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容言语之间尽显亲近之意，心中哀叹，莫不是老言当真是将我的老底儿都给揭了个干净？若当真如此，那我该如何面对这位穆昭容呢？脑子之中只大显烦乱一词，不由暗啐，误交损友！】
【只面上依旧笑意羞涩，似极了被夸赞得不好意思。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心绪，只当老言并未真的将自己的真实本性揭露于其妹之前，端着循规蹈矩的乖巧模样，带着喜意道】
娘娘如此夸赞，绯心当真是要羞死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佯装不好意思地取了道然手中的锦盒，呈了过去，里头是一支斑竹大楷笔，虽算不得什么贵重物件，却极其适合爱习字之人。自然是因着对这位穆昭容的了解，这才特意择了这支自个儿还舍不得起用的新笔。微红着脸蛋，有些忐忑地言道】
绯心没什么好东西，也只有这支大楷笔聊表对娘娘的心意了，还望娘娘不弃。
【亲自接了那锦盒，悬腕执笔试了试力道，倒还趁手，着宫人仔细收了，噙笑对其言】初入宫各处少不得应酬打点，想必花费不少，与我实在无须如此客套。
【一同入宫的四人，与贞儿自幼相识自不必说，这百氏有大哥的情面关照，总不至交恶，唯独那瑛贵嫔，不似个安生的主儿。】
【想起眼前人与沈氏同居西宫，遂问道】你与那瑛贵嫔比邻，可有来往？
【只觉得这穆昭容当真是与我分外客气，思来想去的，大抵也是看在老言的面子上吧。这下又觉得，认识老言不错。他妹妹当真是人又美，心底又好的。不过也是了，真正信佛的人，都是良善之人的。只笑笑不接话，虽她这般说，但到底礼数上我还是得周全，如此也就不担心往后被谁拿来说事儿了。】
【复又闻她问起瑛贵嫔，不知她为何问起，但思及昨日见着瑛贵嫔的事儿，到底有几分不喜的。那弯弯绕绕的心思，整得同十八弯的山路似的，做人就不能直白点么。也不隐瞒，只用了点心机，将自己同瑛贵嫔摘开来了。】
先前在宫外便有过一面之缘，大抵是因着这情分，瑛贵嫔昨日是屈尊降贵地来瞧绯心了，绯心倒还未曾去拜会。
【闻弦歌而知雅意，仅此一句便已足够。这沈氏确是长袖善舞，可惜却非人人领情。】
【如此一来，瞧这百嫔便愈发的顺眼了。一笑带过话头，只拣禅理、道法叙谈有时。】
【末了又将一只紫漆嵌螺钿鱼藻纹的文具匣送其作了回礼，可谓宾主尽欢。】
【结】
【开】
【长秋宫暖阁中的一幕幕仿佛成了无法抹去的梦魇。午夜梦回，腹中似仍绞绞作痛，黏腻湿凉的感觉就像是毒蛇的信子在腿间舔舐。】
【将养得能勉强起身，便到舜华阁为那未见面的孩子诵经，愿他往生极乐。言若持斋七载，却未能修得福报保这孩子平安降世，是佛祖怪我心不诚吗？】
【利刃划开小臂的皮肉，殷红的鲜血和着金沙为墨，这卷《往生咒》可算敬诚？伤处的血迹凝了，便用温水润开，如此反复，竟觉不出疼来。】
【墨未凝，泪已干，恍惚间听得宫人一声唱诺，抬眸望着渐行渐近的明黄身影，一时怔忪着竟忘了行礼请安。】
【噩耗遍布深宫，砖红深黑宫墙愈发冷寂，人人自危。朱红笔墨浸透纸背，扎眼讽刺。】
【晋封旨意书毕，默然一瞬，搁于案遣人通晓六宫。自行则摆驾熙杞。】
【远远见着人，不觉加紧了步子，扶住柔弱躯干】
怎么不在房内好生歇着
本帖最后由 言若 于 2017-5-15 17:29 编辑
皇上……【一声哽咽，两行清泪，只手拂着小腹，哀声道】他虽然只陪了臣妾两个多月，可这毕竟是我和陛下的第一个孩子，臣妾想送送他，希望他不要怪我这当娘的，没能保护好他……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哪里禁得住如此锥心之语，言未尽人已泣不成声。】
【颤着身子却半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地泣道】皇上，这孩子扑奔臣妾而来，却连人世都未能看上一眼，就化作了一滩血水，是臣妾这为娘的无能，可孩子何辜？臣妾求您……求您为臣妾那未出世的孩子主持公道……
【几番动作牵扯到臂上伤处，将将凝住的血口子霎时撕裂，血透衣袖尚不自知。】
【眼见人悲恸如此，臂前扎眼艳红与脸色惨白鲜明对比。上前稳稳接住人身，将人从地上揉起，黑眸一丝沉痛掠过，迅速遣侍去将太医带来】
去，叫太医院的人给朕过来！
【打横抱人入怀，将人搁置一旁软榻】
不可过多忧虑，你只好生养着自己。
本帖最后由 言若 于 2017-5-16 15:35 编辑
【伏在陛下膝头，泪水氤氲浸透了纹饰繁复的龙袍，喃喃哽咽】陛下，您可知臣妾怀上这孩子时有多高兴？不为光宗耀祖，不为母凭子贵，只因他是陛下的骨血，皇子也好，公主也好，全了这一世的因果，也不枉臣妾侍奉您一回，可惜……
【挣起身来，一双泪目望着皇上】陛下，臣妾该恨谁？该怨谁？恨沈氏？她口口声声喊冤枉。怨皇后？她是六宫之主，若无真凭实据，妄言一字都是以下犯上。不恨，不怨？臣妾那未见面的孩子何以瞑目？！
【事发长秋宫，皇后八成脱不了干系，至于沈氏，是同谋、是帮凶，还是遭人构陷，严查细审之下必露端倪。此案看似扑朔迷离，却并非无迹可寻，端看皇上愿不愿拨去迷雾，让真相浮出水面。】
【沉默片刻，眼眸深邃望她，道】
孩子，日后还能有的。朕只要你养好身子，放宽心
此事，朕自会查明
【捋了她耳旁碎发，瞧她面色枯槁，略有触目伤怀之感。嗫嚅 片刻又言】
朕知你难过，朕亦如此
你若郁结，母后亦会难过