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懂医术,但自幼吃的药也不算少,也算是接触过不少子药材,那些味儿也有些知道,为何这囊带里的味儿如此变扭】
这里头是什么?
【再嗅一次,只觉着小腹不舒服,胃也不舒服 一阵恶心之意骤然上涌,起杯盏饮了一口水,因孕者不宜饮茶,故而也就是饮些寻常的雪水】
怎的如此奇怪,还有一股淡淡的搜味儿,潮味儿
【面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只是这黛眉依旧紧蹙】
【见她越闻越怪,也不知是否自己添加的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明明没问题的啊…虽然一头雾水,但听到她开口问出,还是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额,妾在这香囊里放了苍术、白芷、迷迭草、甘草、香叶…还添加了薰衣草…
【感觉到她似乎对自己所做的香囊有些不适,便从其手中一把抢了过来】
您可是对薰衣草的味道嗅不惯?
【自己也拿起来嗅了下,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听她说起有馊味儿、潮味儿,又多闻了下,愣愣看着她,自己闻起来的确没有,可为何她会说有那怪味?着实想不通】
【薰衣草?一愣,可就是这么一愣,覃氏便是从我手中一把夺去了香囊,有些许不悦,还真是没一点礼数】
【看她嗅完后却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无奈的摆了摆手】
也许是本嫔近日里来敏感了些,不碍事儿,留着吧,公主该是喜欢的。
本嫔也是乏了,便不留覃美人了。婉兮,送送
【打发走了覃氏后,便令绮罗将这香囊放到了一边】
=结======
————武德八年五月初四————
【明儿就是端午家宴了,委实不该在今日生事,只是此事事关我乍然得哮喘一事,我无法不放在心上。我已记不得听到那两个宫人说是那一日静婕妤生辰,我来贺她生辰时,是她亲自吩咐绮罗将那相克导致哮喘的食物故意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是何心情了,只知道心很疼很疼】
【自打入宫以来,我救过纯蘅,也为静婕妤挡去过不少明刀暗箭,可眼下好容易盼着家宴了,她却这般待我,到底是我一腔心思付诸东流了】
【并没有往日小仪出行时该有的仪仗,只带了蔻珠一人便匆匆往静婕妤的宫室而去】
【几日下来也不知道哪儿传出来的风声,竟说是我下的毒手害佟氏哮喘,冷笑之余亦是咬牙切齿,这是何等人要如此陷害于我?佟氏不信还好,若信了,可就当真饶不得找事之人了!】
【背后嚼舌根子的声音愈发多了,在屋里待着也是恼怒,一气之下便是摔了杯盏,前几日让婉兮绮罗等人多加留意鬼祟之人,却一直没有音讯,若任由流言扩散可还如何了得!】
【正想着,婉兮入内,身后还带了一个怯生生的丫鬟,瞅着不认识但却面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目光投给婉兮,她至耳畔耳语一番,说是万氏的人,佟氏哮喘同她有关】
【恰好佟氏来了,便让了人带她进来】
【冷冷的看着那个丫鬟,眸中几乎碰出火来】
【不及宫人前去通报便兀自进了清露坞,清露坞里的人一个个如临大敌,就连那守在门口的內侍都有些怯怯的。才刚走到静婕妤寝宫正门前,正好一个宫娥收拾了茶盏的碎片出来,差点就撞了个满怀,不等呵斥那宫娥,里屋便传来了静婕妤的怒声】
【自从万氏那里听了那些话来已有好几日,而自己并没有一听到那话便来质问静婕妤大约是自己内心里并不愿意真正接受万氏说的那一番话罢。而这宫里的流言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只是一夜之间,竟然满宫里都在传着】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无其事,又怎会宫里都在传着呢?更何况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倘若真没有发生,这些扑风捉影的事怎会越传越厉害?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深深吸了口气,款布入内】
【进了内殿,除了静婕妤和她身边两个得力的宫女外,还有一个眼生的宫女,静婕妤看着那宫女的眼神并不友善,匆匆收回目光,行礼道】
嫔妾请婕妤安。
【看了看屋里的人,复言】
不知婕妤这里可是唱的哪一出?
【不声不响的屋子里就平白多了两个人,本欲发话训人,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宫娥,可却抬眼看见了佟氏和她的贴身丫鬟,呵,心下冷笑,可不,这该来的还是来,听她那来者不善的语气,只说】
看来佟小仪信了那话儿,寻本嫔问罪来了?
【到底这佟氏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不过这后廷人人再传,我相信她对我的信任可还没深到这地步】
可没功夫唱戏,婉兮,你来说!
【唤婉兮时语气骤然严厉,声音骤然提高】
(今奴婢走出清露坞时在万才人屋子同清露坞之间的墙角里恰好见到这人同另一个人,好似是个太医署的小学徒一类的窃窃私语,奴婢留了个心思,躲在柱子后头听着看着,却看见了她们递着一包药粉,听到了佟小仪,静婕妤,哮喘一类的字眼,便就回屋子寻人,回去时另一个人已走,只有她还鬼鬼祟祟的在清露坞的小厨房外徘徊,这边是抓了她)
【问罢话儿便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静婕妤,并非是我听风就是雨,说起来自打万氏那里听来那话儿到今日已有三四日了,可直到今日才来,为的便是平心静气之后仔细想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免得就此伤了我与静婕妤之间的情分】
【然而,许是自己太过年轻气盛,亦或是自己太意难平,终究是让静婕妤以为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冷静了些许后才站直了身子回话儿】
婕妤这话儿便是回嫔妾的?若嫔妾真信了那话儿,今日便该直接拉了万氏去皇后那里回话而不是现如今还现在清露坞听婕妤说话了。
【一时之间屋里气氛诡异,谁都没有再开口,如今因着这事儿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原也没什么不该。正是因此,静婕妤陡然提高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尖利,眼见婉兮匆匆瞥了一眼那宫女,絮絮叨叨回了一大通,这才听了明白,顿时目光如炬,甩过一记眼刀子看向那宫女,厉声道】
婉兮说的可是事实?你晓得本嫔如今盛宠,你若是有半个字敢隐瞒静婕妤和本嫔,本嫔立时便将你交给皇后娘娘处置!
【当真不是兴师问罪来的?佟氏到底还是不够沉稳这起子话竟也敢明目放在台面上说,难道就不怕我数落了她去?且不说这事儿我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冲她这话语便是足矣生事儿!】
【不回佟氏的话,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幺蛾子便是一阵恼怒,本就孕中易怒,这不是自己找事儿!看了眼婉兮,她便也就是会意,走到那人身旁,忽然掰开了她的手,便是找到了那包药粉】
【接了过来,闻了闻那味道,自那日流言起时便就去找了太医,要了会导致哮喘的且可入食的一味药,特意闻过,味道相差无几,但毕竟我不是学医,所以早是命了绮罗去请太医,这会也恰好太医来了】
太医,烦请看看,这里头的药粉可会导致什么
【看着他又闻又看的又想的,心里也是急,最后才听他说】
回静婕妤,这药粉若混杂在菜中可导致哮喘等呼吸不佳的病状
【心下了然,挥了挥手,让绮罗待太医下去,又是好生道谢一番】
【抬手就将药粉一把扔在了那人脸上,又看了眼佟氏】
可是信?
【听那婢子一字儿不差的将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再想那万氏,冷哼一声,竟是自个儿做了事往让人身上推不说,却还如此振振有词的来挑拨离间,当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已是盛怒,然而自小学的规矩和家教不允许我此时恼怒,好个万氏,莫非真以为我佟宴初可欺不成?莫非真以为没人能制得住她不成?】
【唇角一弯,大约是她抄完了宫规便忘记了罢,既然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便揭一揭伤疤,让她再继续疼一疼好了!】
【静婕妤这里太医也来了,那包从万氏宫女手里夺过的药粉被婉兮递给了太医,太医只是沾了一点粉末在手上,凑在鼻端嗅了嗅,又迎着光仔细看了看,再将粉末在两个手指间来回捻了捻,这才回身行礼回话】
【静婕妤将从太医手中呈过去的药粉只看了一眼便抬手扔在那宫女脸上,而后旋身问我,先是一愣,再看向静婕妤时,目光里含了几分愧疚,到底她是身怀六甲之人】
嫔妾请静婕妤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