糕点放下,微垂杏眸不经意瞥见那未就的画作,滞了一瞬的动作,才又行云如水的将糕点放置在了一旁,且拾起一刻也不曾忘记的少爷嘱托的话。】
少爷道六少方才饭食用得极少,让奴婢回去时定要带了空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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